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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買的鞋子特別好看,你瞧瞧,最新款的~」

「我弟弟上回給我帶了一款護膚品,特別的水潤,改天帶給你用用。」

……

當李成彬和薛清兒下樓來時,發現樓下站了好些的人。

基本上都是女人,各種各樣,有的穿戴高貴,有的穿着普通,有的高談闊論,有的竊竊私語。

薛清兒看了一眼李成彬:「她們是誰?」

李成彬也不說話,只拍了拍手:「大家安靜下來!」

別墅內頓時停止了喧嘩。

「總裁,您叫我們來有什麼事啊?」幾個大膽一點的直接問道。

李成彬牽着薛清兒從樓梯上下來,他們走到這群女人的中間。薛清兒看到,大多數的女人都面容姣好,只不過,各有各的特點。

「你們都是名門千金,或者千萬少婦,今天請你們來呢,就是想讓你們陪陪我的夫人聊聊天。」

幾個女人立馬上前來:「喲,成彬總裁的夫人長得就是標緻啊,來來來,跟我們一起聊天,我教你玩牌,可有趣了。」

薛清兒看向李成彬,只見他抬起手,對着哼了一聲,大家又安靜了下來。

小張讓他們都一字排開的站好,她們便立刻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今天,夫人選擇你們中的幾個做朋友,被選中的每個人可以獲得100萬元的獎勵。」小張轉達李成彬少爺的吩咐道。

女人們一個個頓時睜大了眼,然後一個個的使勁渾身解數相讓薛清兒看向她們。

「不許喧嘩!」李成彬捏了捏眉心,小張則趕緊讓她們安靜下來。

「少爺,您看看,怎麼考核比較好呢?」要挑選幾個女人做少奶奶的朋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他們家的少奶奶婦憑夫貴,將來這幾個所謂的朋友說不定日後會找李成彬在商場上幫忙,那對她們的夫家可都是非常大的幫助。

這些女人不可能不知曉這個道理,要知道,她們雖然都是豪門貴婦,不缺那100萬的錢,但是這關係,可不是說有就能有的,到時候能得到李成彬的幫助,夫家還不把她當做寶貝一樣的看嗎?

成為薛清兒的朋友,那可就成功了一大半。

「清兒小姐,看這裏,多多關照……」一個捲髮的漂亮女孩沖着她招手,兩眼彎彎像月牙。

薛清兒對她淡淡笑了一下。

這些人都想和她做朋友,可都不是真心的,大多為着一個「利」字。

她在她們的面前走過來,又走過去,最後將目光看向了小艾。

她徑直走向小艾,將她的手一牽,笑着對她道:「小艾,你就是我薛清兒的朋友!」

小艾正站在角落裏看少奶奶挑朋友,她正覺著稀奇呢,富人家真的很會玩,連朋友都不是交的,而是挑的。

左瞧瞧,右看看,當他們家少奶奶從左走到右,又從右走到左的時候,她的眼珠子就跟着轉動着。

最後卻發現,她竟然朝着自己走了過來,臉上還掛着微笑。

「少奶奶,你,不是,我,選錯了吧……」小艾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了,她家的少奶奶眼花了嗎?她分明沒有站在這群千金貴婦的旁邊啊,她怎麼就挑錯了呢?

薛清兒在一眾錯愕加驚嚇的眼神中微笑着看着小艾,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小艾,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這個沒錯,我就挑你了!」她回頭,看向李成彬。

既然,他弄出這麼一出,那她偏偏就不順了他的意。

有這樣交朋友的嗎?朋友講求的是個真心,若是人人都這般的交朋友,世界豈不是都為了錢而存在了。

世間最美好的,愛情、親情和友情,豈是幾個銅臭就能解決的?

李成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拍了拍手,一邊鼓掌一邊走到薛清兒旁邊來,小張的嘴張大的都有些收不回來了。

他們家的少奶奶,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嗎?這下人怎麼就變成朋友了呢?這麼多面容姣好,性格、身段各方面都可以和少奶奶相配的女孩,她怎麼就看都不看一眼呢?

