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上縣城，去趕集

相比局中的俞靜和弟弟聶大志來說，局外人小芳，是看的一清二楚。

俞靜以為，聶大志知道自己有男朋友，而聶大志願意幫助自己，也純粹是出於同情的幫助。

而聶大志以為，俞靜下午出去見的男人，真的是俞靜的朋友，而不是俞靜的男朋友。

小芳很怕，俞靜和聶大志之間，將這層很薄的窗戶紙，給捅破。

……

第二天，聶大志又過來姐姐家裏面了。

而小芳也知道，弟弟這麼主動的過來家裏面，是為了什麼？

於是，小芳就找著借口，告訴俞靜，說道：

「俞靜，家裏面的香皂用完了，你出去縣裏，給咱們買一塊回來吧？」

這時，俞靜正在廚房裏面洗碗。

她一邊洗碗，一邊看着外面的商店，說道：

「小芳姐，咱們石油小區裏面的商店就有香皂啊，幹嘛要去縣城買啊？」

聞言，小芳知道，自己的這個借口，找的不到位，

於是，她想了想，說道：

「對了，咱們家的食用油，快吃完了，你推著自行車出去，給咱們買一桶食用油回來吧……」

俞靜看了一眼，廚房的案板下面，還剩下半桶的食用油，她納悶的，說道：

「小芳姐，你是不是記錯了，咱們家的食用油，還有半桶，沒有吃完呢？」

聞言，小芳尷尬了。

她急中生智，腦洞大開的，說道：

「俞靜，是這樣的，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嫌咱們家的菜籽油，吃着味道不美，你去縣城，給咱們打一桶花生油回來。以後啊，咱們家做飯，就用花生油，誰讓花生油做出來的飯，好吃呢……」

說着，小芳就尷尬的笑着。

俞靜洗完了碗筷之後，她從廚房出來，一邊換衣服，一邊對小芳，說道：

「小芳姐，那我就去縣城買花生油了……」

小芳知道，俞靜不會騎自行車，她便指著放在陽台裏面的自行車，故意說道：

「俞靜啊，你把自行車騎着吧，要是走過去，真的太浪費時間了。」

看到那輛永久牌二八加重自行車，俞靜為難的，說道：

「小芳姐，我從小長大的那個村裏，一輛自行車都沒有，所以，我根本不會騎自行車啊。」

聽到俞靜上鈎了，小芳便給站在旁邊發愣的聶大志使了個眼色，說道：

「這好辦啊，我讓我弟弟聶大志，騎着自行車，載着你過去縣城，然後你買了花生油之後，他再把你給帶回來……」

聶大志知道姐姐的良苦用心，他趕忙從陽台，把那輛嶄新的永久牌二八加重自行車推了出來，對俞靜說道：

「俞靜，咱們走吧，我騎着自行車，帶你去縣上。」

話畢，聶大志就在心裏想：

還是姐姐有主意，給自己創造了，和俞靜在一起約會的機會。

可是，還沒等聶大志在心裏樂完，俞靜突然又將穿在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說道：

「小芳姐，既然您弟弟閑着，那就讓他騎着自行車，去縣裏買花生油吧，我還留着給你幫忙帶孩子，收拾家務呢……」

聞言，聶大志愣住了，他尷尬不已，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這時，小芳抱着孩子，從卧室裏面走了出來，然後笑着，說道：

「俞靜啊，你是不知道，我這個弟弟啊，自從技校出來，就上鑽井隊當石油工人了，他在山上呆的太久，甚至有點和社會脫節，如果我讓他一個人，去買花生油的話，他真怕他把胡麻油和芝麻油買回來……」

俞靜被逗笑了，她開玩笑的，說道：

「小芳姐，我感覺您弟弟，長的又帥，又聰明，怎麼可能笨到這種地步呢？」

話畢，俞靜就有重新穿上了外套，然後一邊開門，一邊笑着對聶大志，說道：

「聶大志，那就勞駕你了。」

雖然，聶大志比俞靜大四歲，但是，俞靜並不習慣叫他哥，只喜歡直呼他的全名。

當聶大志聽到，俞靜願意和自己出去的時候，他的心裏面，簡直樂開了花。

而小芳則悄悄的，走到了弟弟聶大志跟前，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大志，今天出去，好好表現，多給俞靜買幾身衣服，要是錢不夠的話，我再給你拿點……」

聶大志笑臉盈盈的，說道：

「姐姐，我知道了，我這次過來找俞靜，可是拿了一個月的工資呢……」

說着，聶大志就推著自行車，跟在俞靜後面，出了門。

春天，陝北黃土高原上，除了風還很大之外，周圍的山上和川道裏面，已經春意盎然，綠油油一片了。

聶大志騎上自行車之後，就對後面的俞靜，說道：

「俞靜，你趕緊往上跳啊。」

俞靜之前，也沒有坐過自行車。

她小心翼翼的，跳到了後座上，然後害怕的摟住了聶大志的腰。

聶大志關心的告訴俞靜，說道：

「俞靜，你抓緊了，我一會就要下一個大坡了。」

俞靜點點頭，把聶大志的腰，摟的更緊了。

從石油小區通往美水縣城的馬路上，有好多趕集的人。

進入九十年代后，尤其是***九二南巡講話之後，陝北黃高高原上，個體經濟便開始了大發展。

好多原本束縛在土地上的莊稼漢，也趁著改革開放這股春風，離開了土地，然後進城務工，或者做小本生意，來脫貧致富奔小康。

俞靜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她看着馬路上去縣城的人很多，便問聶大志，說道：

「聶大志，是不是今天，縣裏有集啊？」

聶大志騎着自行車，一路風馳電掣，微風吹的他的頭髮飄飄。

聶大志回頭看了一眼俞靜，告訴她，說道：

「是啊，咱們縣城，只要逢五，逢七，都有集呢……」

聽說今天縣城有集，俞靜來了興趣，她說道：

「以前，我在小山村的時候，聽外面的人說，縣裏的集，特別的熱鬧，賣啥的都有，我就特別好奇，一直想去看看縣裏的集，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可是沒有想到，今天去縣裏買花生油，還趕上了……」

說着，俞靜就爽朗著笑着。

一路上，相比聶大志騎着自行車帶着俞靜來說，更多的人，是在步行。

莊稼漢們，頭上纏着羊肚子毛巾，挑着扁擔，一個接着一個。

他們的扁擔裏面，有挑菜的，挑雞和豬的，挑雞蛋的，挑柴火的……

大家走過之後，揚起了一陣黃土。

而俞靜坐在聶大志自行車後座上，沿路也欣賞著風景。

當聶大志騎着自行車，快抵達縣城的時候，

俞靜看到了不遠處，東關的採石場。

不由的，俞靜就在心裏面想：

等一會去縣城，買完花生油之後，再給王馬川，買一籃子的白饅頭，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