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閉症
「是，組長。」
秦時月話音一落，便看見食骨獸舉起的手臂，和他手掌中的白色光團。
漸漸地，白色光團越來越大，並帶着漸強的吸力。
秦時月眯了眯眼，有些不太適應這刺眼的光芒。雖然她已經經歷了無數次，但是她還是無法習慣。
那光團擴張至允許一人通過的大小，然後停止。
「你沒有太多時間，等一下還有任務交給你。」食骨獸的聲音依舊陰冷。
「是，組長。」秦時月應了一聲之後，便抬腳朝那光團走去。
她雖然刻意保持冷靜，讓她的腳步看起來不那麼慌亂，但是她略微急促的呼吸還是出賣了她。
秦時月走進光圈之後，那光圈便消失了。
光圈之後，黑暗中，有一棟亮着燈的房子。
秦時月加快腳步，朝那棟房子走去。
她盡量放輕腳步，但空曠而又安靜的空間依舊里回蕩着她的腳步聲。
「噠，噠，噠……」秦時月聽着自己的腳步聲，像是一下一下打在她心上，帶着無能為力的不甘和憤怒。
十五年——是她徹底墮入黑暗的時間，也是她的弟弟被囚禁在這裏的時間。
秦時月在門前駐足，她抬起手聞了聞——很好，沒有血腥味。
她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很好，沒有沾到血。
一番檢查過後，她這才抬手敲門，「漢關，是我，我是姐姐。」
秦時月聲線清冷，但卻被她刻意放柔。
空曠的不知名空間里，沒有人回應她。不過秦時月早已經習慣了，她的弟弟，從來也不會回應她的話。
秦時月推開門，便看見她的弟弟背對着她，蜷縮著躺在地板上，安安靜靜一動不動地，像一個剛離開母體的嬰兒。
秦時月暗自嘆了口氣，他總是這樣的，背對着門口躺在地板上，生命對於有自閉症的他來說，是讓他最為痛苦的東西，更何況還有一個這麼沒用的姐姐。
秦時月走上前去，在秦漢關的身旁蹲下。他很瘦，透過不合身寬大的T恤，蜷起的後背上，脊柱的骨節分明。
秦時月抬起手，想叫他起來去睡覺：「漢關，姐姐帶你上樓休息吧。」
「啪！」
「血！」
還沒等到秦時月的手碰到他的身體，秦漢關已經揚起一隻手，將秦時月的手打開。
秦漢關語氣里的嫌棄與恐懼像是一把刀插在秦時月的心上，於此同時，他便蜷得更緊了些，防備之意更加明顯。
秦時月無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良久，才慢慢放下。
「那，那你好好休息吧，姐姐先走了。」秦時月勉強扯了扯嘴角，即使他的弟弟看不見，她還是露出一個算得上是正常的微笑。
秦時月起身離開，臨走時又給地面覆蓋上了一層靈力，以免秦漢關着涼。
出了空間，秦時月又回到了剛剛的辦公室內。
「看完你那個廢物弟弟了?」食骨獸的語氣裏帶着輕蔑與玩弄。
「他不是廢物。」今晚第一次，秦時月抬起頭來，直視食骨獸的眼睛。
「哼！這件事我說了不算，你自己心裏有數，畢竟你對他曾經做過那樣的事，想必也覺得他是個拖累。」食骨獸向來話不多，但是每當談到秦漢關的話題，他總是莫名的興奮。
秦時月的臉色變了變，雖然她已經控制得很好，但是眼底的慌張還是被食骨獸敏銳的眼睛捕捉到了。
「樂虛府的長生契我們這次一定要拿到手，鎖風組這次會派出很多人，不過他們都只會在暗中協助你，你才是這次行動的主力。其他組也會派出一些人手，負責情報收集和聯絡。」
「是，組長。」
「剛剛得到消息，樂虛府要舉辦新一屆的太貞司選拔大會，到時候會在新一屆的太貞司中選出長生契的主人。你的任務，就是加入太貞司。」
「組長，如果長生契的屬性與我不和怎麼辦？」
「這你不用擔心，你只需要進入太貞司，其餘的由我們來完成。」
「是，組長。」
「滾吧，一周以後，空蕭山樂虛府。」
秦時月頷首，然後便離開了。
於此同時，剛剛的案發現場，幾個年輕男女蹲在屍體周圍，正在調查什麼。
他們衣着不一，只是手上都戴着一枚通體烏黑的戒指，戒面上刻着紅色的「太貞」兩個字。
「死者是被一刀致命的。」
「沒有感知到金屬製品。」
「那看來是靈士所為。」
「跟公-安打個招呼，這個案子我們來辦。」
「好。」
「難道又是無咎派乾的?」
「現在還不能確定，傷口跟上一個不一樣。不過最近這麼猖狂的，應該也只有無咎了。」
「真是的，從咱們上任以來，五年了，無咎是越來越猖狂了，天天跑來跑去的調查，都要累死我了。好在馬上就要選新的了，但願下一任比我們能幹，早日把無咎這幫混蛋一鍋端了!」
「嘁，你想要過清閑日子，那也要他們能打過我們才行，要是都是一幫菜鳥，那天天遭罪的還是我們。」
「唉，真不容易啊，你說咱們怎麼就沒攤上太平時候呢……」
「好了，我們清理一下現場，把人先帶回司里去吧。」
一道溫潤的男聲結束了這場牢騷，與剛剛宣佈死因的正好是同一個人。
他話音一落，其他幾人便同他一起行動了起來。
「唉，南星啊，我們這些人里啊，別人先不說，就你這活兒，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經驗和知識，哪個都不能缺。對了，今年你們南家有新人來參加選拔嗎？」
話多的人似乎總是要找點話題，不過幾人一起搭檔了五年，早已經習慣了。
「倒是有幾個弟弟妹妹要參加選拔，不過還是有點年輕，書本理論學得不錯，就怕實戰。」南星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不過我記得當年你也是十八歲，年紀輕輕就參加了選拔，所以你當年是怎麼過的啊?」
「沒什麼，運氣罷了。」南星謙虛得很，畢竟，南家一直以來做為醫藥世家，似乎實戰能力總是被人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