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道門
御鼠道士出現在我面前，我原以為他是為了那黑色的小東西而來，誰知他不僅沒有威逼我，反而要我跟着他一起進入朗山。
他從我身邊走過，旁邊那灰白色的小老鼠也再次刨土，鑽進了土裏。
我急忙起身，跟了過去，問道：「你到底什麼人？又是什麼門派？」
御鼠道士沒有回頭，只是說道：「你無需知道。」
我卻自顧分析起來，說道：「我猜到你的門派，應該是與艮組織作對，如果你跟我說說，說不定我也會加入你們，畢竟你也知道，我痛恨艮組織。」
御鼠道士輕聲笑道：「你個小道士，腦筋轉的很快，又想套我的話。」
我狡辯道：「你不是一直勸我改邪歸正嗎？你什麼都不告訴我，而且自從遇到你，你我一直是敵對，既然你想拉攏我，就得表現出適當的誠意。」
御鼠道士聽到，突然哈哈大笑，說道：「怪不得這次派我來的時候，師父一直說你們樓觀派的道士不簡單，想不到一個小道士，就能言善辯的。」
遇到他這幾次，總感覺他頭腦有些簡單，估計這次跟來這裏，他的上層也囑咐了些什麼。
既然他上次說過，他們知道艮組織的存在，就是樓觀派道士報的信，我雖猜不出是誰，但從他對我態度的轉變，能夠猜到，至少他的門派，對樓觀派有些好感。
我繼續利誘，說道：「你們曾經跟樓觀派的人交往過，知道我們樓觀派信奉的道義。如果你告訴我關於你們的事，只要符合道義，我一定會歸屬你們，為你們效力，那黑色的東西，自然也會奉還。」
御鼠道士頓了下，說道：「其實那黑色的東西，本來就是你們樓觀派的人給我們的。」
樓觀派的人給的？是那個通知他們艮組織存在的人？
這個御鼠道士曾經說過，那黑色的小東西，常人難以持有，難道我樓觀派的人，也難以駕馭？
我原以為御鼠道士只會告訴我這些信息，沒想到他接着說道：「那個東西雖然不起眼，卻是阻止艮組織計劃的關鍵。」
艮組織計劃？難道他的門派也知道隱玄地的存在？
我繼續套他的話，笑道：「你就唬我吧，艮組織那麼強大，就這個小玩意，就能阻止他們？」
御鼠道士停下腳步，看了我一眼，說道：「我沒有騙你，我師父說的，曾經七十年代的時候，艮組織就因為缺少這個東西，在漠北受到重創，差點被我們端掉。」
他這樣一說，我心中本是斷點的各種疑問，瞬間聯繫起來，有了合理的解釋。
艮組織為什麼在科考隊失敗之後，沒有繼續派人，真正原因是艮組織七十年代的時候，在漠北遭受重創，無法再組織人力。
而且知道，樓觀派的人告訴他們艮組織存在的時間，應該就在漠北出事之前。
我再也忍不住好奇心，急忙問道：「告訴你們艮組織存在的人，是不是叫做馬三好？」
御鼠道士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曉，還是不肯說。
我有點失望，忍不住埋怨，說道：「你又想拉攏我，又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怎麼能相信你，說不定你也是艮組織的人，只是假裝別的門派，過來探查我是否忠心於艮組織呢。」
御鼠道士沒想到我這樣說，想了下，說道：「也難怪，我突然出現，還曾經對你們出手，而且在你說出是艮組織的傀儡后，我就撤退了，你難免會有所懷疑。」
然後看着我，認真地說道：「我只能告訴你，我屬於道門，是道門的人。」
我譏笑道：「這說了等於沒說，我還是樓觀派呢，不也是個道門。」
御鼠道士聽了，瞪大眼睛看着我，問道：「你沒聽過，什麼是道門？」
我說道：「道門不就是道家門派。」
御鼠道士盯着我，問道：「你師傅沒跟你說過道門的事？那你們樓觀派的人，當年為什麼找到道門的？」
你問我，我哪知道。
我急忙搖頭。
御鼠道士解釋道：「我指的道門，是自古就存在的一個秘密組織，已經有千年的歷史，他們算是道士中的精英，我真沒想到，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師傅沒有告訴過我，我哪裏曉得。
可能只是因為我們地處偏遠，樓觀派又獨守一隅，消息封鎖。也許只有最早，祖師爺他們從外面進山的道士，才知道道門的存在。
我們這些後來的徒子徒孫，又不跟外面的道觀打交道，這些信息也就遺失了。
我想知道更多，於是激將御鼠道士，說道：「你說道門有千年歷史，又都是精英，那麼厲害的道士一定很多，為什麼不直接剷除艮組織這個邪道呢？」
御鼠道士搖搖頭，嘆口氣說道：「正因為歷史久遠，以前道門還能團結一心，可是後來各種思想的湧入，讓道門看似一體，其實已經分崩離析。而且當我們發現艮組織的存在時，其實道門內部，已經被各種人員滲透，七十年代也是好不容易才組織一批人，也跟着艮組織進入了漠北。」
御鼠道士說完，便繼續在前面帶路，身邊不時有老鼠跟過來，吱吱叫了幾聲，再次跑開，看來都是他的探子。
御鼠道士邊走邊說：「其實我這次來之前，我們已經調查過你們這裏樓觀派現存的道士，知道雖然道術已經退步，但都是心善之人，師傅也認為，你們是可以爭取的對象，讓我不要強逼。」
我心中還有疑問，說道：「既然以前就有樓觀派的道士找到你們，那時你們為什麼不來調查樓觀派，反而現在才介入？」
御鼠道士看來已經放鬆了警惕，解釋道：「因為道門中，知道是樓觀派的報信艮組織的人，不過幾個，這一直列為最高機密，我也是因為這次前來，才被告知的。而且，當時那人報信的時候，不願意透露姓名，而且讓道門的人，不準踏入這裏，除非艮組織進入。」
我繼續問道：「你們道門就這麼信守規矩？」
御鼠道士笑笑，說道：「那個樓觀派道士又不傻，他找的人，正是當時道門的首領，自然會信守承諾，而且據我師傅透露，當時那個道士，還顯露自己的修為，讓道門的人清楚，這塊土地，是由強大的樓觀派守衛。」
說到這裏，他轉頭看看我，嘲諷道：「那個道士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繼承人會衰敗地如此弱小吧。」
我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心裏依舊猜測，當時報信的人，很可能就是我的祖師爺。
他利用道門對付艮組織，同時又害怕道門的人也會被隱玄地誘惑，便顯示自己的道術，算是震懾。
只是沒想到，我們這些後人，這麼不爭氣。
我們已經走了很久，御鼠道士突然停下腳步，對我說道：「前面不遠處，就是你的同伴，也就是艮組織的人，你跟上去，與我一明一暗，相互配合。」
我笑着問道：「你知道我是艮組織的傀儡，你不怕我走過去，告訴他們你的存在？」
御鼠道士笑道：「自從艮組織派人跟你們樓觀派交往，我們就開始調查此地，現在他們已經全力進入，且把最重要的繼承人蘇玄克送到這裏，證明艮組織勢在必得。道門和艮組織之前的平衡，也隨着我的到來已經打破。他們遲早會發現我，我們只是希望，你們樓觀派的人，能夠繼承先人的心愿，繼續守衛這塊土地。」
他拍拍我的肩膀，說道：「你要知道，世間萬物，都分陰陽。艮組織代表着黑夜，而道門代表着白天。白天時也會有陰影，而黑夜中也會有星光。」
我突然想到玄機師姐的那句話：你會成為一顆星星，照亮整個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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