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餮風無情縈戰骨 第三十九章 勢遏凶威 氣引梵闕

第一卷 餮風無情縈戰骨 第三十九章 勢遏凶威 氣引梵闕

?易寒扭頭掃了眼不省人事的二人,不知他們是死是活,轉過身來,卻看到了赤金猊陰鷙的目光。

易寒心中一震,悄然豎起了破碗。

赤金猊看着易寒的舉動,渾不在意,後足一躍便向前撲去。可它卻沒有注意到,易寒已將體內所剩不多的一絲靈力全都渡到了破碗之中。就在他愈加接近易寒的時候,一片綠霧突然從碗中噴了出來。

這是墨冠通天蟒的毒霧,當初瀰漫了碗內諾大的空間,如今被易寒倏然從狹隘的碗口釋放,自是濃郁了不少,隨之,毒性也高漲了起來。

這一幕赤金猊並未料到,須臾間便身陷霧中,發覺不對勁后,身影虛晃,急急後退起來。易寒也在釋放毒霧後退卻,害怕沾染到絲毫。

「這綠霧,竟有一絲太始之氣的味道……」赤金猊看着瀰漫的毒霧,察覺到一絲不尋常。眼下,它雖中招,感到了一絲虛弱,但對付易寒卻不會有絲毫的影響。旋即,赤金猊將目光又移到了破碗之上。

「真不知你到底遇到過什麼機緣,小小的鍊氣境修士,竟然能三番兩次的帶給我意外……」赤金猊推出一股勁風將毒霧卷散,又道,「還有什麼手段,趕快使出來吧!」

似耍猴一般,赤金猊哂笑地看着易寒,同時抬起四足,朝易寒走去。

易寒腦中錚錚作響,他看到赤金猊步伐依舊穩健,意識到毒霧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倉皇後退中,易寒用心念鎖定了乾坤袋中的離音笛。

赤金猊露出玩味的表情,一步步走近。

就在易寒要拿出離音笛時,一道身影遽然間出現到了他的跟前。

「伏幽!」赤金猊神色一凜,腳步驟然僵住。

「你阻我等到此,莫不是要將這裏的東西獨擅其美?」伏幽微微一笑,目中卻露出了攝人的寒光,「可以你現在跌落的修為,不早早去療養,竟還敢造次?!」

伏幽話音剛落,九黎族的眾人也恰好趕來,看到赤金猊后紛紛露出警惕神色。

聽罷伏幽的話,赤金猊心中一顫,之前為了掙脫伏幽的封禁,他自爆掉了伴身蹄炎負了重傷,此刻,不要說伏幽,就是幾位族公,也能給予他致命一擊。

赤金猊面色陰沉,無心再留戀此地。

眼看九黎族人已漸成圍勢,他驀然踏出前足,發出一聲狂嘯后,眉心的第三目再次緩緩出現,並作睜開之勢。

眾人都見過此目的威力,除卻伏幽外紛紛躲避。

然而最終矇著金光的天目卻並沒有睜開,赤金猊一個虛晃,便朝遠處遁了去。

「此獠虛張聲勢,修為僅剩十之三四,想要完全恢復還需些時日。修庄、癸鳧,你二人率眾將他追回,這一次,索性就將這存在了數十載的麻煩徹底除掉!」伏幽揮甩衣袂,冷眼看着赤金猊逃遁的方向,給兵乾部和水澤部的兩位族公直接下了命令。

「是!」癸鳧率先領命,目中含着憎意,帶上幾名族人卷著塵煙離去。修庄見狀,暗嘆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危情轉眼化夷,易寒頓生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向旁側看去,和他一起的兩個兵乾部族人已被帶去救療,應當沒有性命之憂。可突然的,易寒瞳孔一縮,在眾人身後,他猛地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

只是這兩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面色慘白,已然一副將死之貌。不過好像被人施術留住了一絲生機,變成了現在的奄奄一息。

是聞天與另一名一同墜落壑底的九黎族人,二人不知從何處被眾人尋到。

易寒從二人面龐之上掠過,露出悲憫。聞天還曾與他一同對敵,旦夕之間,便生死未卜。

「另一人屬水澤一脈,怪不得癸鳧族公剛剛會如此震怒。」易寒暗道了聲,將目光從二人身上收回。

此時,人們全都目眺遠處,好奇地看着煙氣與棺槨,但每個人都躊躇著,不敢走近。

「東荒大地裂開的巨痕,應該就是這些煙氣所辟。」沉寂了許久,驀地,伏幽凝重開口道。

「怎麼可能!」伏幽身邊的木震部族公滿臉的不可置信,其他人也都紛紛發出了驚呼。怎麼看都是一片薄薄的煙嵐,又怎能將大地劈開。

「太初伊始,兩儀未分,混沌相連,視之不見。玄虛以內,更是無形無象。不知多少萬年後,一股宏厚清氣孕生,名謂太始,化作樵斧,開闢天地。萬象蒙太始而生,象成氣散……」伏幽喃喃,似是自語,但卻在眾人耳邊炸響。