小張實際上是對小艾有些意見的,有幾次她都對他橫眉冷對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女人味,還像個小潑婦。

只不過,平日裏裝着一副事事都聽主人的樣子罷了。

若是讓她和少奶奶在一起,豈不是要教壞了少奶奶?

他附在少爺的耳邊,說着小艾的種種不好。李成彬一一都點頭應承了下來,可是卻還是嘴角掛着笑容道:「今天請你們來,大家都辛苦了,回頭,我會讓下人把禮物送到各自府上的!」

他的話說的客氣,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都是生意場上的人,雖說自己現在生意做得最好也最大,但誰能保證花有百日紅呢?他得做兩手準備,不能把人都給得罪了。

薛清兒轉頭,看向李成彬:「剛才的話還算不算數?」

「什麼話?」李成彬淡笑着看她,其他準備離開的千金們紛紛回過頭來,看向他們。

「給我朋友的獎勵啊!」薛清兒說着,便拉着小艾的手,將其手攤開來,看着李成彬。

小張緊張的額頭直冒汗,這少爺做的這些還不是為了讓少奶奶開心嗎?少奶奶不但選了個傭人做朋友,還主動問少爺要錢,這未免太過分了一些吧。

要知道,若是隨便挑個千金,這錢給出去了,日後生意上的往來還是可以掙回來的。

可是現在,給了個女傭,說不定她就不幹了,家裏少了個傭人,反倒還要去找。這年頭,找個女傭是最麻煩不過的了,要知根知底,要沒有壞心,還要伺候到位。

真的比什麼都難。

小張這麼想着,怎麼想怎麼覺得少奶奶的想法出奇的離譜,對少爺一點好處都沒有,怎麼胳臂肘往外拐,不知道為少爺省點錢呢!

「可以,小張,給錢!」然而,李成彬二話不說,就讓小張給錢。

小張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又看了小艾老半天,小艾的臉通紅,她想通少奶奶說不必了。可是,那麼大額度的錢,要是給她,她拒絕的話,這輩子估計都會後悔死了。

於是,那麼一張臉生生給憋得通紅通紅的。

一張卡,VIP的卡被送到了小艾的手中,小張嘆口氣,拿起卡來,費了半天勁兒才放在她的手心裏。

這可是一百萬啊,就這麼個找朋友的破遊戲,他們家少爺就給個女傭一百萬了,這未免有點太浪費錢了吧,她又沒付出什麼。

小張心裏後悔加嫉妒,簡直恨不得自己當時就站在那些名門千金的中間,然後被少奶奶選中做好朋友,那樣,現在得到這一百萬的可就是自己了,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小張——」薛清兒的話將他從遐思中驚醒,小張哎了一聲,將目光慢慢聚焦在眼前,發現小艾的臉都快紅的滴出血來了。

因為他正死死地拽住那張VIP的卡不放手,而這張卡,他原本是要給小艾的。

「哦,」他趕緊鬆手,那張卡便落在了小艾的手上。

小艾想要推拒,可好像又有點想要。

她接住了那張卡,看了看薛清兒,看了看李成彬:「多謝少爺、少奶奶,多謝……」她一直重複說了好幾遍。

李成彬只淡淡的嗯了一聲,薛清兒擺擺手道:「你該謝謝少爺,我沒做什麼!」

小張看向少奶奶,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心想:「沒弄錯吧,少奶奶都直接讓少爺給錢了,還說沒做什麼,說白了,就是個敗家的娘們!」

突然,他的目光對上了李成彬的那雙眼,他彷彿洞穿了一切,看得他不禁捂住了嘴。

他鬆開手,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也沒說話呀!

