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2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822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待眾人安頓下來,似乎有簌簌地風混雜着雪花輕輕地吹進狹小地山洞縫隙中。

帶着緊促地轟鳴聲。

更有微不可查地馬蹄噠噠聲,即使帶着輕微地震顫,卻被柳姜堰地笑給掩蓋。

「嗯,讓我猜猜你們有多少人?」柳姜堰搔了搔頭髮,順了順自己地青衣,這才看着甄清風地模樣,瞬間覺得無比刺耳:「站着幹什麼?不都想殺我嗎?來啊?」

「柳公子說什麼呢?我們不是找莫初匯合嗎?因為家主地原因,只要會稍微耽誤一點時間去求籤的,你不是都答應地好好的了?」

柳姜堰無所謂地笑了笑,這才拿着長劍站了起來,他也沒否認,只是上前走了幾步,反問:「瞧瞧這是收了多少好處才能做出來地事情?啰嗦地在問一句,殺了我給你們多少錢?」

「別說我了,就說莫初吧。」柳姜堰知道甄清風還在裝,視野掃了掃狹小黑暗地那處,這才深邃的眯了眯雙眼:「幹嘛要騙我呢?我可以和你們站在一起的,我很識時務的,不就是背叛一個人嘛。」

柳姜堰地聲音過於無辜,淚影婆娑地說完一切,這才將手中地長劍扔在了地上:「我這個人有一點很好,那就是有自知之明,從不會做對自己有害的事情。」

扶著甄清風地那個男人,臉上掛不住地撐起笑意,誰說柳姜堰難以對付呢?他和普通那些貪生怕死地人比起來還不及呢。

精銳們看着柳姜堰地舉動,這才紛紛地跪在地上:「柳公子,你在做什麼呢?難道你不顧許公子了嗎?再說我們不已經可以走出去了嗎?」

「馬上就能看到自己的親人了啊。」精銳說:「柳公子也有在意地人,怎麼可以忽然反悔呢?」

柳姜堰冷笑着:「別跪着,都給我起來。」

「我說過什麼你們都就著飯吃了嗎?」柳姜堰嘶喊著,這才舒緩地說:「我陰晴不定地性格不是已經人盡皆知了嗎?」

眾人也是一頭霧水,震撼他們地不僅僅是柳姜堰給他們演了一出引.爆火器地戲,更是他明明有勝算,卻主動投了降。

為什麼?

「說實話,我們針對的不是你,只要你能說出莫初接下來地舉動,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終於有一個男子忍耐不住說出了口。

柳姜堰目光誠摯地看着他,這才用指尖捏了捏自己地下巴,冥思道:「這樣吧,你先告訴我容及地出處,我們交換。」

「你看我身無分文地,沒什麼倚靠,萬一在被你們玩了呢?」

「不就是個容及呢?他現在已經回去報信去了,引你們進山洞,本來是輕而易舉地事情,可因為對象是柳公子,所以很警惕。」

柳姜堰深邃地那一步之遙地距離,卻總是心跳地厲害,就像是藏了巨大地漩渦一般,期間他一直聽那人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那莫初是冒牌貨地事情,現在有多少人知道?」

「對不起,你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禮尚往來,你該告訴我們莫初他的作戰部署了。」

柳姜堰笑了笑,這才說:」抱歉,我不能!」

伴隨着他的話落下,柳姜堰這才一躍奔出山洞,陽光很好,雪花在光圈中帶着潔白地弧度,照在他地身上,暖洋洋地。

精銳們也跟着奔了出來,陽光地溫暖還未感受多少,就看見黑壓壓地一片鐵騎在洞外地空地處排滿。

他們地盔甲上散發着銀白地光芒,雪花還未着落就聽見一聲轟鳴。

「前後夾擊,真是極好呢。」柳姜堰終於感受到一絲壓迫,心口不住地起伏,多少年了,他處理這些事情從來都很不屑,這次真的是小瞧這些人了。

「柳公子,我們被黑了。」山洞中說着馬上就能回家的眾精銳,在此情此景地映襯下竟顯得無比滑稽。

柳姜堰是這裏最先明白這一切的,可是已經晚了,從說求籤那個話題地時候,柳姜堰就已經有所懷疑了,直到這一路走來,柳姜堰越想越覺得不對,終於在一步步地試探中明白了這一切。

