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兩個話嘮
不過羅傑剛殺掉這人，灰羽便已經沉默著衝殺了過來。
「天地十字斬！殺！」
灰羽騰空而起，雙手高舉真紅之劍，劍鋒上詭異的泛起白光，再照着羅傑面門轟來。
他這一劍，比最開始險些逼出羅傑的那一劍威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原來他之前不願意對漢斯出手，一直保存着實力。
另一側，漢斯卻已經又陷入城衛隊員們的包圍圈中，一時間險象環生。
漢斯大叔雖然武技高強，並且遠比普通人掌握了更多更多技能，什麼升龍擊、地裂斬、霹靂迴旋斬與生命之光都來了。
但他終究已經身中劇毒，舊傷未愈，先前更已經鬥了許久，已是強弩之末。
他只能在城衛隊員們的圍攻之下節節敗退，身上更時不時被劍鋒與技能效果帶出陣陣血花。
羅傑只思索瞬間便做出決定，壓根不理睬殺來的灰羽，而是使出疾行術扭頭奔向漢斯的方向。
面對羅傑這不講理的走路當騎馬的霸道速度，灰羽的天地十字斬聲勢再駭人也得劈空。
羅傑更沒什麼所謂的高手風度，在與漢斯匯合之後，這才真正拿出自己的三段牙突刺。
連續三劍出去，配合疾行與他逐漸變得熟練的致命劍法，連續三個城衛隊員毫無還手之力的倒在他劍下。
他這的確有些欺負人了。
本來這群人圍攻漢斯就只能佔據上風，但卻依然得時不時防著漢斯的還擊。
羅傑這個與漢斯當前實力同級的強者還跑過來以大欺小。
他們不死才怪。
灰羽雖然不喜歡這群自己的下屬，可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死光，立刻追將過來。
羅傑毫不停留扭頭又跑。
他真是把疾行這個技能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在卓越天使杖提供的魔法恢復屬性幫助之下，他在奔行的過程中魔法值甚至能不減反增。
等魔法值積蓄到剛夠三段牙突刺時，他又冷不丁的繞了個大圈兒，再回漢斯身邊。
這次就更沒懸念了，隨着唰唰唰三聲悶響，灰羽·休伯利安這次帶隊追捕漢斯共計八名下屬，算上先前被漢斯刺死的一人，被羅傑暗算致死的中年男子，全部死光了。
漢斯抹一把額頭灰黑色的大粒汗滴，分外感激的看了羅傑一眼，「謝謝你。」
「不用謝。」
羅傑點點頭，又看向灰羽，他對這又帥又年輕的傢伙手上的真紅劍分外感興趣。
這貨身上有兩個攻擊技能，分別是天地十字斬與霹靂迴旋斬。
羅傑表示，我都很想要。
但他單打獨鬥拿不下灰羽，得和漢斯聯手才行。
可惜漢斯卻一屁股坐到地上，略顯艱難的抬頭看向灰羽。
都不知道他是識破了羅傑的覬覦，又或者真精疲力竭了。
「現在沒人逼着你出手了，你可以走了吧？你回去告訴休伯利安公爵，你們的毒素失效了。你的所有下屬都死在我的手上，他們知道我的實力，不會怪罪你。你的母親雖然是侍女，但你終究是休伯利安公爵的血脈，你是個貴族，不會因為任務失敗而被處死。」
漢斯說道。
灰羽用複雜的神色看了漢斯一眼，最終卻是從空間背包里抖出十幾瓶解毒藥扔到漢斯面前，「你今天放走我，我將來一定會再來抓你回去，我會堂堂正正的擊敗你！」
羅傑藏在身後的右手默默豎起個中指，真是個白痴！
如果放狠話有用，這世上就不會有人報不了仇了。
他真希望漢斯能硬氣點，提劍跳起來大喊一聲「那我現在就砍死你」。
可惜漢斯終究不是他，反而擺擺手說道：「好吧，我等着你堂堂正正擊敗我的那一天，那至少說明你能在失落之塔里隨意狩獵了。」
最終灰羽·休伯利安再沒廢話，而是回頭縱馬離去。
