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倒爺
?夜風在寂夜肆虐，我都快被凍死了，還不見有人出現。
在鬼界價值連城？
那你倒是具備保暖功能啊！
我在心裏發着牢騷，沈雪笑嘻嘻的看着我。
她那身白色連衣裙，讓人看着就發涼。
哦！對了，鬼不怕冷，那麼這件風衣沒有禦寒功能也就情有可原。
他喵的，倒霉催的。
一夜過去，我都快被凍成鬼了，還沒有人清理我丟在寶驢澤四上面的雪糕。
難道是我的判斷失誤，抑或是定期打掃，而周期超過一天。
那樣的話我們要盯到什麼時候。
我有點後悔，甚至想要放棄。
畢竟這種鬼天氣，不是什麼人都受得了的。
凌晨三點多，也就是陳小美案發時間，我被困意加上寒意壁咚到牆角，縮成一團。
「沈雪，過來抱抱，一起取個暖吧。」
沈雪一如既往的聽話，飄到我懷裏，陰寒之氣繚繞周身。
她的靠近令我更加覺得冰寒無比。
「還是算了，我想靜靜……」
「靜靜是誰？」
「別鬧，這麼老的一個梗就別玩了。」
我煩躁地一說，卻恍然發現剛才說話的不是沈雪。
目光尋到寶驢澤四一邊，那裏一男一女似乎在吵架。
「跟我講清楚！是不是背着我跟別的小姑娘約會了！」
一個花季少女推搡著一個青年。
而青年低頭看地，聲音極小：「咱們將來還是不要見面了。」
「我不要！一定是哪個狐狸精把你魂勾走了！天底下的女人除了我之外，還能有誰對你真心的！」
女孩覺得一句話難解心頭之氣，又開始罵。
那個樣子比潑婦還潑婦，簡直就是潑婦界的王者。
原來是小兩口吵架，還是凌晨三點。
現在的年輕人，真夠閑的。
我本想繼續蹲牆角，可是馬上發覺不對。
那對男女穿着是不是太清涼了！
女孩跟沈雪似的，紅色連衣裙，青年跨欄背心加上趿拉板。
難道……
我不出聲等着他們吵完架，就看到青年將女孩送走，然後回來小心地將寶驢澤四上面的雪糕清理乾淨，再用水管沖刷一遍車身。
應該是他了！
我雖然沒有見過倒爺，但是聽聞他的下巴上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胎記。
我在一邊猶豫着，起初我計劃着裝作路人過去打招呼，詢問一些情況。
可是現在我怕了。
雖說最近我跟鬼打交道比人還多，應該適應才是，但還是心有餘悸。
相對的，沈雪沒有放過機會，飄過去就跟神經大條一樣，重重地拍了一下倒爺的肩膀，說：「怎麼了？老哥！跟女朋友吵架了？」
怎料倒爺回頭一眼，沒把我和沈雪嚇趴下。
那是一雙充滿怨恨發着紅光的眼睛。
「滾！白天弄髒我的車，沒找你們算賬還敢過來盯梢。」
他原來全都知道了。
不過，樣子可怕，卻感覺不到有任何想要害我們的意思。
沈雪跟他同為鬼魂，更為知曉，所以即便嚇退一步，卻沒有停止張口言語：「對不起！我們就是想問一點事情。」
「陳小美的事情？告訴你們了，給我滾！」
你個妻管嚴，剛才跟女朋友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如今對着我們倆氣勢洶洶。
男人吶，說你是愛妻的溫柔呢，還是窩裏慫。
本來我是害怕的，可是他一句句對着沈雪出言不遜，也站了出來。
「你別總是對着女孩子發脾氣，有本事沖我來！我們不就是想問幾句話嗎！」
倒爺把目光轉向我，咬牙切齒一臉憤怒。
可當三秒之後，打量我的全身，眼神里突然閃過一絲恐懼。
「你的風衣……你們是誰！鬼差？」
我愣了一下，低頭掃一眼我的身上。
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的話，他是因為我身上的風衣才轉換態度的。
這件風衣果然來頭不小。
我被一件剛剛還咒罵的衣服鼓舞了更多的勇氣，大步上前，用洪亮的男中音說：「別管我們是誰，你需要回答我們幾個問題！」
倒爺似乎很忌憚這件風衣，遲疑片刻就改口答應道：「行！你說，我答。」
「一年前，你是不是開車撞死了陳小美？」
我可以明顯看到，倒爺聽到問話之後，嘴角跳動一下，齒間緊咬，雙拳緊握。
那是恨和怒的表現。
倒爺調整良久，才把情緒調整回來，放平心態回答：「對！我是撞死了她，不過我也死了，算是兩清了。」
「什麼兩清了，殺了人還說得這麼輕鬆。」
「那你想怎麼樣？讓我活過來去蹲大獄？」
「這……」
他這麼一說，讓我無言以對。更甚的，讓我覺得他剛才的話有點道理。
周圍寒風呼嘯而過，我喘出的怒氣很快消散，成了寒氣。
倒爺輕撫寶驢澤四，就跟愛撫自己的孩子一樣。
我認為，跟他對着說話一定問不出什麼，更有可能讓他的回答是假話。
所以，我決定用迂迴戰術，開始誇獎他說：「你還真厲害，當年那場電競比賽高手雲集，你竟然殺出重圍勇奪冠軍，拿下了這輛豪車。」
我以為我的話會令他舒心很多，從而放鬆警惕能夠心平氣和的和我們對話。
可是我錯了，倒爺一聽雙眉豎立，撕心裂肺地咆哮起來，雙拳高舉猛然砸向寶驢澤四的前車蓋。
「混蛋！要不是得到冠軍，我也不會當主播，小美也不會死！」
當主播和害死小美有什麼關係？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明白了事情並不簡單，恐怕這件事不是一起常規的交通意外。
我想深入了解一番，奈何時間不允許。
地平線邊緣露出一抹紅暈，太陽出來了，將光芒灑向大地之上，讓整個寒冬都暖和起來。
倒爺遠望紅光，眼神迷離起來，一滴微亮的星光從眼角滑落。
然後，他便逐漸消失，離開了我的視覺範圍之內。
沈雪此刻也緊抱雙臂，稍顯慌張地飄到我的背上安定。
「還好有你在，我不用像他一樣大白天需要躲到陰影里。」
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晨風本來就容易令人感欣慰，我的身軀還能庇護一個女孩子。
吸魂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