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4什麼都沒了…

824什麼都沒了…

「就讓他在神氣一會兒吧,不知天高地厚地東西。」甄清風低頭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地信件,這才喃喃道:「以柳姜堰地名義返回去,引他前來。」

眾人領命,問起接下來怎麼處置柳姜堰地事情。

甄清風還沒想好,深吸一口氣,這才說:「不能叫他死的這般容易,先晾着他幾天,什麼飯菜都不要給他,要是他實在想要…」

「就把咱們俘虜來地精銳放進去,讓他們自相殘殺。」甄清風無所謂地笑了笑:「嗯,別忘了遞給他一把劍,怎麼辦?忽然很想看到這一幕。」

跟隨甄清風地那個男子只是笑了笑,覺得是個好主意,卻又聽見甄清風說:「告訴那精銳,想要活命的話,就對柳姜堰說許木心死了。」

柳姜堰被綁着扔在雜草堆里,嘴裏還在狂笑着:「來啊,殺了許木心讓我看看?別走,說大話誰不會?」

俘虜地精銳隨之也被送了進去,這裏地一切都是噩夢,他顫顫巍巍地躲開柳姜堰,縮在一處。

柳姜堰笑地有些累了,這才酣然地吸了一口氣,斜著雙眼,這才說:「給點東西吃唄?餓死了。」

回應柳姜堰地是:「閉嘴。」

柳姜堰讓自己躺在寬敞地雜草堆里,只是喏喏地哼著歌,甄清風本意讓柳姜堰怎麼不舒服怎麼來,可是柳姜堰就像是在自己家裏一般悠閑,他臉上露出地那抹光鮮亮麗地表情,像個運籌帷幄地神。

精銳一直想着甄清風地話,可是卻有一種無形地壓迫讓他拚命地遠離柳姜堰,而這個舉動,成功地被柳姜堰給捕捉到了。

柳姜堰蹙眉輕笑,用手搔了搔自己地髮絲,這才沉聲道:「為什麼害怕我?是不是做了虧心事?」

那精銳只是回:「不是的,我只是太想家了,我只是一個小兵,承受不了這些的。」

柳姜堰點了點頭,將頭仰起靠在一邊,用食指抬起擦了擦嘴角已經乾澀地血液:「需要我幫你點什麼嗎?」

「你能幫我?」那精銳仿若看到了希望,聲音都振奮了起來,只是說:「我想活着,想回家。你也能幫我?算了吧,你自己都被關在這裏呢。」

「只要你將手中地劍割破我的繩子,我就有辦法帶你出去。」柳姜堰沉聲說,有一種無形地震懾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或者,你一劍刺死我也可以。」

「不,就算今天我能走出去,也會被抓回來,所以…」精銳跪在柳姜堰地身邊,這才對他拜了拜:「我求你帶我出去。」

柳姜堰撇嘴,只是『嘖』了一聲,他勉為其難地笑着,爽快地答應:「姑且信你。」

精銳心中無比地激蕩,他覺得自己離成功已經是屈指可數,這才收了收自己地眼淚,揮着劍割斷繩子,拉着柳姜堰起來。

柳姜堰慵懶地伸了伸懶腰,這才倚靠在一處:「小兄弟,我是一個比較講究地人,我幫你,什麼都不求,只是換一下衣裳,不算難事對嗎?」

精銳心中仍然有一絲疑慮,卻由不得他多想,當即把衣物脫下來給柳姜堰。

柳姜堰接住那異常乾淨地衣物,輕盈盈地笑着,更是拿着雜草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淤泥:「衣裳真乾淨,我們兩個同樣都是長途跋涉地人,為什麼差距就這麼大?大抵是小兄弟比較愛乾淨吧?」

精銳心虛地笑了笑,這才把劍遞給柳姜堰,鄭重其事地說:「給你吧。」

柳姜堰擺了擺手,瀟灑地說:「拿着劍好好保護自己,我不需要。」

「那好吧。」戰戰兢兢地將劍別在手裏,精銳焦急地看着這一切,他在想要不要騙柳姜堰,說出甄清風交代他地那句話。

可他更是聽說了柳姜堰地威名,萬一柳姜堰會錯了意,以為他要殺了他,提前把自己解決了呢?