他甚至都沒給地上的城衛隊員們收屍。
漢斯一邊大口大口的喝解毒藥水，一邊看着羅傑動作十分熟練的在陣亡城衛隊員們身上扒拉裝備。
這畢竟當着別人的面，羅傑做得挺收斂，都沒敢真正佩戴這些裝備，只用從別人身上扯下來的亞麻內衣將所有裝備裹成個大包裹扛在背上。
「勇士不應該赤身露體著被曝屍荒野。」
漢斯大叔看得有點不忍。
羅傑聳聳肩，「真正的勇士也不會給人下毒。」
漢斯果斷閉嘴。
羅傑一直在心中掐算著時間，等他收拾完裝備，變身已經持續了十分鐘，留給他能與漢斯相處的時間不多了。
「你現在還很虛弱，我可以給你一個好去處。從這邊往北走兩公里，有一座長得像倒立起來的褲衩的怪山。」
「我知道那座山，那座山的名字叫伊麗莎白的雙腿。」
「可真是個了不起的名字！好吧伊麗莎白的雙腿中間有個洞……」羅傑呸了一聲，「就是在兩座山的正中央，有一塊很大的堅冰，看起來像蚌殼……法克！當初是誰起的這倒霉名字！總之你從那蚌殼中間擠進去……」
羅傑覺得自己的節操死在今天了。
「裏面有個很隱蔽的山洞，山洞裏還有冰魚可以捕食，你可以在裏面好好的休息一下。味道……應該不錯吧？」
他廢了好大力氣才說完這些話。
說得他都有點嘴饞，他都記不得自己多久沒吃過東西了。
漢斯點點頭，「再次感謝你，我的朋友斯諾，但我現在邁不動步。」
「好吧好吧，我扶你過去。」
羅傑將所有東西背在身後，裝備在他背後撞得哐當作響，讓他看起來像個偷了寶庫的賊。
「斯諾先生，你身上可真冷，你就像冰塊一樣。」
「這是我們撒馬特家族的遺傳特徵，我們撒馬特家族最大的特質，就是冷酷。」
「但我覺得斯諾先生你很喜歡說話。」
「漢斯你也遠比我過去聽聞的那樣健談。」
「我已經很久沒有與別人敞開胸懷說過話了。」
「當然，如果你面對救命恩人都總撒謊，那你活得是挺累的。」
漢斯嘴角一抽。
「我知道你還能走，你在和我演戲，你故意放走了灰羽·休伯利安。」
羅傑假裝很生氣。
「對不起。他的確是個很棒的小夥子，將來他會成為能直面昆頓的勇士，這是我永遠都不能做到的事。」
「但我覺得他是個陰險狡猾的傢伙，他身上帶着解毒藥，說明他知道你中毒。」
「不，他不知道。在他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我告訴他冒險者必須隨身攜帶解毒藥，因為有很多魔物都會用毒。」
「那你的解毒藥呢？」
「我已經不是一名合格的冒險者了，只是個鐵匠。」
「反正貴族都很卑鄙，我堅信這點。」
羅傑咬牙切齒道，心裏又想起伊芙·諾拉的遭遇。
漢斯重重點頭，「我也這樣覺得，為什麼我不能早二十年認識你。以前的你應該也很強大吧？可惜天空之城與死亡沙漠太龐大了，我不能認識所有人。」
二人就這般聊著聊著，在羅傑的疾行扶持之下，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就在伊麗莎白的雙腿間……
媽蛋總之就是安頓下來了！
羅傑想了想，「對了，我問你一個事。既然你說到二十年前，那你知道昆圖庫卡·唐吉坷德的事嗎？」
聽到這個名字，漢斯大叔原本已經放鬆的身軀驟然變得緊繃起來，他臉上浮現出極度仇恨的神色。
他咬牙切齒著，聲音像是從冰縫裏擠出來那般充滿著撕裂的情緒。
「我當然知道！我永遠都記得！我永遠不會忘記我最好的朋友昆圖庫卡！他本該成為比我更強大的劍士，他本該有資格挑戰天魔菲尼斯！該死的里昂·海恩！該死的海恩公爵！他是人類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