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謀事在人

當然她肯定白蘇妍這個曾榮獲遙指冠軍的實力。

遙指分很多種，其中最簡單的遙指是右手大拇指快速進行托劈練習，從而使點的音連成一片。

以遙指為基礎演變了多種演奏形式，比如掃遙、扣遙、八度遙、雙指遙、多指遙等。

遙指這一技能尤為重要。作品基本上都存在遙指技能，當然初入門和一級兩級考級的不存在遙指。

每個作品基本都要有一個特色，一個小門檻，譬如這個曲子單單遙指難，另一個曲子掃遙是檢查重點……

而《蝴蝶與藍》這個作品其他絆腳石都可以當跳板來展示你的技術不錯，唯有雙指遙很考驗你真正的功底。

簡單來說，普通遙指就是一個手指頭活動，持之以恆練習一兩個月或者一兩年收穫遙指技能都有之，所有技能如果用十顆星來表示，拇指遙（一個手指頭）佔據五顆星。

雙指遙兩個手指頭同時活動，難度系數八顆星，專業級別也有些困難，但是精益求精總也能練習出來，連貫流暢。

而多指遙顧名思義多個手指頭同時活動，這就厲害了，難度系數十顆星，非常難，很少使用。

這就跟明明是全職奶媽，放在同戰力的隊伍里，卻要輸出第一抗傷害第一加奶也要第一。

這種奶媽少的可憐哦。

雙指遙則是你加奶第一也行，輸出第一也行，抗怪第一也可以，挑一個，其他技能也都要看得過去，需要你隨時替補就好。

單指遙就是你隨便加奶，只管奶，別的不操心，只要你會奶就可以上。

對於封琪琪和陳夢這種專業級別人員來講，普通遙指橫掃千軍如卷席，雙指遙都是穩當如囊中取物。

但是仔仔細細兩人相比較，陳夢怕是稍遜一籌。

不過學校所考慮的問題是，哪怕陳夢和封琪琪技術不分伯仲，學校也會因為金獎關係打開市場名望而優先選擇封琪琪出演。

當然也有桐海容的原因才讓負責人更換人員，在面對青少年遙指賽事，學校還是給予封琪琪一定時間，畢竟當賽事的評委也不是一件小事，封琪琪也必須做好。

如果封琪琪能夠趁熱打鐵緊鑼密鼓，學校當然是樂意把花放到她手裏的。

後面的話，封琪琪相信聰慧如白蘇妍這丫頭，應該聽得懂學校的安排，因為她不想白蘇妍對她有所誤解從而多解釋。

其實早上師兄就跟她說過白蘇妍有想要演奏蝴蝶與藍的想法，封琪琪當時電話里一口回絕了。

封琪琪一口回絕的原因頗多，主要一點是名單確定下來，大提琴演奏家是學校具有一定權威教授級別的演奏者，而非初出茅廬的學生，這讓封琪琪欣喜。

身為專業者，自然知道每一次登台演出，都是一場奇妙的旅行。

與名家同台演出對於封琪琪來講有一定的影響，能夠讓她的技藝增長，經歷豐富。與前輩們的切磋交流更多的是學習，封琪琪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這次唾手可得的機會。