還好,還好,他拍了拍胸脯,幸好自己還沒說出口,否則別說沒有一百萬可以拿,恐怕連工作都要給丟了。

小艾拿了卡,收進自己的包包里,每日裏,她對薛清兒就更好了,總是替她考慮的非常周到。

李成彬看在眼裏,滿意的沖她笑笑。

就這樣過了幾天,小艾說家裏有事,便帶着行李回去了。

這一回去,就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回來。

小張心裏就嘀咕,他早就料想到了,拿了一百萬,還有誰願意去做個保姆啊。

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過了幾天,有人託了一封信給他,讓他轉交給少爺和少奶奶。

他很好奇,這年頭,還有誰會用寫信這麼老土的方式,正打算拆開看,又怕是少爺的機密,他立刻將信完好無損的放了起來,走上樓梯,敲了敲卧室的門。

「進來!」今天是周六,李成彬難得的在家裏辦公。經過上次簡安歌的提醒,他回家的次數明顯比以前要多了,對薛清兒也更好了一些。

「少爺,您的信!」小張把那封看上去有些奇怪的信封遞到李成彬的手裏。

李成彬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不免皺了皺眉,可隨即,他還是拆開了信,開始看了起來。

薛清兒站在他的身後,疑惑的與他一同看信:「是誰啊,還寫了信寄過來!」看着上面的小郵票,薛清兒似乎回到了那個用信溝通你我的舊時光。

信被展開來,薛清兒看到上面的字還是那樣扭歪,而她一眼就看到了信的落款,小艾。

這封信是小艾寫來的,小艾因為沒讀多少書,所以認得字有限。好多都是薛清兒教她的。

可以看出,她為了這封信,付出了很多。

信里的內容,寫了好大一圈,但主要大意就是讓他們有空去她家玩。

「小艾叫我們去她家玩?」薛清兒頗有些感到驚訝。

李成彬放下信,只寵溺的看着她。

小張則在心裏嘖嘖感嘆,這個小艾,得了錢,膽子還大了不少。竟然讓人送信過來,讓他做跑腿轉交給少爺和少奶奶。

弄了半天,就是為了請少爺和少奶奶去她家玩。

少爺每天要處理公司的事物,少奶奶稍微空閑一點,但那是放着花店不做,在家獃著。

她一個鄉下來的姑娘,請他們去家裏玩,她有地方提供住宿嗎?

小張心裏嘲笑着小艾的不自量力,保姆也想和主子往來,她真的當自己和少奶奶是朋友了啊?

李成彬和薛清兒在那裏商量了好半天,對於去不去這個問題,他們倆好像有很多話題要聊。

最後,小張只聽到了一句:「讓小張假裝小艾的男朋友吧!」

小張啊了一聲,往李成彬和薛清兒那邊湊了過去。

「小張——」李成彬果然喊他。

小張答應着走上前去。

李成彬把信遞給他看:「小艾信上說,非常希望我們能去她的故鄉看看。但是,她母親是個吝嗇的,她建議我們想想辦法,讓她母親能留我們吃飯並且在那裏隨意玩幾天。」

「所以,少爺,你讓我假扮她男友上門提親?」小張指著自己的臉,差點沒吐出來。這個小艾,平日裏一點都不女人,這次,竟然想占他便宜。

他又豈會那麼容易就上當呢?

「少爺,這絕對不行,絕對是小艾的計策,她都沒回來上班,指不定又想出什麼餿主意來吭你們的錢呢,不能去,絕對不能去啊!」

小張的話說完,李成彬便拿起一張紙蓋住了他的嘴。

他的嘴在那張白紙下嗡嗡的說這話,卻只有些許的水印出現在上面。

「去,」小張的心提了上來,「或者不去,」小張的心又落了下來,「取決於清兒!」李成彬的眼看向薛清兒,他讓她拿主意,做決定,這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尊重,也是他對薛清兒愛的表現。

薛清兒一隻手托著下巴,看了一眼小張,又看了一眼小張,最後拍了一下桌子:「去吧!」

小張驚得差點摔倒。

「我這是為了小張考慮,成彬,你看啊,小張如今是正值談婚論嫁的年紀,可是,成天不是跟着你去公司,便是跟着你回家,就連夜晚,你一個電話也能把他立刻叫過來。但有一點你忽略了,那就是小張的感情世界,小張他是個年輕人,正是熱血的年紀,你若是讓他如此跟着你一輩子,那會耽誤了他的前程。」