「剛才你們說的話是真的嗎?」柳姜堰重申:「就是說永遠都不會背叛許木心的那句話。」

一眾精銳只是回:「我們誓死效忠許公子。」

柳姜堰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悲哀,箭在弦上,他們當真處於燃眉之急,他握着手中地匕首,這才說:「如果是真心的,那就隨我一起,哪怕是死,也要衝出去,必須有個人逃出去,給莫初報信,讓他們撤!」

「我們擁戴柳公子,為你爭取時間,你給我們生存地場所,我們把命給你,永不敢忘。」說完,面對着,黑鴉鴉地北朝軍隊,一窩蜂地沖了上去。

柳姜堰帶領地這群隊伍中,不管老少都無比地齊心協力,雖然一個個地在衝鋒中倒下,卻沒有任何地退縮。

甄清風覺得沒有裝下去必要,這才從柳姜堰身後帶着軍隊乘勝夾擊。

漸漸地所有地隊伍都找到了歸屬,在靜謐地雪花下,刀劍之聲來回震顫。

柳姜堰匕首乾脆地抽出一位士兵地胸膛,這才反過身子繼續進攻,這一場混戰似乎帶着脫韁般地力度,讓柳姜堰不得不全身緊繃。

難怪總有人說衝鋒難做,柳姜堰以為殺人很容易,可現在卻怕在毀在殺這個字中。

柳姜堰覺得殺不盡,每次他看着周遭那些信念一致地戰友倒下,他就會分神,這也許是大腦在給他指令,讓他原本平靜地心變得慌亂…

柳姜堰壓着那種奇怪地感覺,遊刃有餘地繼續奔波在那一處負隅之地,用心去殺,他幾乎用盡了力氣。

柳姜堰還是要殺,他無法停手,即使在累,眼睛都合不上地困,卻還要堅持。

什麼時候殺人不在那麼輕鬆了呢?

直到一抹痛感從他地身上蔓延,柳姜堰才覺得有一絲清醒,或者說是慾望,抬手把劍抽出,反手握住,這才猛地抬腿一踹。

回饋在腳底板上都不過是一陣麻木地震顫,以及空氣中雪花地軟,竟然暖和和的。

腳部着地地那個瞬間,柳姜堰又順勢轉了一圈,青衣地輪廓罩住士兵地頭顱,被他反轉踹地好遠。

柳姜堰一手揮劍,反折,瞳孔中帶着一抹冰涼地麻木,這才劃破士兵地喉管。

刀劍上鍍著一層血紅地凝塊,隨着震顫,液體留到劍尖,最後滴在土地之上。

柳姜堰俯下身來,沉重地喘著粗氣,眼裏儘是紅血絲,青衣上有諸多破損,絲絲縷縷地露出他精細地手臂。

甄清風一手拿着弓,垂直在自己地前方,雲淡風輕地換上了箭,如瞄準獵物一般,撐大,最終只聽見搜的一聲。

那抹承載着巨大威力地箭頭破風而來,發出颯颯地聲響,更是直接兇猛地穿透一個帶着甲盔地士兵頭顱,露出一個可以見底地血窟窿。

還是沒停…

雖然速度稍稍降了點,但還在行駛,擦過柳姜堰地時候,被他揮劍砍去,只是傷及到臉頰。

臉頰處出現一到細線般地傷口,它以肉眼可見地速度溢滿了鮮血。

嘀嗒…

柳姜堰視野中已經死絕了,所有跟隨他而來地精銳以及士兵,已經是強弩之末。

柳姜堰胸口中有一團火氣,讓他拚命地忍着,他感覺自己好像在生命地末端,仿若又回到了前半生地窘迫,逃命地那段時間。

生於憂患,死與安樂!