因為在這條專業生的道路上她也沒有退路。

平日裏她自然以誠相待，但此刻白蘇妍是她的競爭者，她沒道理再那樣愛護這個小妹妹。

所以在認清這一點之後，封琪琪面對自己的私心，她覺得這種選擇無可厚非。

就算這件事情會成為她和白蘇妍關係間的隔閡與矛盾。

但封琪琪覺得，反正她問心無愧了。

她又沒害白蘇妍，只是維護好自己的利益而已。

當然封琪琪也知道白蘇妍是有點吃醋的，那麼她也注意保持自己和師兄的距離了。

同時她也認真同白蘇妍解釋過，如果白蘇妍不相信她，更不相信她自己和杜子皓的感情，那麼就算沒有她，也會有張琪琪，王琪琪，李琪琪數不清的琪琪成為她愛情路上的攔路虎。

這恩恩怨怨的，封琪琪也自認還算瀟灑。

然而，有一點白蘇妍似乎並不知道，在初定人員配合陳夢的時候，陳夢提出意見，巴黎國家劇院的演出不同於國內一些小型活動，在這些國際舞台上十有八九都是名家帶着學生。

但是研修院這一次考慮都走新人，讓嶄露頭角的雨後筍們冒個頭，譬如封琪琪這樣的金獎，包括前面演出榮譽堆積足夠多而順理成章在名單之內的陳夢。

讓她們倆這種程度略有資格可獨擋一面的，去培養帶帶校園裏那些小幼苗新星。

但是陳夢說，學校的想法很對，她和封琪琪的實力有目共睹不會讓大家失望。不過她們倆沒問題，可那些小苗苗卻不是說說而已。

先不論舞台經驗，單單閱歷方面與技術層面，可能帶不動。

隊友太坑，完全不能一打九。老師當時也這麼想，所以直接將大一的學員們排除不考慮，哪怕是有白蘇妍這種遙指冠軍的存在。

所以這次的資源就落在整個研修院專業生較為優秀出類拔萃的幾個學生手裏，然後由杜子皓主領演奏。如此算是一種切磋，同台競技，質與量的飛躍，整體來講更是有效教學方式。

所以在陳夢眼裏，她把白蘇妍劃去了，把杜子皓帶到了她面前，二人並駕齊驅。

她佈局很好，可偏偏被封琪琪打亂了。

有句話說得好，謀事在人。

……

謀事在人，這句話，陸默也從來信奉。

之前五一前後，臨河一紙訴狀將星逸閣告上法院，因為侵權的緣故要求賠償巨額款項，危機讓陸默順利化解。

準確來講，這次的危機是環環相扣，誰都是掉進坑裏的。

只是你的坑太小，我輕而易舉爬出來。而我的坑太大，讓你望眼欲穿就是出不來。

當陸默在臨河那個小坑裏爬出來的時候，自然是將陳安踩進了更大的坑裏。

偷雞不成蝕把米，陸默轉身化為原告，準備上告臨河誣告且詐騙的時候，陳安拉下老臉登門道歉，表示是否可以私下調解。

這根本就不是錢財的問題，而是他在這領域是否抬得起頭的面子問題。臨河面對如此大的負面形象，這幾乎不可能讓臨河再次東山再起。

陳安只能低頭服輸。

陸默同意了陳安的提議，臨河內部董事會大洗牌，朱高被逐出董事會，可想而知陳安會被朱高拔下一層皮。

因為沒有陳安這個老狐狸，朱高一個人掀不起如此風浪。

陳安把所有罪責都推到朱高一個人身上，說是因為兒子朱海威入獄而心懷恨意，才會展開對星逸閣的報復，臨河提出將版權轉讓。

因為當初合同的打印以及起草文案都是在臨河公司這邊，他們徹底清理掉這些文件輕而易舉。

陸默不管到底是臨河哪些人搞事，最終只要達到他的目的即可。

陸默心裏也更清楚，在陳安腦袋上懸掛一把劍，要比徹底除掉這個敵人來的好。

私下裏，陸默和朱高喝了一杯茶。

兩人相視一笑：「合作愉快。」

陸默說：「三年一晃就過去了，他的脾性不好，在那裏有專門的書籍與老師，不用擔心，除了限制自由以外，衣食住行都不比在家裏差。表現的好，最多也就兩年。等他出來后，改個名字，案底不會輕易被調出來。」

