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朝天一刀快無痕

第49章 朝天一刀快無痕

白光一閃,那老者即刻無聲。殺他的卻不是白鈴,而是一個滿頭白髮的中年人。

他雖是中年人,但頭髮雪白,也沒有留鬍子,乾淨的面頰,懶散的笑容,打扮的反倒像個青年人。

他走的不是門,而是窗戶。一躍進入房內,一刀了解了那老者的性命,隨後刀又歸還入鞘。

所以白鈴只見到一束光,因為他太快。

她之前見過這個人,是在紅拂醫閣里。

他的衣服和樣子一點也沒有變,就和那時的一樣。他的速度也和那時一樣,白鈴不由得向後退開幾步。

蘇朝天笑了笑,道:「我猜他死在你的手裏,一定不如死在我的手裏快活。你說呢?」

白鈴看着地上的屍體,半晌,竟未能發現傷口。因為那本就沒有痕迹。

蘇朝天看着房門的方向,道:「能用一根松針殺了雪山老妖,看來你已經恢復了。」

獨孤焱沒有進門,但他知道蘇朝天是在和自己說話,他沒有急着回答,只是轉過身去,淡淡的說道:「看來你已經去過我家了。」

蘇朝天笑道:「當然,三惡聚,風雲變。」

獨孤焱也跟着笑了笑,道:「呵呵,看來你也已經見過他了。」

蘇朝天點頭道:「不錯。可我更想見識見識你的松針,到底有多強。」

獨孤焱道:「答應我一件事。」

蘇朝天道:「什麼事?」

獨孤焱道:「幫我把他的屍體埋了。」他沒有說是誰的屍體,只是說「他」,但蘇朝天卻知道,他說的就是房裏的那位老者。

獨孤焱不等蘇朝天答話,又道:「白鈴,我們走。」

白鈴這時恨不得飛去西域,聽到獨孤焱呼喚自己,顧不得多想,一躍衝出房去。她的腳剛邁出門口,就被獨孤焱攬在懷裏,於此同時,一道白光也追了過來。

「好快的刀!」白鈴顧不得驚訝,嚇得忙一閉眼。只聽當的一聲,那刀竟被一片樹葉彈開。

「你功力又長了!」蘇朝天的刀又已入鞘,彷彿剛才根本沒有出過手一樣。

獨孤焱笑了笑,帶着白鈴已飄落在馬背上,道:「劍氣所致之處,草木皆可為利刃。」說着一拍馬背,白馬長嘶一聲,奔了出去。

蘇朝天又跟了上去,白光閃動之處,竟劈向馬頭。

這馬是寶馬,但也快不過他的刀。

眼看那馬便要砍到,獨孤焱突然抽出長劍,挺劍猛刺。他知道,松針是對付不了蘇朝天的。

蘇朝天大笑了三聲,身體飄落在十丈外的一塊石頭上,刀又已還鞘,緊接着道:「你不是不想用那柄劍再殺人了嗎?」

獨孤焱一面催馬遠行,一面道:「我是那樣想的,也會那樣做。但我不用它殺人,不代表我不用它嚇唬人……」

馬蹄遠去,蘇朝天再次跟了上去。他跑的竟比馬還快。

獨孤焱問道:「你還不快去掩埋他的屍體?」

蘇朝天邊跑邊笑,道:「埋他的人一會兒便到,卻不是我。」

獨孤焱並不驚訝,因為他已感受到段文橫的氣息。他是一個喜歡掩埋屍體的人,只要那個人不是他殺的,他見到之後一般都會埋,如果那個人是他殺的,那他說什麼也不會埋。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怪人,三惡本來就都是怪人。