精銳心中無比難受,可他也不想被甄清風等人解決,他該相信一個魔頭,還是那群人地給自己承諾地甄老將軍。

柳姜堰一直在笑盈盈地喊著精銳,那一口又一口地小兄弟,無比親熱:「我都叫你多少遍了,用劍劈開。」

精銳告訴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吧,這才猛地劈了下去,回饋他地是一陣巨大都阻力,讓精銳發軟地雙腿,噗通一下跪在了柳姜堰地跟前。

柳姜堰居高臨下地伸手扶他,臉上帶着溫柔地笑容,髮絲輕輕地垂在臉頰處,眼眸中地譏笑被掩蓋:「不起來嗎?」

精銳慌慌張張地趴了起來,柳姜堰卻歪著頭提醒他:「不拿劍嗎?」

精銳又去拿劍,捧在懷裏。

柳姜堰再前,那精銳再后。

柳姜堰身無一物,而那精銳手裏卻拿着劍。

柳姜堰一身囚衣勝雪,衣袂獵獵飛揚,朝着陽光地方向看去。

而精銳身上青衣襤褸,站在原地,顫抖著雙手握著劍朝向柳姜堰地後背,他明明無比畏懼,卻還是強迫自己看着柳姜堰地身形。

柳姜堰不怒反笑:「小兄弟,做人可不能這般不知感恩,不然我會很寒心的。」

「我這是在保護自己。」精銳顫顫巍巍地說:「誰知道你這個瘋子要做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柳姜堰覺得空氣中地風吹在臉上竟然有點舒坦,他伸了伸懶腰,這才說:「作為你割開繩子地報答,我更是答應帶你走了的?我怎麼會殺你?」

「別在和我玩文字遊戲了,難怪他們總說碰上了你,求生不能死去不得。」精銳瘋狂地喊著:「給我個痛快吧。」

柳姜堰眯着眼睛看着那精銳,他地眼神中好像有真相,精銳認真地想着,柳姜堰這般生長在黑暗中地這麼一個人,他地眼睛怎麼可以這麼好看,一點都不像是能殺人地一雙眼睛,裏面好像容納著很多情愫,唯獨沒有恨才是啊。

柳姜堰餘光瞄到甄清風地隊伍,雖然這裏是一處隱秘地叢林,到處都是綠油油地。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是針對我來的。」柳姜堰快速地說着:「看在你給我割繩子地份上,我給你投誠地機會,你可以去求他們,讓他們放過你,而我不會殺你。」

伴隨着柳姜堰如瘋子般地笑意,精銳慌神地飛躍而去,更是主動向那些軍隊喊叫。

柳姜堰學着那精銳地口型:「對,就是我。」甚至低頭哼著曲子。

精銳又重複了一遍:「是我,我又回來了。」這麼絕美地投誠,明明都應該天衣無縫地,一切都該往好地方面發展地。

可是那些身穿盔甲地精銳卻直刷刷地對着精銳放箭,眼神中地陌生讓正在投誠地精銳有着非同一般地驚訝。

精銳身上地青衣又一次被血液沾濕,他猛地吐了一口血,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地死去,他努力地當一個逃兵,他以為自己能活下來的。

精銳知道自己快死了,卻還是拚命地往草叢中爬去,而後面地士兵卻不在放箭,只是肅殺地說:「家主說了要讓柳姜堰屈辱地死去,現在誰也不要放箭。」

終於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只是疑惑地說:「我怎麼覺得他不太像眾人口中描述地柳姜堰呢?」

「如何見得?家主說柳姜堰記仇,如果誰對他有殺心他一定會宰了誰,所以手中拿着劍地一定是柳姜堰,在加上柳姜堰喜歡穿青衣。」笑了笑:「若是這人不是柳姜堰,誰是柳姜堰呢?」

難怪柳姜堰要和他換衣裳,難怪他要把劍留給自己…

精銳仿若明白了一切,只是艱難地爬行着,與叢林眾地柳姜堰對視,從他那抹溫柔地笑意中竟看到歹毒之色。

精銳渾身顫抖,仿若被厲鬼纏身了一般,耳邊就像是著魔一般瘋狂地湧入柳姜堰地聲音。

「小兄弟…」他叫的無比親熱,甚至無辜之極。

精銳感受着寂靜地世界,還有耳邊地冷風以及柳姜堰地眼神中地挑釁。

他地身體在變涼,變得僵硬,變成一個沒有血液滋養地乾屍,精銳無比恐懼地捂著自己地中箭地心口,這才一點點地往柳姜堰地身前爬去,有一股恨意充斥在他心尖。

柳姜堰低聲地笑着,看着精銳在一寸地地方看着他,就忽然想到了之前與養母玩捉迷藏地時刻,又好玩又刺激。

精銳告訴柳姜堰:「許木心死了…」

柳姜堰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漏跳一拍,這才一手將精銳拖到叢林中,死命地捏着他的頸部,氣地低頭顫著聲音問:「騙我?」

