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心機重重

第167章心機重重

「有何不妥?貴妃不妨說與本宮聽上一聽?」

「皇后,你來處置的是陷害柳妃的人,卻先拿了兩個侍衛開刀,這是一不妥。那侍衛不過是奉命行事,在這華林宮自然是貴妃娘娘的命令,可是貴妃不過是想安穩六宮,處置一個嬪妃並沒有錯,您卻遷怒於她,這是二不妥。」張豹忽然開腔,手裏一把摺扇悠悠的在胸口搖晃,一路就走到了左聽雪面前。

不曾見禮,也不曾害怕。

「放肆,凝妃穿着八寶衣,你們敢動她已經有罪,皇後娘娘大度,不計較貴妃的過錯,張豹你是什麼身份,居然敢頂撞皇后?」沒等左聽雪說話,小敏就已經開口訓斥了。

眾人沒人敢在說話,左聽雪轉移了片刻視線,忽然笑道:「國公倒是有興緻,這時候怕是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華林宮了。」

說着又看了一眼永遠都不離不棄站在張坤身後的假固倫公主道:「許久不見,固倫公主圓潤了許多,這張愛卿家富足堪比趙國,果真叫你享清福了。」

左聽雪話裏有話,只是隱藏在那樣高深莫測的表情之下,卻叫人如何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張豹和假固倫畢竟是心裏有鬼,聽得此言心中都是咯噔一聲,盲目之間交換了一下眼神。

「固倫,若是有什麼需要可儘管跟本宮說,一路叫你從趙國跟到京都,當真是辛苦你了。」

好在那假固倫總算是知禮數,只微微彎了彎腰謝恩道:「多謝皇后恩典,夫君和張家上下都待我甚好,就不必勞動皇后了。」

左聽雪眯了眼睛:「何時我們這樣疏遠了?」

固倫一愣,求助的看向一邊的張倩。

張倩也正綳著心思瞧著兩人之間對話,見狀連忙道:「皇后,固倫公主畢竟已經嫁為人婦,雖在趙國是和皇後有姐妹情誼,但是如今這丫頭畢竟是長大了不是?」

左聽雪深深的看了一眼張倩,旋即笑出聲來:「是么?本宮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倒是貴妃想的周到。走吧,一處進去看看柳妃。」

眾人不再言語,一處隨着左聽雪準備進去看柳妃去了。

沈婷婷尾隨在隊伍之後,因為張倩刻意阻擋的關係和左聽雪隔開了,卻不料左聽雪走了幾步忽然回頭,隔着身邊的人向著最後面的沈婷婷道:「凝妃,你過來本宮這裏。」

沈婷婷跨越重重人的肩膀縫隙彎腰行禮,有人主動給她讓出一條道來,不費吹灰之力就到了左聽雪身邊。

左聽雪在人群中毫不避諱,眾人也都知道,今日有左聽雪在,張倩想要動沈婷婷,那比登天還難。

「皇上駕到。」突然外面傳來馬公公的聲音。

聲音一落,風錦奕在馬公公和蘇哲的陪同下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所有人都急忙行禮。