李成彬點了點頭,贊同她的想法。他沒說話,好像薛清兒的說法恰好在他的預料當中。

小張則伸出雙手:「少爺,少奶奶,我反對啊,我那個,的確到了一個談婚論嫁的年紀,可是,你們也不能隨便給我塞個人就了事吧,我想一輩子跟着少爺,不去結婚,不去做那些無味又麻煩的事……」

「無味又麻煩?小艾漂亮嗎?」薛清兒揪住小張的話,問道。

「漂亮!」小張如實回答。

「她不夠年輕嗎?」薛清兒繼續發問。

「足夠!」小艾正是花樣的年紀。

「那你喜歡她嗎?」薛清兒嘴角勾笑,對於這個問題,她很認真的看着他問道。

小張吞咽了一口唾沫,喜歡她?小張簡直不敢相信,少奶奶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為什麼他會莫名的有些心虛呢?

「……」他擦了把額頭的汗,並沒有說話。

薛清兒點了點頭,「不說話就代表有可能,默認了!」,她看向李成彬,「我們去吧,就當是給他們兩個小年輕一個機會。」

李成彬點點頭,讓小張先退下,他然後看着薛清兒,一臉的壞笑:「你要不要給我們倆一個機會?」

薛清兒知道他這句話背後的意思,但卻搖了搖頭。

小艾的家鄉在十里開外的一個小鄉村,利用導航,他們一路開着。

小張開着車,薛清兒和李成彬坐在他的身後。

到了小艾家,一打開車門,他們都意外了。

這裏,真的好美。

正是初夏時節,到處鮮花盛開。

而小艾的家就在一個山谷的旁邊,他們的房子沿着潺潺的河流而建。

薛清兒看見漫山遍野都是小草和野花,不免點了點頭。

果然是個好地方,沒有白來。

黑的頂磚,白的牆壁,不時地有炊煙從煙囪里冒出來。

這是一副大好的水墨畫鄉村圖啊!

剛進門,小艾便迎了出來。

小張提着大包小包的進了屋,進屋之後,小艾向她媽媽介紹:「這個是小張,這是小張的公司老闆和老闆娘!」

小艾不便說出李成彬是他僱主的真實身份,因為她怕她媽媽會數落她。

「小張,哦,電話里有聊過,你是小艾的心上人?快來吃些點心,要不要吃蛋湯,我幫你做一晚蛋湯喝如何?」全程,小艾的媽媽都將目光放在小張的身上。

「多吃點啊,小張,看看你,日後跟小艾在一起,可得把身體練得再強壯一些!」小艾的媽媽一邊囑咐,一邊用筷子夾了菜放到他的碗裏。

小張咽了口唾沫,抬頭看了眼小艾,又快速的低下頭來。

「小張,那個,少爺和少奶奶呢?」小艾湊近他的耳朵問道。

小張的手撐在桌面上,和小艾湊一起的動作非常的嫻熟,也許,他們以前上班就經常這樣。

小張回眸,發現還真的是,薛清兒和李成彬早已不知了去向。

「少爺,少奶奶……」小張走出門,左看右看,都還是沒看見李成彬和薛清兒的半點影子。

一個短訊進入手機,小張點開來看,發現上面是少爺的口氣:「小張,你陪着小艾一家周旋,我們在附近野餐一頓,暫時就不回去了!」

小張苦笑着,少爺啊少爺,你們去野餐,怎麼能不帶上我呢?

