第一百七十一章 有劍焚隱色霜雪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有劍焚隱色霜雪

通過這兩個幽篁谷弟子片晌的交談,易寒已然明白,那神傷男子是剛被遣至此地,而安撫他的師兄,應已在這裏駐守了許久。

而且易寒已將周圍探查清楚,這裏僅有着這兩人存在。

由此,易寒也揣測著,琅玕身死的消息,或許並未傳至此處。他變成琅玕的模樣,則是為了方便行事,若是敗露,那他也不介意與這兩人纏鬥一番。

易寒的出現,剎時令兩個幽篁谷弟子警覺起來,但當他們看到是琅玕后,當即躬身開口道:「拜見少主!」

這是兩個與易寒相仿年歲的青年,此時,正露著一臉的恭敬。

易寒見得這番情景,嘴角頓時微不可查地一彎。隨後,他擺了擺手,示意二人起身。

「這蟠空靈葉之上竟沒有一滴太素神水凝生?」

易寒看向了兩人身後,那裏生長著一株丈余大小,形似荷葉的的綠葉,正是蟠空靈葉。

不過此刻,葉上卻是空空如也。

「稟少主,太素神水乃是珍奇,因擔心有人爭搶,所以每有一滴凝生,我等便會將其采入玉瓶。」幽篁谷弟子回道。

「那如今採下了多少?」易寒聞言,忽然神sè一動。之前看到蟠空靈葉之上空空蕩蕩,他的心中剎時鬱結,以為此行是白跑一趟,不過眼下,這沉鬱倒是盡皆消散了。

「回少主,已經採下了三滴……」幽篁谷弟子開口,不過,還不及他說完,易寒卻是攤開手掌,徑直開口將他打斷。

「拿來。」

回應的青年剎時一愣,而後道:「少主,距離交付的時間還有月余……」

「怎麼?聽不到本少主說話?」易寒聞言,眼中厲芒驟現。

「屬下不敢!」幽篁弟子登時惶恐,而後掏出玉瓶,奉向了易寒。

易寒見狀,眸光一閃,一揮手,將玉瓶揩了去。

隨後,易寒冷哼一聲,旋即折身離去。

在易寒走後,送出玉瓶的幽篁弟子登時露出了苦澀神情。

他先前還安慰神傷男子,可眼下,自己也露出了愁容。

一個多月後,他便要帶着太素神水回宗復命,可眼下,自己僅蓄了三滴的太素神水卻被「琅玕」要了去。

介時,若是琅炎知曉此事還好,倘若不知,那這口黑鍋將由他們來背負。

二人不知,琅玕於十多日前已然身死,回到幽篁谷,等待他們的,將是誅死的災禍。

易寒擔心那兩個幽篁谷弟子識破,一路疾馳,不時功夫,便離開了怪木林。

於一塊山石后,易寒打開了瓶塞,靈識向瓶中探去,其內果真有着三滴太素神水靜淌。

易寒臉上閃過一抹喜sè。

然而就在易寒要將瓶塞塞住時,一滴太素神水突然從瓶中脫出,而後鑽入了他的眉心。

易寒頓時一怔。

不過隨即,他便反應了過來,應是蒼崖察覺到太素神水,拘了一滴。

對此,易寒倒不顯得吝惜。

而今,瓶中還有着兩滴,易寒打算在東荒尋得這牢籠天地的出口后,再將其施與鯤鵬青翼。

此刻,易寒已身在一座山坳當中

,就在他馭出天梭,準備乘駕離開之時,忽然看到了前方不遠處,有了一道明晃晃的光亮映上了他的眼眸。

易寒腳步一頓,面帶疑惑走上了前去。

他的周圍,儘是林立的山石,所以這一道折射出的耀眼光亮,就顯得猶為突兀。

片刻后,易寒走到了近前。待他看清眼前之物,忽地神sè一動。

這是一柄sè如霜雪,瀲灧著精光的長劍,不過它的前半段,已沒入了一塊山石當中。

山石之上長滿了青苔,它與劍體的相接之處,積滿了灰塵,看樣子,劍入石內的時間,已然有了彌久年份。

易寒伸手握住了劍柄,費力拔去,不過,無論他怎麼使勁,這長劍卻始終紋絲未動,仿若死死嵌入這塊山石,與之成為了一體般。

片刻后,易寒舒了口氣,蹲坐在了山石旁。

長劍仍未取下。

他看出了這劍的不凡,可眼下,卻是奈何不得對方分毫。

就在這時,蒼崖忽然從易寒眉心鑽出,吸收太素神水片刻功夫,他已然恢復了幾分,有了再聚靈身的能力。

當蒼崖看到沒入石中半截劍身的長劍時,神情突然一愣,而後道:「焚隱劍?」

「你識得此劍?」易寒聞言,登時站起了身。

「在六界中,有一位鍛劍名師,他用一生的時間,鍛出了三把神劍,這焚隱便是其中之一!」蒼崖捋著鬍鬚,目帶沉吟,頓了頓又道,「這焚隱劍,劍身雖呈霜雪之sè,可待其染上戰血,便會如剛出煉爐般,盡變通紅。」

「據我所知,這把劍後為人間界主所得,之後賜予了他的第四子陳鈞。」

「只是不知為何,它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言罷,蒼崖露出了思索神sè。

此刻,易寒的臉上已是一片詫然。蒼崖的話他聽得仔細,尤其是神劍二字!