風錦奕讓眾人平身,並沒有說什麼,他走到左聽雪跟前,「朕已經聽說了這裏的事情,隨朕一起去看看柳妃吧。」

風錦奕說完便拉起左聽雪的手往裏面走去,眾人也都看着呢,這種情況分明是在說,左聽雪護著沈婷婷,而風錦奕護著左聽雪,沒人可以動的了她們。

他們顧不得身後各種複雜的眼神就已經邁進了門檻。

一個丫鬟低垂着眼瞼迎上來:「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柳妃娘娘已經醒了。」

「哦?」風錦奕挑眉。

就連張倩也跟着一愣:「醒了?」

那丫鬟又是一禮道:「剛醒了的,這時候正在喝水。只是身子虛弱的很,還不能下地。」

沈婷婷和左聽雪互看一眼,繞過屏風就向著鳳床走去。

柳妃果然是醒了,只是張倩比沈婷婷要快上幾步,三兩下就做定在了柳妃床邊,一把挽住柳妃的手細聲道:「你可終於醒了!怎麼樣了?」

沈婷婷皺眉,正注意到柳妃手上的護甲已經全部拿下,此時握在張倩手裏的素手顯得分外的蒼白。環顧四周,包括那放着柳妃頭飾腰飾的梳妝台上也不見那顏色鮮艷的護甲。

她想起來自己袖中的碧綠的護甲,低頭想了想就摸索了出來掖進了左聽雪掌心。

左聽雪摩挲著掌心的異物,疑惑的看了一眼沈婷婷,沈婷婷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宴會上案几上的酒杯和酒都應該是安全的,唯一會出問題的就是柳妃敬酒的時候。只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想要下毒實非易事,若非是早就塗抹在唇上那就是在藏毒在手指甲裏面。

沈婷婷拿下那個護甲不過是存着僥倖的姿態,心裏也沒有確定那柳妃到底是什麼時候下的毒,但是瞧見那護甲不在了心中也就明白了個十之八九。

柳妃雙目無神,整張臉浮腫的厲害。幾乎看不見原來的形狀,眼眶紅紅的似乎是剛哭過。此時面無表情,對於張倩的問話也毫無回應,只是盯着帳頂的百鳥朝鳳圖發怔。

好似受了打擊,再也站不起來的姿態。

左聽雪沒有說話,眾人也看着一陣唏噓。

妖媚如柳妃,也終究會有頹廢醜陋的一日。這日後沒了孩子,柳妃怕是也要性情大變,再也成不得那個張揚的柳妃了吧。

「孩子沒有了可以再懷上,那孩子註定和你無緣分,你也不必太過傷感了。」張倩的聲音忽然傳來。

安靜的氣氛里,這句話莫名顯得突兀。

此話傳進風錦奕耳朵里,風錦奕愕然一愣,抓住左聽雪的手自然是讓左聽雪覺察到了不對之處。

張倩卻好似隨口提起,卻是聽的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帳頂的柳妃渾身也是一個激靈。

她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左聽雪,許久才嘶啞著嗓子道:「你說什麼?孩子?」

張倩微微頓了一下,湊近了柳妃道:「是啊,你的腹中曾經孕育了一個孩子。只是卻是叫歹人得了手,害了那孩子。你放心,如今皇后已經來了,自然會還你一個清白的。」

柳妃張大了嘴巴努力的呼吸著,大顆的眼淚迅速在眼中匯聚,又順着那已經發紅的眼角一路流淌下來,一直沁入那烏雲堆砌一般的長發里才沒了影兒。

「孩子……孩子……」柳妃嗚嗚的哭了起來,渾身都抑制不住的在被子裏顫抖。

整個人卻好似不能呼吸一樣抽搐著,很快,整個人就無比痛苦的供起來,錦被裏隆起了一個小小的包,柳妃蹙著眉頭大口的呼吸,額頭上有豆大的汗滴不住的砸下來,卻是長大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是怎麼了?」張倩連忙去幫柳妃順氣。

沈婷婷連忙上前一步坐定在床頭,把柳妃的頭托起來放在自己腿上,隔開了張倩毫無用處的撫摸順着氣管一下一下的幫柳妃順着氣。

「快,傳太醫!」沈婷婷低喝一聲。

只是周邊站着的人莫不都是看好戲的娘娘丫鬟,一時之間沒有人反應過來。

風錦奕蹙眉,低喝一聲:「還不快去傳太醫!閑雜人等退出去。」

「是!」

腳步紛沓,很快這屋子裏就只剩下貴妃張倩,左聽雪和沈婷婷三人。太醫抹著汗踏進門,匆匆給左聽雪行禮之後,抖着手給柳妃診脈。

張倩讓開了位置,沉着臉道:「如今柳妃剛經過喪子之痛。若是柳妃有個三長兩短,定叫你全家性命都賠上!」

沈婷婷抬着眼皮看了一眼張倩。

這個女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隨時提醒柳妃流產的事情,無非就是想要勾起柳妃心中對她的仇恨罷了。

