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武行、武行。
第五十日、中午。
伴隨着一陣『嗒嗒』馬蹄聲，傷勢已經癒合差不多的江蒼正策馬行在林城外，目光望着林城西邊。
根據提示，此次元能出現的位置，正是在一裏外的城西。
再以自己之前在林城所觀，那裏應該是一處武館的位置。
另一顆則是在八百三十里處，離自己太遠，不去念叨。
而此時。
江蒼正準備策馬向著城中行去時。
身後一陣馬蹄聲傳來。
江蒼朝後望去，看到陳二正着急趕來。
「江師傅..」陳二靠近江蒼后，才接着言道：「您這次又行往林城，是準備把林北手也殺了？」
他說着，望了一眼城外的來往行人，又道：「江師傅，林北手這段時間已經不找您了，看似是怕了。依我看，咱們就清了吧。尤其林省武行一千多人，總有和您沒仇的，真要全殺了，總會殺錯的..」
「陳師傅誤會了。」江蒼抱拳，「江蒼只是過去問對錯。尤其這次是和武行當家人談，想必可以論清所有事情。而他們不動兵器，我亦不會動兵器。」
「必需去？」陳二望着江蒼，「我今日在客棧中找您，發現您不在以後，又特地追上您。其中不是想勸，反而是想問，您是否必需去？」
「二十天前我與張師傅說過了。」江蒼點頭，「今日必行。」
「好。」陳二也點頭，再問，「能否同行？」
「不同行。」江蒼笑了，「怎能同行？」
「那怎能得知陳二無懼？」陳二也笑了，「您可是言我陳二是英雄。英雄怎能退？」
「您能來這裏。」江蒼指著四周，「又在林省地面上見我江蒼，就是無懼，是英雄。」
江蒼話落，抱拳一禮，策馬向著城中行去。
陳二看到，沒有離開，也沒有追上，反而一下馬，把繩子拴在了路邊，盤膝打坐等著，更沒在意往來的行人目光。
而此時。
天色有些陰沉，烏雲籠罩。
林城街道上出行的路人裹緊了衣裳，瞅了瞅這天色，盡皆暗嘆『這天落也不了幾場雨，就該迎來初雪。』
但江蒼一路行着，涼風襲來，風鼓武袍，當來到了一家武館門前，才下了駿馬，直朝有數名弟子把守門口的武館。
且今日、今時。
也許是林城武行有什麼事情。
使得如今武館內有五六十位『師傅』坐鎮。
不僅林北手是在靠南邊的一張椅子上坐着，附近更站着他的二十多位弟子，三十多名林城拳師，正討論著『該不該繼續尋找江蒼的事。』
而他們今日討論了一上午，總歸分為三派，一邊尋，一邊不尋，一邊如林北手一樣不說話。
因為江蒼的實力有目共睹，他們又是安穩生活過慣了，誰都不想平添一位隨時會殺到自家的仇人。
只是。
也在他們商討的時候。
江蒼亦是從門外走進。
同時門口還傳來了弟子的詢問，與江蒼的回答。
「你是..」
「江蒼。」
「江蒼？」隨着江蒼一步跨入，諸位師傅也把目光望向了攜刀而來的江蒼。
而江蒼無視這些人害怕、或痛恨、或直接拉開架勢的模樣，反而是把視線落在了林北手的身上，
「林師傅。江蒼不請自來了。」
「您的章程有些絕。」林北手話里話外的一抱拳，「而今日您攜刀來至，勢要把我們武行趕盡殺絕？如我那兩位徒弟一般？」
「您武行一千三百人，江蒼是殺不完的。」江蒼回禮，「而江蒼也不是不懂規矩。只是時間不夠，打不完您十八場武行，所以才攜刀武行，擺下頭場，也是最難的張梓師傅那場。這按武行規矩，投石問路，量章程，沒錯吧？」
「這有對錯嗎？」林北手搖頭，「鄭詢無禮在先，您殺了他，沒錯。而我殺您，是為師、為父，有對錯嗎？」
「沒對錯。」江蒼笑了，「聽您所言，江蒼的事情順完了。您是規矩人，您講章程吧。我江蒼既然來了，就全接了。」
「那好！」林北手站起身子，「林某功夫不行，就不和您搭手了。但餘下十七場武行，除張梓那場，今日可否打完？」
「您挑人。」江蒼倒提雙刀，「接了。」
「賜教！」
話音剛落。
十七人踏步向著江蒼襲來，六人有兵器，十一人赤手空拳。
而隨着第一人、第一刀、第一道『鏗鏘』聲響。
江蒼反刀一架，順勢甩肘擊在了他的胸口。
雖然後面還有三拳、兩刀襲來，江蒼力沒用足，但這人受江蒼一擊，亦是半天喘不過來氣。
可稍後。
他揉了揉胸口，也沒有再次參入戰團，反而朝着仍在拚鬥的江蒼抱拳，就自行退出去了。
但江蒼踩着騰躍步子，縱橫餘下十六人之間，一時隨着『噼啪』拳腳聲響，刀槍擊鳴。
一名、兩名、三名，餘下拳師相繼胸口、肩膀、背心中招，各自抱拳，搖頭離了中心戰團。
再隨着江蒼反手刀柄撞在了兩人胸前，『啪嗒』悶響，最後兩人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也站着不動了。
十七人、全部敗了。
如江蒼所想，沒張梓的十八場，都不夠討回這個公道。
而與此同時。
江蒼擊敗了十七位拳師，當回身望去，也看到一顆多棱邊角的元能在大街上浮現，但路人能看到天空中的烏雲，能看到來往行人，卻不看到它。
亦是此時。
林北手見到自己的弟子全部落敗，也忽然搖頭往椅子上一坐，嘆息道，「您殺了張梓，敗了十七位拳師。以您的武藝，即能殺了林城整個武行的人..」
他說到這裏，放佛一瞬間老了許多歲，又呢喃小聲，「您在林省，能開武行，佩刀武行了。林家認錯、認栽了..」
『嗒』江蒼抱拳，望着一瞬間沉默唉嘆的武館內拳師，又鄭重向著林北手道：「即今日，江蒼離開林省。您還是林省的林無敵。」
江蒼知、江湖爭鬥有時真的沒有對錯，黑白之分。
也許在外人看來，自己是錯的，林北手也是錯的，只是立場不一、思想不同的意氣之爭，才在半個月前平添了數十條本沒錯的生命。
同樣，江蒼與林北手亦是知曉這江湖條條道道，卻不得不為。
但林北手終究老了，為了不被武行內的生人記恨，就希望把這事平了。
於此。
江蒼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要說什麼，只能想着自己反正要離開，不如給林氏武行薄面，言告自己要離開這裏，不讓他們太過難堪。
沒有什麼理由。
如若要說，只能說同為武人。
而林北手聽到江蒼所言，亦是愣了一下，知道江蒼是給自己面子，便修整了一下精氣神，才起身回禮。
當然，以林北手的直言性子，也不會說江蒼是怕了他們才走，反而會對自己弟子說，江師傅是給他們武行最後的臉面。
再努力練武，試着今後討回這份意氣之爭的對錯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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