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協定
?可能是因為天亮的緣故，一直怕鬼的我居然不怕追趕我的無頭乾屍，甚至和他們在一起有點有趣。
當然了，我不是被嚇傻了，說的是真心話。
回憶初高中，乃至大學時代，我除了玩手機就是在宿舍上網，與我同期的學生們大都如此。
就是因此，大家交流變少，人與人的關係也並非早一輩的人的關係親密。
出意外的話，大多會考慮自身利益，衡量之後還會計算收益，最後才決定出手與否。
眼下就是，要是平日裏一起吃喝玩的舍友來的話，估計早就跑了。
晨風襲人，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憂傷和滿足。
無頭乾屍雖然速度明顯加快，但我還是輕鬆應對，乃至有點鬆懈，胡思亂想過後，就聽「咚」一聲。
我應聲倒地。
糟了，豬撞樹上了。
我沒注意，一個沒留意，腳下沒拐彎，撞到了老槐樹上。
強烈的暈眩感讓我無法馬上動彈，無頭乾屍趁此到達我的身前。
完蛋，我是逗比么。
「別怕！我來了！」
李雨見請示不妙，高舉的血指，一個箭步衝過來。
此刻，無頭乾屍已然起跳，飛撲朝我的身體過來了。
李雨不由多慮，硬生生撞開了乾屍，在他倒地的一瞬，正好將血指頂在他的胸前。
絲絲青煙從無頭乾屍身體各處冒出，同時還聽到「嘶嘶」的聲音。
不出意外，李雨用自己的處女血制服了無頭乾屍。
我鬆了一口大氣。
「好險，好爽！」
我笑着站起來，剛想感謝李雨，但她眉皺鎖緊，說道：「我覺得無頭乾屍並不想殺你，而是出來威懾咱們的。否則沈老一定會派更可怕的鬼怪來。」
旁邊看戲的閻小王冷哼一聲，點頭說：「那他有什麼目的呢？既然林天一的另半條命不在這裏，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言畢，閻小王不多說別的，直接撇下我們，朝着市區方向走了。
我和李雨折騰了一晚上，都已然疲憊不堪，萬一再殺出個畸形物種就麻煩了。
所以，短暫休息過後，我和李雨也步與閻小王的後塵，朝着市區方向走。
由於是晨起時間，路面上沒有人，更別提計程車了。
我只能拖着疲憊的身體往別墅走，順便後邊還有李雨搭着我的雙肩，半拖半拉帶着她。
我就奇怪了：「你家跟我一個方向？」
「不是，正好相反。」
「那你跟着我幹什麼？」
「去你家。」
什麼鬼？
難道是因為我間接奪走她的第一次，真打算嫁給我？
講道理，我不虧，而且很賺。
這年頭，找個媳婦不容易，找個胸大的更不容易，找個救過你一命的，更更不容易了。
我有點得意忘形，不停回頭肆無忌憚地打量李雨。
一開始，李雨沒覺得什麼，但後來略帶小脾氣的問：「老看我幹什麼？」
「之前我還以為你很厲害，沒想到是個半吊子。」
李雨有點不爽，「你在笑話我嗎？」
「不敢，只是想說一句謝謝。明知道自己能力不足，還來幫我。」
「誰說我能力不足了！我只是……只是剛好狀態不好，大姨媽來了。」
說謊會臉紅，是個好姑娘。
我會心一笑，說：「那好吧，回去我幫你把大姨媽趕走，讓她永遠不要來。」
「滾！臭流氓！」
大概一小時之後，回到市區，的哥們也上班了，隨便叫了一輛車把我們送回了別墅。
「房間有富裕，你隨便挑一間吧。」
我太過疲勞，撂下話就往自己房間走。
進屋剛剛趴到床上，耳朵一股強烈的劇痛，又讓我站了起來。
「疼疼疼！別揪了！」
李雨那纖細雪白的手，毫不客氣的蹂躪着我的耳朵。
「起來，還不到睡覺的時候？」
李雨一臉嚴肅，相對我卻嬉皮笑臉。
「我知道，睡前夫妻運動有助睡眠質量，可是我真的累了。」
「呸，瞎說八道什麼！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
李雨先到窗邊拉上了窗帘，再鎖好門，最後坐到床上，與我並肩，很神秘的說：「聽說過人鬼協定嗎？」
我記得這個詞，是閻小王說自己簽訂過的，好像是指人不干涉鬼，鬼也不干涉人的一個協議書。
李雨停頓少許，又言：「人鬼協定有一個附加條例，如果碰到違反協定者，簽署者有義務去制止。沈老再老也是人，不管他是否簽署過人鬼協定，都不能操縱鬼怪。以閻小王的身份，是有義務去制止的。而昨夜，閻小王只是教你應對，並沒有去沈老那邊警告。」
我思量片刻，重新認識了人鬼協定。
照李雨所說，閻小王沒有做到該做的事，確實不對。
但我並沒有將閻總加入我的黑名單，反倒是為自己的領導開脫道：「閻總不想惹禍上身唄，人都是自私的，不想太多麻煩。」
「不可能！他嫌麻煩，那為什麼會找到你，表面上說要幫你，實際要做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經歷一晚，李雨還是秉持着懷疑閻小王的態度。
而我總覺得，我是鼓裏的一隻小蟲，外面的真相看不透摸不著。
李雨表情持續凝重，全然不管我，還在繼續分析。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閻小王和沈老是一夥的，一種是無頭乾屍其實是閻小王派來的。」
後者我不能苟同，記得「回天靈招法」會讓施法者和受法者生命相連。
閻小王這麼做，不是在害自己嗎。
所以，我反問李雨：「理由依據？你憑什麼這麼懷疑？」
「因為……」
李雨欲言又止。
我不傻，知道她有事隱瞞，她肯定知道一個大秘密不告訴我。
「這樣吧，咱們再去找沈老，一定能從他那邊找到線索。」
「又去？你為什麼那麼執著？」
「因為我確定，只要不太過分，沈老不會害咱們？」
「不會害我們？你忘了昨晚？不說無頭乾屍是不是他派來的，我差點被血雨毒死。」
「那你不是還沒死嗎！」
無理攪三分，我有點覺得李雨不可理喻，甚至讓人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