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人生得意須盡歡
什麼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看着這一刻傻兮兮就差流着哈喇子傻笑的雲烔就已經明白這句話的深意了。
不過這一切也不能完全怪雲烔不是，畢竟是這酒真的太好了，雖然不管是口感上還是回味中都遜色了浮生遙那麼一絲，但是前者可是在整個九九大世界十萬小世界裏都排名前十的好酒，而這呢？
這可是最粗劣的烈酒，只不過是放在鼎中世界一段時間而已，這變化，好吧，若不是因為還殘留着有點辣嗓子的本質，還真的是人間美酒。
這怎麼能不讓人興奮，這怎麼不認人沒喝多就醉了，這又怎麼可能不讓雲烔開心的像個傻子，畢竟她對釀酒可是熱愛許久了。
原本她覺得這輩子似乎都沒有機會釀出世間少有的美酒了，甚至很多時候她都已經放棄了，可是這一刻，看着面前的酒，回味着那濃濃的酒香與那盤旋在體內的無盡歡暢，她的夢再次被點燃了。
而且在無數年之後，那被稱為天下第二的美酒娘永遠讓人不敢抬頭望向那第一的位子。
菜呢？
雖然差了一些，但是有雲烔與彩依這兩個火屬性的大廚，還有一個傻白甜的垚佳與金武鼎雖然比不上酒的世間少有，但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味佳肴了。
很快，觥籌交錯之間李子沐陷入了幾分醉意。
他是故意的，因為他討厭清醒的自己，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可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突然覺得那句：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是何其的壯哉樂哉。
於是，借酒之意，又或者真的是歡喜之至，李子沐開始了人生中第一次放蕩不羈言行舉止。
「既然大家如此高興，今日我就借他人之詩吟詩一首來助助興，希望大家喜歡。」
說完，不等眾人答話，躍身而起站到了場地之中，而只是瞬間，一股強大的氣勢升起，雖然顯得有些瀟灑不拘，但是那其中夾雜着的壓抑和悲痛還是深深的印在了大家心中。
李子沐愛洛潯嗎？
那些親眼看到過感受過這一切的人和凶獸都可以肯定的回答一個字――愛！
可是在這一刻他們卻覺得，這已經不僅僅是愛，更是深深的眷戀，刻骨銘心的不舍與至死不渝的堅守。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東不復返，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
高亢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用心的聽着，用力的記下，沒有原因，只覺得它真的很好。
看着場中那個突然舉劍揮出的男子，忍不住的讓人心中一痛。
「人生得意須盡歡……」說到這裏，李子沐猛然抬頭。
「人生得意須盡歡呀！可是我得意什麼？我盡歡什麼？」想着，猶如無盡悲歌，杯中酒雖美，可又怎能洗去心中無盡的壓抑、悲痛、愧疚！
看着那把劍，那把快速落下直刺自己眉心的劍，忍不住的，淚無聲滑落。
「莫使金樽空對月！」猛然高呼，劍在碰觸眉心處的那一刻破碎化成了霧，瞬間瀰漫了李子沐的身影。
而在場的眾人也是在這一刻才感覺到一絲輕輕，只是那落盡眼中瀰漫心底的黯然銷魂已經在不經意間讓大家留下了熱淚。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說着，霧漸漸散去，一人一劍還有那少不了的一壇酒，一瞬間，劍隨心動，風舞長衫，一動一行一扶搖，很美，也很優雅，有幾分醉劍的感覺，卻又多出了一份嬌弱與無力。
「姐夫，你好棒！」看着場中的人，一向大大咧咧的雲烔流着淚大聲呼喊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歡呼，可就是忍不住想要給予那份鼓勵，彷彿只要自己少給了一絲鼓勵下一刻眼前的人就會倒下一般。
「姐夫給你，盡情的喝吧，今晚我們不醉不歸！」看着李子沐隨手揮出已經被自己一飲而盡的酒罈，忍不住的，雲烔再次拿出了她從自家裏偷偷拿出來的浮生遙甩手拋向了場中的男人。
那一刻的她是那麼的豪氣萬丈，只是那眼中的淚卻像是一種諷刺。
遠處，那個打坐了許久的老者終於睜開了雙眼，只是還沒來得及回味這次頓悟帶來的巨大收穫就被那濃濃的酒香迷住了。
忍不住的望向遠處一身紅衣的少女，看到她瀟灑而又隨意的拋出的酒，老者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肝都是痛的。