比如蘇朝天,他的刀很快,但每出一刀后,便會立刻還鞘。所以從沒有人清楚的見過他的刀。就連經常和他交手的段文橫,也只知道他的刀如一道白光。

蘇朝天沒有再向獨孤焱動手,他只是奔在馬前頭。

獨孤焱笑道:「你是想陪我一起去西域嗎?」

蘇朝天道:「西域?如果我不是有急事趕去川蜀,我一定會陪你會一會邪皇教。」蘇朝天看着馬頭,又笑道:「你不想看看風雲是怎麼變的嗎?」

「想。」獨孤焱道。

蘇朝天道:「只要我們三個聚在一起,風雲就會變。」

獨孤焱道:「可惜我現在急着趕去西域,否則一定陪你去川蜀。」

「那好吧!」蘇朝天說着奔向了另一個方向,那自然是去川蜀的方向。

如果說邪皇教很難對付,那麼蜀中八十一門,也絕不是泛泛之輩。

可三惡既然去了,便一定要和那裏的頭牌「打交道」。

獨孤焱不知道蘇朝天入蜀,究竟要幹些什麼,但想必也是驚天動地的大事。蘇朝天也不知道獨孤焱去西域,要幹些什麼,但想必也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兩個人就此分道揚鑣,各做各的事,誰也不會多說一句保重的話。因為他們都很清楚,人在江湖,隨時都會死,即便你什麼也不做。

獨孤焱帶着白鈴,一路向西域行去。這一天,他們來到祁連山腳下,再往西北,人口會越來越稀,而且要到達邪皇教的總部,他們還需穿過一片大沙漠,所以他們現在必須備足食物和水。

這些事,對於獨孤焱來說,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他們買了十幾頭駱駝,帶足乾糧和水,正準備向西出發,天空中忽然颳起一陣怪風,風很大,卷著黑雲,一併由南向北駛來。

此時天色也已見晚,獨孤焱只得帶着白鈴,暫住在一農戶家中。

那家有三口子人,一個老頭子,彎腰駝背,相貌普通,他的老伴兒也是個老婦人,走路也已有些吃力。還有一個閨女,由於他們老兩口兒身體不是很好,所以要孩子的時間也較晚,如今那姑娘僅比白鈴稍長了一點,樣子倒也不賴。

一家人以牧羊為生,雖不富裕,倒也可以度日。

這樣的家庭,房子自然不是很寬敞,三間小窩棚,房間里本就堆滿了破破爛爛。

當晚,獨孤焱只能湊合著,和白鈴共住一室。

夜裏,天上下起了冰雹。

三更天左右,有人敲門,敲的正是獨孤焱他們這間房子的門。獨孤焱推門一看,正是那老婦人和她的女兒,於是微笑着問道:「請問二位有什麼事嗎?」

那婦人道:「我那老頭子怕外面冰雹太大,傷了羊群,所以去外面看羊,二更天走的,至今還未回來。可否勞煩壯士一趟,幫忙出去瞅瞅。」

獨孤焱笑了笑,道:「當然可以!」於是轉回身對着白鈴道:「起來,別睡了。」

白鈴與獨孤焱住在一間房子裏,自然是和衣而睡,這時正做着美夢。聽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懶洋洋的睜開了眼,還以為是天亮了呢。但見房裏漆黑一片,問道:「什麼事啊?人家睡的正香呢!」

獨孤焱笑道:「你先起來辛苦一趟。」

白鈴道:「怎麼了?」

獨孤焱道:「外面雹子大,老伯出去查看羊群,至今未歸,請你幫忙出去找找。」

「為什麼是我?」白鈴很詫異的瞪着眼。

獨孤焱笑道:「自然是因為你長得美嘍!」

白鈴也是個熱心腸的人,她雖不愛動,但住人家的房,人家又有求於她,怎好拒絕。從床上跳下來,奔到獨孤焱的身邊,道:「你和我一起?」

獨孤焱道:「你自己。」

「啊!」白鈴撅著嘴,只是有些不開心,她剛要出門,那家的姑娘道:「這位姐姐,我和你一起去找我爹吧!」

她不知白鈴尚比她小著兩歲,因此喚她姐姐。

白鈴一笑,說了聲:「沒事」。便向外走,那家的姑娘緊走了幾步,跟了上去。

這時外面的冰雹已經停歇了,但卻颳起了風,風不是很大,但很冷,地上的冰還沒有融化。

那婦人也覺得奇怪,對獨孤焱道:「年輕人,你應該多疼愛疼愛自己的妻子,這麼冷的天,你怎能讓她替你出去呢?早知道我就自己去看,不求你了。」

她沒有多問,但見白鈴長得水嫩,衣着華貴,想必是個富家千金。而獨孤焱則是一副窮書生的打扮。她料想二人必是情投意合,私下結為夫妻,但那姑娘的家裏人卻不同意,所以他們才私奔遠逃,途經此地……

故而才會如此的斥責獨孤焱。

獨孤焱只是笑,他既沒有辯駁,更沒有解釋。

忽然,大門外傳來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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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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