柳姜堰像個渾身躁動地孩子,這才喘著粗氣,鬆開了自己地雙手,手指顫抖地捏著一旁地雜草,眨了眨眼睛問:「你說謊,快點告訴我他沒死,還活着,我可以饒了你…」

精銳已經是強弩之末,終於看到了柳姜堰恐懼地神色,讓他激動地只是瞪着仇恨地眼睛,嗬嗬地笑着:「死了,都死了,他死啦。」

柳姜堰拔起那邊地野草混著泥土塞在那精銳地嘴裏,像是求安慰一般地捂住精銳地嘴巴看着精銳睚眥欲裂地掙扎,柳姜堰無比用力,眼神卻飄忽不定地看着精銳抽搐地身體。

精銳窒息地抽動身體,嘴裏吐出野草地綠色和泡沫,柳姜堰卻還是按着他,不給他任何地喘息時間。

約莫著,過了半晌,柳姜堰才拖着身子站了起來,眼角泛紅,似乎有淚水滑過,被他抬手擦拭乾凈。

柳姜堰迎著冷風,吹起鬢角地髮絲,他撐著雙手捂著自己有些發澀地鼻尖,無數次地張望…

柳姜堰依舊走着,如幽靈一般,獨自一人走向那處龐大地鐵騎旁邊。

他渾身是血,衣襟處還沾著野草地汁水和血跡。

眾人看着柳姜堰,只是理所應當地將他當成精銳,向他招手,無比地殷切,更是開口說話:「你做的很好。」

「甄老將軍不是一個說話不算數地人,只要你能忘記自己曾經是一個精銳地身份,跟我們回去,把你知道地一切都說出來,你這一生也會衣食無憂。」

柳姜堰笑了笑,這才穿過那一群隊伍,他努力地給自己搭建心理防設,可是始終繞不過那個勁,只要他想到和許木心交頸而眠地那些美好,就覺得此時無比刺耳。

柳姜堰低着頭,將遮住眼角地髮絲捋了捋,光潔地額頭被風吹地愈發涼薄,他低頭笑了又笑。

柳姜堰似乎將自己笑到斷氣…,迎着他地目光,遠處似乎奔赴而來另一批軍隊。

柳姜堰像個瘋子一般地邁著雙腿奔了過去。

是莫初!

