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鳥靈之舞（上）

靈羽國的皇城中，宮門緊閉，經過一個月的大規模的屠戮清洗，湛盧推翻了靈羽國的門閥制度，注重武力建立統治，提拔昔日的得力部下在朝中身居要職，將其它大臣職權架空。

這日刑部大牢裏的一位獄吏說是有重要消息要面見這位謀權篡位的新羽皇，不知從何處走通了關係，直接面見了聖上。

那位獄吏跪在地上看着高高在上的湛盧令人敬畏，剋制不住肩膀微微的顫抖。

「朕聽說，你有重要事情稟報？說來聽聽」湛盧語氣中有些不耐煩

顯然，獄吏被湛盧的威嚴所震懾住，身子抖動更甚，語氣有些哆嗦道「奴才有重要之事稟告，只是...」說着又朝四周望了望

湛盧會意，隨即譴退了周身的太監宮女

「現在可以說了吧」湛盧的語氣中已經沒有太多的耐心，那獄吏知道，若在支支吾吾下去肯定會人頭落地當球踢

「羽皇，奴才知道汝南小姐為何自縊...」獄吏不敢抬起頭來，語氣卻中氣十足

湛盧眼角動了動久久吐出兩個字「何故？」

獄吏抬起頭來忘了一眼湛盧，隨即又低下頭去，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鬥爭才開口道「羽皇你被冤枉下獄時，汝南小姐為了...為了救你，用身體與辛丑交換來減少你的刑法。」獄吏停頓一會兒抬了抬頭看湛盧的神色，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

湛盧的眼色變幻著，臉上的肌肉似乎在抽搐，瞳孔中有怒火狂燒，湛盧只覺的身體抖動了起來，拳頭緊攥，狠狠打在靠手邊的案台上，案台碎裂，外面的侍衛、太監聞聲而來，跪在下面的獄吏被嚇得腦袋直接磕在了地上。

「來人，去刑部大牢把辛丑給我帶來」湛盧的眼眸里閃過掠過一絲黑暗。

辛丑被帶了上來，看見眼前的湛盧，瑟瑟發抖，被侍衛直接推搡跪倒在地上。

看着辛丑煞白的臉色，湛盧嘴角漾起寒冷刺骨的微笑「哦...是你」說着便負手走到辛丑的身邊

辛丑眼裏全是掩不住的恐懼，這些恐懼宛如蜿蜒的小蛇緊緊的鎖住他的喉嚨，絲毫吐不出一個字來。

湛盧眼眸閃爍，從辛丑身邊走過直接走到獄吏身側，看着獄吏嘴角露出奇異的微笑道「聽說人的肉皮用來寫信最好不過，正好我需要一塊完整的肉皮，辛丑我就交給你了，若是剮下來的不夠完整，那你自己看着辦...若是辦成，那麼，他的位置由你來頂，咂了的話，那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

「奴才領命，定不負聖望」

獄吏的汗水已經浸濕衣衫，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落下，但仔細一看，他嘴角揚起邪異的笑容，即便是一閃而過，依然落入了湛盧眼中，湛盧嘴角上揚，眼神中卻全是冷漠。

辛丑滿臉猙獰，整張臉已經扭曲，卻依然沒有發出聲響。

辛丑被押入刑部大牢，獄吏也緊隨其後。

他早已經麻木於刑部大牢的哀嚎和血腥味兒，往日都是自己磨刀被別人施以酷刑，不想風水輪流轉，哪有不濕腳的道理，這裏竟也成為了自己墳墓，辛丑戰慄，想要昔日自己的手下能夠手下留情。

「這會兒知道求情了吧，當時幹嘛去了，讓你一天到晚對我呼三喝四的，讓你嘚瑟」獄你狠狠踢向辛丑的膝蓋，辛丑受到重創，跪了下來。

其餘的獄吏見辛丑失勢都圍了上來朝辛丑的身上踢去，用力之極，似乎在報復平時日在他面前受得屈辱和窩囊氣。

湛盧不想聽到汝南嫣幾個字從辛丑嘴中說出，在侍衛去捉拿時便下令堵住了他的嘴。

辛丑幾乎被踢的裂開來，疼的他只悶哼，嘴裏「唔、唔」直叫

獄吏讓其他中的一個將辛丑嘴裏塞的東西扯了出來，辛丑頓時只覺故意順暢了許多想要開口求個人情「各位好兄弟，你們這回可要幫兄弟一把啊」

那獄吏啐了口水吐在辛丑臉上，一副高高在上樣子「呵，誰是你兄弟，何況羽皇下令，讓我剝了你的皮，我一定會將你的皮完美剝下來的」

另外一個獄卒開口「平日在這裏呼風喚雨，這會兒當我們是兄弟了？啊呸」

其它幾個獄卒也跟着一起吐口水。

辛丑原先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還心存僥倖，希望這些一起工作的人能幫他糊弄過去，誰曾想...看着他們的賊臉，倒也豁然，無畏生死了。