「不知這裏有何秘故,竟能再生始氣……」伏幽低聲道,不經意間看向了一側的術士。

「這道裂痕幾近貫通了整個夕陰林,只靠眼前的這片始氣,無法辟出,不過……」術士留意到伏幽的目光,沙啞開口,「這片太始之氣,在不久前應當是被壓制的狀態,而那些漫延出來的,或許已經融到了天地當中。」

「壓制……那口懸棺!」聽罷術士的話,伏幽驀然回頭,看向了岩石上的棺槨。

周圍的人聽着二人的交談,似懂非懂,循着伏幽所說,眾人又都注視到了棺槨之上。他們早都發現了此物,但卻不知為何,每每看向這口棺槨時,心中便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忽然,術士一步踏出,沖着那片始氣揮手一招,攪動起其中一縷,向外勾來。始氣遊動,離眾人愈漸接近,一股壓迫也伴隨而來。尤其是觸塵境之下的族人,感受更為明顯。

僅僅一縷太始之氣便讓他們感到壓抑,眾人頓時驚駭,易寒更是感到怵目,同時心中也駭於棺槨的存在。太始之氣可開闢天地,可棺槨至於其中,卻未被絞得粉碎。

就在眾人都為之側目時,這一縷太始之氣也到了術士掌心。彷彿承受着莫大的壓力,術士的額間漸漸出現了細密的汗珠,操縱太始之氣在指尖繚繞了幾次后,陡然又將其重新御回,不過方向,卻是那具棺槨。

「噗!」一會兒過去,就在那縷太始之氣觸到棺槨的剎那,術士驀然口唾鮮血,如同受了重重一擊,頓時伏倒在了地面。

「生氣噴薄,一洗濁海,辰星失位,陰陽亂逆……算不透,算不透……」術士沒先坐起,反而一把揪下了額間的玉珠,上面不知何時已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可惜了……」術士神色一黯,露出苦澀,這是他用三十載的修為煉成的一顆替命珠,剛剛若不是此珠,他已經受到反噬,丟了性命。

「谷翁!」伏幽見狀,面色一變,喊出術士名字。他從未見對方受過反噬,心中着急關切。

「無妨……」谷翁擺了擺手,緩緩坐起,可面色卻在這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此棺看不透,猜不透,算不透。我雖有所揣測……可卻不敢妄言。」谷翁遙遙看着棺槨,目光閃爍。「赤金猊企圖染指這裏,全然不知這是一處禁忌之地,窮盡其一生所達到的高度,也無法將這裏佔據。」

「至於我東荒是否會因此蒙難,聽天由命了,我們走吧……」

伏幽的擔憂終究還是繼續懸在心上,轉身嘆了口氣,準備離去時,卻像是有了什麼想法,回頭徑直朝太始之氣所在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彷彿頂着巨大的壓力,伏幽的腳步隨着靠近而變得漸緩,當腳印已經埋沒腳掌時,伏幽再也無法承受太始之氣磅礴的壓迫,停下了腳步。

「這裏原本應有一處府穴,之後被太始之氣沖潰。」伏幽離始氣所在還有一些距離,可視線卻比之前要明朗許多。環顧四周,伏幽發現了些蛛絲馬跡,推斷說道。

眾人不明所以,不明白伏幽要做什麼,正疑惑時,伏幽伸出手掌,一個懸著的青銅方鼎由芥子之狀倏忽間變成了不足一丈的龐然之物。

「族器……梵闕鼎!」眾人看到此物,紛紛驚呼,這是他們九黎族的護族重器。傳說,此鼎歷經上古,到他們這裏,已經不知延傳了多久。

梵闕鼎靡堅不摧,可撼萬物。雖然如今外表略有不堪,四足已斷其一,其上的銘文圖案也已模糊不清,可正因此,梵闕鼎才更顯得歷久彌新。

在眾人的記憶里,梵闕鼎只有在九黎一族關乎存亡之時才可使用,卻不知伏幽為什麼在此時將它拿了出來。

在一片詫異中,谷翁的目光卻顯得平靜,他隱隱猜到伏幽要做什麼,心裏開始有了一絲期待。

嗡!

一陣顫音響起,伏幽單手將梵闕鼎掄向空中,在其落下時,雙手擎到了鼎的雙足之上。

「來!」

伏幽大喝一聲,瘦小的身影與鼎身相比,恍若天冠地履。在此時,一股雄渾厚重之感驀地從梵闕鼎之上出現,一股吸力陡然自鼎口生出。

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石子,與之前谷翁牽出的那一縷不同,原本輕盈飄散的太始之氣猛然震蕩起來,頃刻間,便向著梵闕鼎內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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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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