他看了一眼裏面,見小艾的母親追了出來,心裏想着,他這是要被當成野餐給吃掉了。

「小張,你怎麼出來了,走,進去接着聊啊!」對於自己的女兒小艾,小艾媽媽覺得,農村像她這麼大的早就結婚了。

所以,當小張過來,小艾介紹說是她的男朋友時,小艾媽媽簡直欣喜若狂。

他拉過小張,給他不斷地夾菜,不斷地套話聊天。

小張則全程陪着笑,除了笑,他不知道該做些別的什麼。

小張的犧牲換來了薛清兒他們倆的自由。

李成彬將車子問問的停靠在山腳下,一個偏僻的處子。這裏用來野餐是最棒的,李成彬從車後座拿來了一張毯子,他將毯子鋪在地上,然後在上面擺滿了各種吃的。

他早有準備,所以,吃的東西還算豐盛。

薛清兒一邊賞景,一邊吃着嘴裏的零食。

李成彬看着她,笑問道:「想不想吃點野味!」薛清兒還沒來得及想,他就一把不知從哪兒抓來了一隻野雞。野雞撲騰著翅膀,顯然是想要飛走。

李成彬將它帶到薛清兒的跟前。

「你要不要吃它呢?」他是來問她意見的,可薛清兒卻搖了搖頭。她想吃,但不是像這樣活的。

李成彬掃興的將其朝空中一拋,野雞就像只鳥兒一樣,在空中飛了很久,在一處草地上落了下來。一落地,它趕緊邁著腿,鑽進了一個隱秘的地方。

薛清兒從那隻野雞那裏剛剛收回視線,一個長柄叉,上面串著幾條活蹦的魚便出現在她的眼前。

李成彬用袖子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將魚給扔在了地墊上,那幾條魚便劇烈的扭動着身體,有的甚至蹦的老高來表示抗議。

看着這幾條活生生的魚痛苦的樣子,薛清兒剛想說放生,李成彬已經在一旁架起了篝火。現成的烤魚,出自李成彬大總裁之手。

也不知他是怎麼想到的,烤魚的時候,他不僅帶了火,還帶了烤魚的一些作料,細細地灑在魚身上。

魚身烤的微微金黃,散發着香味。

若說,薛清兒是個疼惜小動物的人,那麼當那烤魚以一種全新的姿勢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又是可以直接將其吃進肚子裏去的。

吃過烤魚,喝過飲料,薛清兒躺在李成彬準備的帳篷裏面。

帳篷的位置不是很大,兩個人睡在那裏面,剛剛好,抬起頭,可以透過頭頂帳篷的那透明的頂看到完美的天空。

「你是怎麼想到帶這些的?」薛清兒覺得,今天過得十分開心,不由得側頭問道。

「看着你,就想到了!」李成彬送上一個淡淡的吻。

這個時候,小張鬼使神差的找了過來,他和小艾結伴一起,滿山頭的找着他們倆。

聽到聲音的他們倆急忙從帳篷里出來,薛清兒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李成彬則整了整自己的亂髮,兩個人都一臉鎮定的看着他們:「怎麼了?」

看見李成彬他們,小張擦了把眼淚,慌忙上前來:「少爺,您和少奶奶剛才都沒帶手機,你們快點回去吧,剛才老夫人打電話過來,說爺爺快要不行了!」

這句話有如晴天霹靂,薛清兒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李成彬畢竟是個男人,稍顯鎮定一些,他急忙吩咐小張和小艾幫忙將帳篷和野餐墊之類的收拾起來,然後關好後備箱,坐進了車內,由小張開車,送他們回去。

小艾原本想着一起過去看看,被小艾的媽媽給攔住了。

她只好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遠去。

車子一路顛簸,山路有些崎嶇。

小張心慌慌,李成彬在背後為他加油,讓他保持鎮定。

畢竟,安全第一,山路十八彎,但是他們一行人要確保安全。

好不容易,驅車數十公里,總算是回到了城區。

城區的路要平坦許多,但是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需要避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匆匆下車,走進醫院,然後爬上台階,來到一間病房。

李成彬打開病房的門,薛清兒看見,爺爺李國為正躺在床上,嘴裏蓋着氧氣機,看上去形容枯槁。

短短一段時間沒見,爺爺怎麼就這麼憔悴了呢?