辛丑對那個告發他的獄吏冷笑道「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的今日是你的明日，總有一天你也會落得如此下場」說完便一頭撞死在牢門的鐵欄桿上。

幾人面面相覷，見辛丑已死，其它幾位獄卒笑着對那個獄吏道喜，恭喜他坐上了辛丑的位置，而他們心中的目標是把這剛上位的獄吏拉入無底的深淵。誰心裏都清楚，想要看見外面的陽光，就必須從這些屍體堆中踩着一具又一具屍體往上爬。

湛盧看着呈上來的人皮，只感覺心中有一個無底的深淵在一點點吞噬自己，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淚水已然滑落，湛盧用手觸摸那冰涼的淚，沒有愛的支撐，最開始不管是多麼強烈的恨到最後都不足以構成活下去的理由。

「嫣兒，我來陪你了」湛盧提起手中的赤霄劍往脖子一抹，一道黑影閃現，將湛盧手中的赤霄劍打落在地。

「將你從刑部大牢救出，可耗費了我不少力氣，這這樣的行為實在讓我破感心寒吶」黑衣人語氣淡漠

湛盧眼神驟然一變，認出眼前的黑衣人正是將他從刑部大牢救出的破壞神，還將《洛神九歌賦》修習術法之書贈予他。

湛盧稽首「見過破壞神」

破壞神帶着面具，不能清楚看見他的表情，語氣冷冽道「你的命是我的，沒有我的同意，誰都別想弄死你，當然包括你自己」

「在刑部大牢救你出去之前，我曾說過，要你身上一樣東西做籌碼，當時沒想到要什麼，現在，我想好要什麼作為救你的籌碼了，你不會不給吧」破壞神揚起嘴角開口道

湛盧凝視着破壞神，目光變幻，沒有言語。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我想從你身上拿走什麼作為報酬？」破壞神語氣中略帶好奇。

「我的命是你給我，不管破壞神看中什麼，我都會給你，即便是我的性命」湛盧冷定道

「哈哈哈，好，也算是無愧於這一年來對你的培養，你的性命對我來說一文不值，不過，你這副軀體對我來說作用可大了。」破壞神全身散發出邪異的氣息

話音剛落，幾團黑氣從湛盧胸膛貫入，湛盧痛苦的掙扎著，當意識一點點被侵佔時，湛盧頓時感覺哀痛而絕望直至最後一起殘念被消之殆盡。

破壞神露出滿意的微笑喃喃道「很好，從今往後，這具軀體就是你的呢」

「謝主人」湛盧如同變了一個人，語氣裏面有過得自由的狂熱之情

「只有摧毀和破壞才能是我力量更加強大，你盡情的去破壞吧」破壞神語氣中有着難以掩飾的激動

「是，主人，這個世界，久等了」湛盧眼裏全是嗜血的慾望。

暮色降臨，整個皇城裏都是廝殺、哀嚎聲，禁城已經成為血城，血夜如同蜿蜒的小蛇四處流淌，頭顱直接從腦袋上被掀去，熱血噴射如柱。

湛盧只覺心中狂躁難安，已然封魔「把他們給我亂劍戳死，給我狠狠地殺，頭顱掛在城牆之上」

一時間城牆上的屍體林立，殺戮聲也漸變弱。

六大門閥被誅殺九族后，平靜了一段時日，眾大臣以為可以鬆口氣，誰料想，又進行了第二次清洗，搞得人心惶惶，戰慄不安。

湛盧彼此將朝堂上所有勸諫、有勸諫嫌疑的大臣，當着眾大臣的面兒統統斬殺，甚至還將其屍首掛於城牆之上。

此消息傳入民間，百姓議論紛紛，昔日那個守衛邊戌的戰神將軍，如今竟然一時間成為嗜血暴虐的昏君，民憤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