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所有人就這樣忙起來了。對大山來說，一場倒計時三十天的挑戰正式拉開了序幕。心裏有底么?沒有!真正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再無路可走也得努力地趟出一條路。

公司里除了鱘都出去了，鱘一個人坐在院裏的銀杏樹下，這小院好安靜。難得有這樣歲月靜好的時刻。

開會時，幾個人七嘴八舌討論出來的方案是什麼呢。

在商場里找一個店，全是落地大玻璃的那種，裏面的一切都能看清楚。一周一個主題。裏面用天橋賣藝的形式，一個小單間接一個小單間隔開，掛上帘子外面的人只要打賞，帘子拉開就開始表演。

sity老師，提出了街舞主題。把整個屋子的四面牆上都掛上黑布，燈全不開，舞者們全穿黑衣服，身上粘上熒光條，在黑漆漆里跳絕對炫目好看。大山最先通過了這個方案，聽上去也最有可操作性。

糖豆提出了，cospy劇主題，還可以順便賣一些動漫周邊。

cici提出了古風主題，她在舞蹈學校里主修的是民族舞，可以穿上古風服裝跳舞，再找彈民樂的來伴奏。

趙義提出了網游主題，小白提出了運動主題，都被大山直接否定了。

最終的方案是先做街舞主題「夜魅」，動漫和古風主題備選。sity和Bill去聯繫舞者，大山去商場找場地，小白和趙義去找舞台裝修團隊。聲樂老師去聯繫樂隊。

cici，泫雅，甜橙一組負責古風主題的準備。

糖豆，蜜婭，筱柒一組負責動漫主題的準備。

廚房阿姨秦姨去了批發市場為了未來一個月的大戰儲備生活用品。

鱘坐在樹下撿樹葉，等著眾人搞定一切了來跟她要錢。

最先發來消息的是Bill，Bill打了幾個電話就找來了七八個舞者，問鱘錢怎麼給。

鱘立馬發消息問大山，大山接到消息，焦躁的心情舒緩了一下，但是順手又把問題拋了出去，「你看着辦，一定最大程度控制預算。」

鱘接到消息，冷笑了一下，早已經習慣了，何必多嘴多此一舉。

鱘剛開始工作時，跟所有急於成熟的年輕人一樣，任何事都會積極主動，不管多小的事都會認真有條理的整合成PPT。帶着迫切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在老闆臉上搜尋認可的表情。

工作在日復一日的努力中越干越多，鱘不僅是財務，是策劃，有時更像是大山的總裁助理。

鱘回復Bill，「一個舞者跳滿一周七天暫定二千元，有很大的向上調整空間。」然後在本子上記上dancer一個2000+，鱘一直保持着手寫記賬的習慣。筆和紙的直接接觸，寫出的文字也帶有溫度和心情。

蜜婭發來了cospy服裝租用的價格，鱘回復，「辛苦了，結合舞蹈慢慢跳，這個事不急。」

趙義開車和小白坐在副駕上，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跑着。

「咱兩要怎麼干啊，都需要啥?」趙義說道。

「什麼黑色遮光布啦，門口得掛霓虹燈牌子啦!找做舞台設計的公司先去了解一下。」小白回答。

「嗯。。。」

「反正現在場地還沒有呢，老闆去找場地，他不是有哥們在商場么!」

「今天說的事能賺錢么！」趙義扭過問。

小白胳膊支在窗戶上，「瞎胡鬧唄，管他賺不賺錢，給我發工資就行了!」

趙義嘿嘿笑了一下。

「給財務報賬的時候錢多說點，這車可是我自己的，油費也只是偶爾報銷!」

「明白!」

cici，泫雅，去了甜橙家。

甜橙是六人中來公司最晚的，剛15歲，比最小的筱柒只大兩個月，是剛上高中的年紀。

甜橙家是兩層的複式樓，父母天南海北做生意，有一個19歲已經上大學的親哥哥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甜橙和姥姥在一起，祖孫倆住那麼大的房子自然是很寬敞，甜橙的卧室足有二十五平米，粉色紗簾，落地穿衣鏡，大衣櫃，榻榻米沙發上放着一隻大抱熊，一米八的大床鋪着櫻花花紋的傳單，床頭掛着大寫真照，床上散落着幾隻公仔，床頭柜上立着小相框，床旁邊的梳妝台上擺着滿滿的護膚品。卧室空地鋪着圓形的厚地毯，書柜上擺滿漫畫書和各種精緻的小玩意，毫無疑問的一間溫馨的姑娘卧室。

甜橙搬一個小茶几放在地毯上，又拿了兩個坐墊。

坐在甜橙的卧室里，泫雅止不住羨慕的讚歎，「怪不得你不住公司哎!」

「你們喝酸奶嗎」甜橙問。

「喝甜橙汁」cici笑道。

「好嘞，橙汁!」

甜橙把一紮鮮榨果汁和三個馬克杯放在茶几上。然後急不可耐的打開衣櫃，「我有好多漢服的啊，看看!」

衣櫃的橫桿上掛着一排按顏色擺放的漢服，甜橙隨便拿了一件遞給泫雅。

泫雅正在身上比劃，甜橙拉住cici說道，「我小時候學過古箏，就在隔壁屋子裏。」

泫雅在鏡子看着甜橙拉着cici出去，再看看甜橙的卧室，不由得羨慕嫉妒起來。

隔壁屋子鋪木地板，一面牆上鑲著整面鏡子，鏡子前是練功用的把桿。屋子最裏頭放着古箏，旁邊還有一架鋼琴。牆上掛着一張甜橙八歲時穿禮服彈剛琴的黑白照片。

甜橙拿掉古箏上的蓋布，帶上指甲坐好，從上到下撥了一串弦，cici便轉個身擺了一個亮相的動作，兩個人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起來。

泫雅把衣服扔到榻榻米上，端起馬克杯到了橙汁走到隔壁屋，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倚在門邊看cici伴着琴聲跳舞，悄悄的打量屋子裏的一切。甜橙的姥姥笑盈盈走過來，「今天晚上都別走，都住這兒!」

開完會兒，一天一夜沒睡大山回家睡了三四個小時就趕緊起來，打了一串電話，張羅了一個晚飯局。

飯局上有融匯天街三周年慶典那天放氣球的總經理李金金，作陪的大山的二三好友。

鱘挨個詢問了所有人的工作進度，記錄到工作日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