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磨劍聽風

第九章 磨劍聽風

?你瞧這些白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離合,亦復如斯。

——金庸《神鵰俠侶》

……

孤山之月總是很朦朧,峰頂的雲就像一層薄紗,偏偏擋住了姑娘嬌美的容貌。

即便是這些雲霧也總有它不可及的高度,就像望月台。

孤山有五峰。

在孤山所有建築中,最高的是在雲上峰的承天大殿,包括孤山五殿皆屬此峰,故而孤山五殿又名雲峰五殿,其之下又有南峰的望月台、北峰的摘星樓、人行峰的天凈閣、東離峰的踏天塔。

五峰中唯雲上峰最高。

其餘四峰皆由四大長老鎮守,又稱孤山四方玄秘。

四峰中每一峰都只有一個人,更無弟子傳承或僕人服侍,便是此峰玄秘。

這四峰地處雲之上,而孤山又常年雲霧不散,所以即便是修行了三四年的弟子也不知道四峰之上到底有什麼,徒增好奇。

月光要把自己收在雲中。

此刻卻在望月台上看得清清楚楚,月盤就像美人的臉蛋,潔白光滑又細膩。

月上有棵樹,不知能否還能看見白兔呢?

歸字謠雙手負在身後將這月景一覽無餘。

突然從某個地方飛來一道劍光,那個地方不是北峰,不是人行峰,也不是東離峰,而是來自雲上峰。

劍光落定,月光如此清幽。

那劍中忽然溢出一絲光亮,接着從那劍中傳出了聲音:「玄秘大人果然還未入睡。」

歸字謠回過身,看着浮在空中的那把劍,神情淡漠道:「你冒着被掌門發現的風險御劍傳音難道只是為了問我睡了沒有?」

那劍中聲音說道:「自然不是。」

歸字謠道:「你說吧。」

劍中聲音說道:「有人去過思過崖。」

歸字謠眼睛眯了起來,許久又慢慢掙開,說道:「難道是掌門?」

劍中聲音道:「不可能,留在崖間雪上的腳印不是來自承天殿。」

歸字謠道:「那人呢?」

劍中聲音道:「那人說沒有人來過。」

歸字謠哼了一聲,說道:「設在思過崖上的那道禁止非三息境界之上之人不能入,難道是四殿鎮殿使中的一人?」

劍中聲音道:「不太確定,但很有可能是。」

歸字謠道:「你以為會是何人?」

「一切尚未有所定論,所以我不敢多說。」

歸字謠抬起頭看雲看月,雙手始終負在身後。

「被封在碑中世界數十年,肉身早就化成了泥,你到底還能翻起怎樣的風浪?」

劍中聲音說道:「我想親自進入到碑中一探究竟。」

歸字謠說道:「你還是最好小心,他可不是那麼好對付之人,數十年前這樣,而今也絲毫大意不得。」

「玄秘大人放心,我有把握。」

月亮越來越大,似乎觸手便可摘到。

那把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飛走了。

歸字謠看着某個方向,那裏是雲上峰,有一崖,名思過。

……

張則已在磨劍。

那把已經很銹的劍。

劍刃已經被鐵鏽包裹地絲毫感受不到鋒利。

磨這劍已快有一個時辰了。

令人奇怪的是,這劍上鐵鏽磨了這麼長時間,卻絲毫沒有一點變化,那些鐵鏽無論如何也磨不掉。

依舊是那把劍。

於是他便放棄磨劍,忽然想起已有數天未去思過崖了。

那日他見那崖險峻本欲返回,哪知還是因為好奇闖入了那道崖面。

他看着手中的劍。

時常有人問他這劍,他說磨磨就好,事實上磨過快有一個時辰也絲毫不見鋒利,連劍身的鐵鏽也未磨掉。

積雪很厚,鞋子早就已經濕掉。

思過崖是禁地,那日他不知怎麼走着走着就誤闖到了那裏,今日卻完全找不到方向。

忽然一道劍光一閃而過。

張則已抬頭看着那個方向,突然手中的劍有了反應。

是那把劍,無名劍。

那劍先是微微抖動着,從劍中傳出一聲音來,張則已聽聲音很耳熟,確定是那思過崖上的那道聲音。

張則已有些驚訝。

那聲音道:「此劍寄我二分神魂,故我說話你也能通過這柄劍聽見。」

張則已道:「那麼究竟是什麼事呢?」

那聲音道:「有人要來思過崖,你就不要再來了,思過崖是禁地,如果讓人發現你來過,會有很多後果。」

張則已道:「那人會對你不利嗎?」

那聲音笑道:「我已是幽魂狀態,還能再把我如何?」

「明白了,那我改日再來。」張則已轉身要離去。

那聲音道:「你見我也非上思過崖不可。」

張則已看着手中的劍。

寒風刺骨,他下了山,往臨集鎮方向去了,臨集鎮有家酒館。

某人笑道:「今天又有好心情?」

張則已道:「為何我每次下山你都會在這裏喝酒?」

某人將一碟花生米遞在他面前,又準備要幾個小菜,卻被張則已擋住了。

某人笑道:「有家酒館的酒是全鎮最好的酒。」

張則已也笑道:「我記得鎮子東面的那家火鍋店,雖未吃過,但聽說不錯。」

某人將兩瓶酒收拾在口袋中,然後和張則已離了酒館,往鎮子東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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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兮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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