須臾后,易寒目中帶着火熱,又走到了焚隱劍近前。

只是,他費力拔了片刻,又是徒勞無果。

「蒼崖,你有辦法嗎?」易寒一臉悻悻地看向了蒼崖。

蒼崖笑着搖了搖頭,不過卻開口道:「劍出不來,何不將這山石擊碎!」

易寒聞言,神sè一滯,豁然大悟。

這山石雖大,可也不過丈余,他可以輕易將其擊潰。

易寒訕訕一笑,而後拳布青鱗,對着山石猝然轟了上去。

隨着一道轟然聲響起,無數石屑頓時迸濺!

可緊接着,在漫天的石屑當中,又傳來了一聲震顫的錚鳴,而後,便見長劍倏然跌落在了易寒腳下。

易寒見狀,登時露出了欣喜神sè,將長劍拿起后,易寒突然運轉靈力,之後向著身前一揮。

呼!

隨着一道破風聲響起,一抹靈光匹練頓時出現,瞬息間,便將不遠處一塊兒巨大的山石斬成了兩段。

易寒撫著劍身,心中一陣暢快,依蒼崖所說,這焚隱劍入世已久,可眼下卻依舊彌新,更為可貴的是,其上沒有半分殘缺之處。

將焚隱劍收起后,易寒徑直登上了天梭,馭乘着向東荒所在的方向行去。

四日後,天

梭依舊行在廣袤的天漠上空。

此刻,易寒正單手托腮,於舟艄坐着,在他的另一隻手中,正靜置著一塊sè彩時而赭黃時而瑩白的玉玦。

易寒怔怔地看着,回想着前幾日在天漠之上的一幕。

這已不是他第一次拿出此玦琢磨了。

那女子出現的唐突,易寒與她未曾謀面,可對方卻像識得自己一般。

「雲霄是誰……」

易寒喃喃著,又將思緒聚焦到了手中的玉玦之上。

「在玉玦沒有合一前,我手中的那塊兒是燃藜所贈,難道燃藜便是……雲霄?」易寒眉頭漸漸蹙了起來,「可燃藜只是一介凡俗,而且他也記得自己幼時的記憶,如此看來,他也沒有着換名改姓的可能……」

「燃藜曾道,那塊兒殘缺玉玦是他的伴生之物,可這白衣女子也有一塊,他們兩人之間又會有什麼聯繫……」

「女子從穹頂的裂痕中墜下,應當是天外之人,但那守在虛假之天外面的人……又為何要殺她?」

「擅闖五行天羅陣,當死……」忽然,易寒眸光一閃,他想起了在天裂豁口時,穹頂之上發出的那一道低吟。

思緒繁亂,想了片刻后,易寒閉目搖了搖頭。

此時,蒼崖正站立在易寒身後,看着易寒的情態,又看了看易寒手中的玉玦,他的目中佈滿了猶疑。

其實,不單單是這玉玦,對於那日出現的白衣女子,蒼崖也感到無比熟悉,不過這些是他的秘密,並不想道與別人。

「靈犀玉玦……你這娃娃可是讓我感到了一絲好奇啊!」

「你若是知道他還身藏離音笛,不知道這好奇的程度,是否會再添幾分……」就在這時,畫中仙的身影出現,她未張口,顯然是在給蒼崖傳音。

「什麼!」蒼崖聞言,神sè頓時一滯,而後目中露出了濃濃的訝sè。顯然,他對離音笛也有着了解。

那日他抵擋滅度戟影,由於用盡能量,已經隱入了界石,所以在易寒拿出離音笛時,他一無所知。

「他日進入六界,若是被人們知道了他身藏這兩樣東西,怕是殺劫難逃啊!」蒼崖搖了搖頭,頓了頓又道,「且不說這兩樣,而今,你又獲得了焚隱劍……」

吁了一口氣,蒼崖驀然身化流光,沒入了易寒眉心。

聽着蒼崖所言,畫中仙目中也出現了一抹憂sè,縱使易寒曾在這片天地中克服了萬般困難,可那與那六界相比,不啻於天淵之別。

就在畫中仙也準備歸於畫卷中時,易寒忽然面sè一變,猛地站起了身。

「怎麼了?」畫中仙動作一滯,而後面帶疑惑,向易寒問道。

「從十萬大山將我救下的老樵夫……不見了!」易寒眉頭緊鎖,攤開了左手,在其食指之上,有着一道如絲線纏繞般的紅光閃爍。

這是易寒曾綁下的因果線,其上有着樵夫的一縷氣機,可眼下,這氣機消失了!

易寒當即停下了天梭,而後用魂力將這條因果線包裹,闔目感悟了起來,片刻后,他驀然睜開了雙眼。

「氣機消失之處……在北幽之地!」易寒眸光一閃,猝然馭轉天梭,奔北幽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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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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