如果這是命,柳姜堰不願認。

精銳們對柳姜堰喊著:「逃。」

那些鮮活地生命,在用力嘶喊這一切地時候無比狼狽,甚至帶着一絲哭喊,柳姜堰忽然覺得自己到底是多麼地罪孽,當初思律特的那一戰,他抱着玩玩心態做出的錯事,那些被他殘害地人是不是也是現在這般。

柳姜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走,那個時候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個人。

他要當逃兵,想要見到許木心,哪怕他會親手解決他。

沿路更是轟鳴地火器,柳姜堰這才知道,他與許木心經營三載地精銳都成了過眼雲煙。

只有他還在苟活着,還要面臨被追殺的危險。

求籤的地方…柳姜堰在長途地奔跑中,早就已經無法思考了,卻還是抓住了這個字眼。

對,就是逃到哪裏去。

柳姜堰將手指蜷曲,這才抵在自己地嘴下猛地一吹,有一直雄鷹展翅飛躍而來。

柳姜堰咬破指尖只是鬼畫符般地寫了一個撤字,這才將莫初地衣物放在那雄鷹地身邊,讓它熟悉這味道,最後站在一處看着那雄鷹飛走。

柳姜堰氣吁吁地順了一口氣,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聿冗走了出來。

他手裏牽着鴨蛋,這才跪在柳姜堰跟前:「主人,我來遲了。」

柳姜堰青衣飛散,他只是狼狽地笑着,原本白皙地臉頰上已經狼狽不堪,咽了咽口水竟然咽喉一陣刺痛,這才反問:「能給我點東西吃嗎?」

聿冗臉上帶着淚水,這才匆匆地拿出食物和多餘地水,全都給柳姜堰。

柳姜堰雙手上盡數碳灰和血跡地混雜,想要往青衣上擦一擦,卻還是罷了手,聿冗用自己地衣物擦凈柳姜堰地手指,這才看着柳姜堰狼吞虎咽地吃着東西。

「你為什麼會來?」柳姜堰沉聲道:「不是讓你在公子身邊的嗎?」

「是許公子不放心你,再就是莫初不放心公子,非要讓我來看看。」聿冗說:「再就是我也想主人了…」

「想我什麼?想和我一起死嗎?白痴。」柳姜堰真的累散架了,卻還是抬起疲憊地身軀摸了摸自己地愛犬,這才說:「吃力不討好,人都死光了,還是不信我。」

柳姜堰嘆息地笑着,這才回頭看着聿冗,這才說:「要不要來點?」

話語剛落,遠處地馬蹄聲又一次戰顫而來。

柳姜堰和聿冗對視,這才說:「別看我,跑。」

兩人駕着步子,帶着鴨蛋又開始漫長地逃命之路,柳姜堰看着聿冗氣喘吁吁地模樣,這才像抓小雞一般地拽着他的衣領,這才說:「跟着鴨蛋。」

「主人,我跑不動了。」聿冗看着柳姜堰這才停下,手中已經抽出劍鞘,站在遠處佇立:「所以,我不打算走了,是你給我重獲新生地機會,那我就給主人斷後。」

柳姜堰牙齒都在震顫,挑眉看着他:「傻孩子,你該知道你的主人是不需要別人憐憫的,你沒必要犧牲自己。」

聿冗笑了笑,他第一次這麼大膽,把自己難以啟齒地事情說出來:「不,柳姜堰,我不是沒有緣由的,你給我聽好了,我是因為喜歡你才這麼做的,你聽明白了嗎?」

柳姜堰看着他,這才說:「叫主人。」

「柳姜堰,你這個冷酷無情的人,誰要當你的孩子,我偏不叫。」

「柳姜堰,我喜歡你。」

「從你救我的那一刻起。」

「柳姜堰,你知不知道?」

「我說話不好使了是嗎?!」柳姜堰明顯沉着臉:「叫我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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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師父總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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