朱高滿意一笑：「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告辭了。」

「好！」

兩個商場人擅弄權術的人告辭。

從頭到尾，其實這就是一個局。

飄渺紅塵出故障是個意外，紅塵二則是他在跟二叔陸士榮打草驚蛇鬧掰時候搞出來的戲碼。

二叔不想讓他調查真相，是因為害怕，是因為會傷害到他的利益。

可陸默堅持要那麼做，二叔不得已只能搬走這塊攔路石，先給陸默製造出麻煩，讓他沒有心思去考慮別的什麼陳年真相。

二叔聯合陳安想要坑一把星逸閣，朱高也被陳安所說服將仇恨轉向星逸閣，但是他們千算萬算沒想到原本漩渦中勢不兩立的這兩個人，朱高和陸默私下早有往來。

陸默也就將計就計。

在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陸默詢問過封琪琪。

問她，對於朱海威該怎麼看待。

封琪琪說，雖然朱海威是做錯事的人，可源頭在於陳夢，他也不過是被愛情蒙蔽了頭腦，一個缺愛的孩子，挺可憐的，世道對他本來也不公。

希望他能夠有個改正的機會，二十多歲，剛開始的人生，不應該就這樣折翼。

陸默說，就有這樣一個機會可以利用。

具體事情陸默沒有說，是以封琪琪根本不知道那些暗處的事情，更不知道紅塵修仙錄經歷的波折一切都在他的視線中，一覽無遺。

可陸默沒辦法將所有佈局都告訴封琪琪。

或許，在她那陽光的笑容面前，他沒辦法將自己陰暗中的事物呈現出來，陽光所到之處，或許灰飛煙滅也說不準。

紅塵二的事情完美解決，官網公佈重新上線信息，下面留言內容千奇百怪，劇情走向令人匪夷所思。

也不知是否是水軍故意發帖引導輿論走向，內容大讚星逸策劃真是厚顏無恥的魅力又加劇十八層，為宣傳找模特就算了，居然還鬧上官司問題，兩家老闆互掐！簡直比遊戲內容還精彩刺激。

而在這之前一個門主的話流竄在紅塵精英門主群中，那人說自己這個皇位真是不好坐，下面的人居然找殺手暗殺我，殺我就算了，還跑去雇傭敵對的人殺我媳婦。

上線時間定下的那天當即有人上論壇咧咧門派戰役，星雲轉換，一切喧囂如舊。

看到這一幕，封琪琪心下鬆了一口氣，卻還堵著一口氣。

先不說飄渺紅塵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陸默家裏的事情她也無從所知，隱隱的，她察覺有些危險。

這一份隱隱不安的感覺埋藏在心裏，或許也有灼熱的溫度上升讓人頓感煩躁。

遙指大賽總決賽的時間已定，封琪琪離開江城的時候給陸默打了兩個電話無人接通，第二天再打，還是無人接聽，她懷疑陸默是不是出事了，不然怎麼好端端的失聯？

正不安間，陸默忽然打來電話說：「爺爺出事了，我現在在醫院。」

「什麼？」

「昨天晚上爺爺從樓梯上摔下來，打了120，我當時有點着急，手機就扔在車裏也沒拿，讓你擔心了。」

隔着幾百公里的空間，封琪琪焦急的心就因為這個電話而鬆軟下來，可能就是陸默最後一句話打消了她所有負面情緒。

「那爺爺現在情況怎麼樣？」

「醫生說幸虧救治的及時，只要人醒過來度過危險期，好好休養就沒什麼大毛病了。」話雖如此，但語氣還是沉重緊張。

封琪琪寬慰道：「那為醫者是不是還喋喋不休的說，老人啊，身體各個器官都在萎縮，身體肯定大不如前，平日裏有個小毛病也要注意，也要時常有人看護……」

陸默忽然失笑出聲。

「媳婦，你晚飯吃了嗎？」

「正準備去吃，你呢？」

「等你回來我給你做飯。」

「驢唇不對馬嘴。」

「媳婦？」

封琪琪輕輕嗯了一聲，心頭充滿疑惑，或許爺爺的突然意外讓陸默很受傷吧？畢竟在他家陸老闆的眼裏，那是最親近最親切帶有血緣關係的家人。

封琪琪拔高語調，「陸老闆，怎麼了？」

「等你回來。」

「好。」

入夢裏。

從來都是西裝革履着裝嚴謹的陸默，此時一身頹廢的氣息，鬍子拉碴，雙眼紅血絲蔓延，看到他的一瞬間，封琪琪不可置信這樣邋裏邋遢的人會是她家陸老闆。

就像那一條被主人家嫌棄而遺落在街頭的流浪狗，可憐兮兮的令人難受。

封琪琪也知道這是在夢裏，醒來后也知道這是夢裏。

打電話給陸默聽他那波瀾不驚的語氣說着媳婦早安，封琪琪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才會突然夢到那樣一個畫面。

賽事處理后，封琪琪第一時間就是趕往機場回江城，封琪琪先把東西放回家裏，一陣收拾妥當後下午就跑去了醫院和陸默會合。

從重症室推到普通病房，這幾天陸默幾乎沒怎麼合眼，好在人已經醒來，意識也都存在，就連主治醫生也說這是奇迹。

從一開始，陸默聽聞此訊趕來的時候手術已經接近尾聲，當時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陸默不清楚。

只是當他飛快趕往醫院后，當他隔着玻璃，凝神望着重症室里渾身插滿管子的老人，情緒有那麼一瞬間的獃滯，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