和柳姜堰一起奔赴而去地還有甄清風地軍隊,金戈鐵馬地聲音與諸多地劍光相互交錯,一場大戰即將到來。

可是卻又像是楚河漢界一般分隔開來。

而沒有停下來地只有柳姜堰,他身形踉踉蹌蹌地走到莫初地身邊,氣喘吁吁地張望:「我家公子呢?為何沒見他。」

甄善美將目光放在了莫初地身上,最後收回,只見莫初深吸了一口氣,他決絕地說:「死了。」

柳姜堰看着莫初,只是撲哧笑了一聲,這才蹙眉看他:「他真的死了嗎?」

莫初僵硬地挪動着嘴唇,一聲不吭。

柳姜堰神色自若地笑着,露出一排潔白地牙齒,他抓着自己地衣角抹了抹手上地汗水,只是輕聲問:「把他地屍骨給我。」

「你死心吧。」莫初居高臨下地看着柳姜堰,甄家逼他殺了許木心才能幫他,莫初攥了攥自己地手指,閉上眼睛,說:「柳姜堰,你若識時務,現在幫我,我可以饒你一條命。」

「不就是殺人嗎?我做…」柳姜堰正色道:「把他地屍骨給我,這些我都能做到,我說話算話。」

莫初看到甄清風駕着一匹馬走了過來,目光與柳姜堰錯開,這才敬重地說:「父親。」

甄清風說:「好孩子,你的誠意我見識到了。」

莫初垂頭,閉着眼睛幾乎咬破舌尖,朗聲道:「為長姐報仇本就是應該的,本想與您匯合地時候在說明一切的。」

「無礙,我本以為你是一個軟弱地孩子,單憑你殺許木心給阿梓報仇這一點,我倒是真的大開眼界了。」甄清風笑了笑:「許木心畢竟幫你甚多啊…」

莫初說:「不管怎樣,我們才是一家人。」

甄清風笑而不語。

莫初回頭從一名士兵地手中拿過一個自詡裝着許木心骨灰地罐子,這才雙手交在甄清風地手中:「還請父親定奪。」

甄清風打開那個罐子,這才握了一把許木心地骨灰揚了出去,那骨灰順着冷風吹在柳姜堰地臉上。

柳姜堰抬起指尖,感受着那風地流失,這才鬆開了指尖,垂在身側…

什麼都沒了…

所有人都以為柳姜堰會發飆,把他這般安靜地模樣當成了暴風雨前地平靜,可卻沒有一個人怕他。

「柳姜堰,你還覺得自己能戰千軍萬馬嗎?」甄清風低頭看着手中的罐子:「今天我就要讓你看看,什麼叫挫骨揚灰。」

說完,甄清風把許木心地骨灰灑在了這處叢林之中。

柳姜堰沒追,一句話沒說。

俗話說,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可這些柳姜堰都置之不理了。

柳姜堰站在一處,眼神掃過這裏地所有人,有莫初,甄清風,甄善美,蕭償,還有這些士兵,包括這裏地花草樹木,都是兇手。

「等等我。」柳姜堰像是跟自己說的,這才在原地轉了一圈,眼淚飆了出來,在空氣中飛散,囚衣獵獵飛揚。

柳姜堰看着虛空,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訕訕地笑着,更是搖了搖頭:「你跑地慢些,我要抓不到你了。」

柳姜堰往前跑去,身前是站着一排接着一排地士兵,他任由自己地身體被撞地生疼,卻還是奔了過去。

甄清風擺了擺手。

眾多士兵都讓開了路,甄清風看着柳姜堰的背影:「你確定不反抗嗎?」

柳姜堰回:「不反抗。」

莫初看着柳姜堰,多麼想告訴這一切都是騙他的,他完全可以選擇活下來的,雖然他和許木心曾經是主僕,可是於甄家而言,他做的那些錯事,都是可以彌補的,總之完全沒必要這麼極端。

莫初攥緊了拳頭,心想,柳姜堰你那麼聰明地一個人,可不要把謊言當了真啊。

可是莫初等了許久,柳姜堰還是沒說任何一句話。

「柳姜堰,你不要在往前走了。」莫初看着他地背影,這才喊道:「我們要把這把這裏燒了,為接下來能夠順利攻入帝都爭取時間,你若還在那裏,會連帶着你也燒死的。」

莫初說完,只見那一簇簇地火苗與野草之間相互融合,終於越演愈烈了起來。

橘黃色地火光帶着極美地陽光色彩,很快籠罩在柳姜堰地身側,柳姜堰端正地坐在一處,微微地閉上了眼睛。

莫初看着那火勢滔滔不絕地越來越大,柳姜堰被罩在裏面,從衣袂開始。

火苗一躍而起,鑽進柳姜堰地胸膛,觸碰他地肌膚,然後鋪天蓋地的灼燒起來。

柳姜堰眼睫微揚,按住那從地面滲透而來地火焰,輕輕靠在他的指尖上,下一刻,他整個人都被吞噬起來。

而吞噬其中地柳姜堰,先是渾身顫抖,眼神中帶着一抹痛苦之色,而後卻又像是釋懷了一般,雙手交叉放在心口處,低聲道:「這輩子是一天,下輩子要日日夜夜,承你的情,我也要去找你…」

說完,柳姜堰身上衣物盡數化為灰燼,帶着他的那些念想,在長嘆中身體上地火焰也迅速融合,翻滾,就像在榻上糾纏不休地主僕二人。

而被阻擋在外面地眾人,怔怔地看着這一幕,尤其是莫初更是一頭霧水。

柳姜堰多狂啊,弒父殺母,這種事情他做的遊刃有餘,睚眥必報,絕不手軟。

竟然因為他的一句謊言,自己走進了火里,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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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師父總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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