她的眼淚不免滴落了下來,想起過去他對自己的種種的好,薛清兒十分的感激。

她來到病床前,趴了下來,一隻蒼老的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

薛清兒滿眼熱淚的仰起頭來,看着這個無奈又可憐的老人。

「清兒啊——你終於來了啊——」老人似乎依然記掛着她。

他一邊撫摸着她的頭髮,一邊從呼吸機裏面艱難的吐字出來:「你這個丫頭,隱藏的太深啊!爺爺喜歡你的作品,一輩子都喜歡,雖然,你只不過創作了那麼短短的幾十年,但是爺爺從看見你作品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上了!丫頭,你要堅持下去啊,不要荒廢了!」

一連串的話,都是在隱隱約約的狀態下說出來的,話又說的那樣的不太明白。

其他人都有些聽不大懂,只當是老頭子喜歡畫,然後和薛清兒聊起畫來了。

可薛清兒卻是懂了,爺爺知道了,她就是那個很出名的畫家「青痕」,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都沒有跟她提起。

他總是誇讚她的畫好,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爺爺——你不要有事,你不說話,好好休息,把病給養好!」薛清兒哭着趴在他的床邊。

一路上,小張有跟他們倆說,爺爺這個病是早些年的舊疾犯了,這才入侵了血管,引發了肝硬化,醫生說,命不久矣!

薛清兒越想越覺得傷心,不免趴在床邊,眼淚就像那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爺爺,怪我,這些天都沒有去看您!」她喜歡陪伴老人家聊天,下棋,畫畫,這都讓她習慣了的。

可是這陣子,一直忙着開花店,竟然忽視了同爺爺之間的互動交流。

沒想到再見面,便是如此的情景。

有的時候,人們之間交往便是如此,你來我往,日子過得閑淡散漫。

但是,若是隔了好久才見一次,便能清楚的看到別人鬢間的那些新長出來的白髮。

「成彬,你過來——」爺爺咳嗽了幾聲,上氣不接下氣,在床上掙扎著。

薛清兒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她想過去幫忙,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李成彬將爺爺的背抬着,讓他能夠咳嗽的時候舒服一點。

待他徹底的咳嗽完,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裏吐了出來。

一大群的醫生護士走了過來,看見這幅場景,醫生對李成彬道:「趕緊送手術室,做最後的手術!」

作為醫生,救死扶傷是天職。

可,爺爺此刻卻舉起了手,就像課堂上,想要發言的同學。

他對醫生一邊咳嗽一邊道:「不必了,醫生,我不進手術室,讓我留個完整的身體,體面的離開,我的老伴,他沖我招手呢,我不孤單,也不難過,我是去另外一個世界享福呢!」

他的話說完,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薛清兒趕緊走過去,幫他順氣拍背。

她感覺到,爺爺的背上,很瘦很瘦,已經沒了肌肉,而是皮包骨頭。

薛清兒的一滴淚落了下來,她對爺爺道:「爺爺,要不,聽醫生的,興許治好了便可以回家了呢?」

薛清兒是怎麼都無法相信爺爺突然重病這個事實的,明明,他的身子前些日子還那麼的硬朗。他還作畫呢,畫的那麼好,他的笑聲也十分的有力,親和,這樣一位老人,會突然就這麼倒下嗎?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薛清兒靜靜的思索著,爺爺則搖了搖頭:「命數到了,無礙無礙啊!若是強行違背命理,遭罪不說,還沒機會再和你們聊聊天了,我這個人啊,就是怕孤單了,能被你們這些我愛的人圍着離去,總好過在那冰冷的手術台上走的要好!」

爺爺的話說完,微微一笑,對着李成彬道:「你要好好照顧清兒!」,他然後看着翟雪:「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好不容易得到了另外一個,就把原本那一個給放開了!」

這話,大家也是聽不懂的,可是翟雪卻流下了眼淚。

她不會,她會都疼的,可是,這個明智的老人,他是怎麼知道的呢?她分明隱藏的那麼深,他不該知道才是!

簡國軍摟過翟雪的肩膀,緊了緊,看了眼匆匆趕到的簡安歌,道:「叫一聲爺爺!」

簡安歌不明所以,只是在看到爺爺的那一刻,也有些同情和衝動。「爺爺——」,他喊了一聲,爺爺高興地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

「爺爺——」薛清兒不敢相信的看着這個合上眼的老人。

她趴在他的床頭哭泣,被李成彬給拉了起來。

醫生走了過來,道:「家屬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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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的九零重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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