「唉！女生外向呀，這還沒有什麼呢就大把大把的拿着娘家的好東西往外貼，家門不幸呀，真的是家門不幸呀！」
忍不住的碎碎念不免讓一旁的雲楨感覺到震撼，雖然自己的這個老祖永遠都是一副和氣仁和的樣子，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隻不過是因為他對一切都看的透徹而已。
因為透徹，所以風輕雲淡，也因為早已看透讓他對所有事情都彷彿置身事外只是一個看客一般，久而久之在所有人的眼中，那怕親近如雲楨這般都自然而然的覺得他是無悲無喜。
可是現在，這突然的改變還真的讓人不適應，尤其是那一臉可惜、不舍的表情，更是讓人感到好笑。
「唉，不看了不看了，越看越生氣，楨楨你告訴她讓她來見我一面，見過了我們就回去，我再也不想見這個臭丫頭了！」
而遠處，此時那把劍已經變得鋒利，那怕依舊如風吹楊柳一般隨風搖曳，但是劍刃上的寒意與嗜血已經浮現，朦朦朧朧中卻越演越烈。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劍再次升起，只是此時此刻劍影閃爍，那怕是已有幾分醉意也能看出那道劍影之後尾隨了數支寶劍，而劍影所過之地雖無飛沙走石，但那一道道劍氣也讓人嘆為觀止。
要知道李子沐是用刀的，可是這一刻，場上的他卻用劍展現出了一套看上去怪異而又不失威力的劍法，怎麼不讓人感嘆他的痴情的同時又驚訝他的資質過人。
一曲舞劍終了，一段人間苦情，相思了嗎？李子沐忍不住無聲的問。
可是回答他的卻是無盡喧鬧與一人獨憔悴，沒有怨言，亦無怨無悔，因為路是自己走出來的，就算是跪着也要走下去不是嗎？
「既然公子有如此雅興，那麼小女子也忍不住想要獻醜一番，希望不會辱了大家的雅興。」
看着悲情演繹著喧嘩的李子沐，知音早已哀傷不已淚水漣漣，也正是因為如此，當那最後一抹劍痕消散的時候，知音忍不住開口了。
只是她的聲音太過於輕柔淺淡，而且說的又有些文縐縐的，一時之間竟然並沒有太多人在意。
只是當琴音響起的時候，原本嘈雜的聲音只是瞬間便銷聲匿跡，而那時而輕柔婉約時而大意凌然時而又傲然與物外的超凡脫俗着實有幾分勾人心弦。
若說李子沐的一舞一詞是一個放蕩不羈的俠客，那麼此時知音的琴曲就是一個柔情萬種卻又不失正氣的俠女，前呼后應，還真的是恰到好處。
聽着，想着，思念著，忍不住的李子沐對於知音滿是佩服，畢竟這如此恰到好處的銜接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看着此時如同仙子一般輕撫琴弦的知音，李子沐熱血澎湃，那怕壓抑不住的熱淚早已奪眶而出，他依舊仰天大笑大聲叫好。
那跳動的音符湧進自己的耳中，流進自己的心田，忍不住的，李子沐彷彿再一次看見那個女子，那個看似薄情卻至情至聖的女子。
終於，曲散了，李子沐卻很是豪氣的開口了。
「還有誰？」在那樣的一刻，他壓抑了自己所有的情感，不為忘記，只為銘刻心間。
「還有誰？還有誰？」突然而至的吼聲不免讓大家有些懵，但是反應過來之後一個個忍不住更加的沸騰了。
「還有我！」就在這時，被子楓慫恿的子猛忍不住開口了。
「奧？你？真的假的？」看着已經有幾分醉意的子猛，尤其是他那一臉傻樂呵的樣子，李子沐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也覺得挺有意思。
「當然是真的，老大你可要好好地看着，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高手，而且我也要告訴大家，什麼是真正的王者，一個個都給我聽好了！」聽着李子沐的質疑，子猛顯然有些不樂意，所以接着酒意，他不僅沒有絲毫的退縮反而更是多了幾分狂傲。
看着這樣的子猛，李子沐滿是玩味的笑了，他突然覺得這一次歡慶似乎要不平凡了。
終於，在所有驚奇莫名的眼神中子猛豪氣的拿出一個，一個，好像、大概…「我去，竟然是嗩吶！」
終於，李子沐不淡定了，他突然覺得子猛是個人才，不，絕對是個天才呀！
就這樣，一首《大花轎》橫空出世，那大氣磅礴的躁動，那猶如天雷滾滾的豪情，最後還有那不用換氣的肺活量，最終李子沐徹底被征服了。
「哎！不愧是嗩吶一出誰與爭鋒呀！」一聲感嘆，揚首豪飲，這一刻的李子沐還真的感覺到了豪氣萬丈。
「還有誰？」一曲終了，子猛滿臉得意，尤其是那話說的，李子沐深深地覺得，真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其實，情況何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