只是張倩終究是太過急切,這樣的意圖叫人一看就懂。

沈婷婷怒視了張倩一眼,這種勾心鬥角的人別說她,左聽雪也不會讓這個人留在皇宮,只要左聽雪在,她就什麼都不怕。

只要有漏洞,狐狸尾巴總是藏不住的。

沈婷婷這樣想着,也就心安理得起來,完全是沒有大難臨頭的感覺,反而比張倩要沉着上許多。

張倩冷冷的看了一眼沈婷婷,雙手合攏在胸前死死的攥住,許久才鬆開。

柳妃在沈婷婷的手下慢慢的安靜下來,半眯着眼睛有沉睡的意思。

太醫站起身來,捋了一把鬍子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柳妃大病初醒,又沒了孩子,已然是身心俱疲。不過是過度刺激引起的氣血不順,倒也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那毒畢竟已經是根深蒂固,傷了身體根基,這以後……怕是再也不能生育了……皇上,恕微臣直言,娘娘日後的身子,怕是再難恢復了。」

風錦奕忽然看了一眼那太醫,問道:「你是負責哪個宮裏的?」

那太醫一愣,旋即道:「回稟皇上,微臣自然是伺候華林宮日常的。」

張倩一見急忙道:「連太醫確實是伺候妾身的平安脈的,事出緊急,自然是要請臨近的人來探看,恰好連太醫在華林宮而已。怎麼?皇上是覺得連太醫醫術不精準嗎?」

風錦奕沒有說話,繞過張倩坐定在柳妃床前,關心的道:「伺候華林宮的太醫自然不會是差的,只是朕想問問連太醫,柳妃腹中的胎兒有幾個月了?」

聞言,在場的人都一愣。包括坐在床頭一直不言不語的沈婷婷。

這是什麼意思?

孩子已經沒有了,何苦還追問這些呢?

這不是故意往人家傷口上撒鹽么?還是有其他的緣故?

沈婷婷明顯的感覺枕在自己腿上的柳妃渾身一顫,連着那纖細袖長的睫毛也跟着顫抖起來。

她沒有睡。

沈婷婷蹙眉看向風錦奕,正瞧見風錦奕眸色深沉,一瞬不瞬的落定在柳妃的面目上,只是那眼中嘲諷過甚,不見半分關切。

風錦奕對柳妃流產的事情並不上心,到底是君王無情,還是另有原因呢?

連太醫支支吾吾,也摸不清風錦奕所想,見躲不過才道:「啟稟皇上,柳妃腹中胎兒已然是有兩月之餘。」

「兩月之餘?」風錦奕反問了一句。

沈婷婷腦中如遭電擊。

兩月之餘,豈不是就是在上次去她和風錦奕一起去趙國的時候懷的孕。而且掐准了算定然是在趙國的時候懷上的。

但是事實上在趙國上風錦奕和沈婷婷幾乎是朝夕相處,壓根就不曾見到過柳妃。

難道……

沈婷婷不可置信的床上的柳妃,手上順氣的力道一頓,只感覺手下的心臟如擂鼓一般跳的急促。

「是三月之餘。」

「連太醫醫術高超,朕自然相信你的診斷是不會有錯的。」風錦奕淡淡道。

連太醫摸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連連道:「承蒙皇上信任。只是這孩子……」

風錦奕舉起了手掌叫停了那連太醫的話,不耐道:「你下去吧。」

「是!」

那老太醫拿了藥箱連滾帶爬的走了,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詭異起來。

風錦奕抓着柳妃的手猛然重了許多,聲音更是如冰水裏浸漬過一樣的冰冷刺骨:「你是要朕拖你起來還是自己醒?」

柳妃渾身一震,薄如蝶翼的睫毛劇烈的顫動了一下,終究是打開了。

張倩忽然開口道:「皇上,柳妃中毒是真。您這是……」

「閉嘴。貴妃,你不是想要事實真相么?正巧叫你看一出好戲。」風錦奕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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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風華,賴上王爺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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