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契約大人

不過好在，這也沒什麼事。只要在他面前發誓，那就可以形成契約。他就是沒有睜眼，沒有意識也沒得事。

哎呀！這樣一想，好像契約大人能不能醒來都無所謂了？

啊哈哈哈！這怎麼可能？快丟掉這個亂七八糟的想法。

停了一會，閑聊了幾句，那巡邏的人就繼續往前前進，這風雪的天地里還是要走路才能覺得溫暖。也不知道組織高層怎麼想的，上個月叛亂剛剛平定，他們就要求他們全部搬遷離開那個溫暖的黑色河邊。也不知道那些科技部現在有沒有徹底解鎖在那些飛船的各種功能。

把手捧起來，哈了一口氣，跺了跺腳，抖落一身的雪，首領大人走進了科技部。

「那邊來消息了嗎？」

「還沒有，那個秘境裏的飛船真得是很奇怪，明明有強大火力和超強的防禦能力，但它的自衛系統卻弱得就是我們都可以突破，簡直不可思議。首領大人，你們是怎麼知道那個秘境，又是怎麼知道裏面有飛船的？」一個戴着眼鏡的科研人員好奇的問到。

科研人員一般都會戴眼鏡，這倒不是因為這裏面的人大多數都近視，雖然這也是主要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保護自己的眼睛，保證自己的眼睛不會在做實驗的時候因為什麼意外徹底失明。眼睛可是心靈的窗戶，雖然通過眼睛也不一定能看清楚這世界……

首領聽到他的問題沉默了片刻，摸了一下口袋，想點一根煙，又突然想起他已經沒有煙了，只好把手默默的拿出，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這事你別管，你只要知道那些飛船是可以用的就好了。」

「是這樣嗎？」那和其他科研人員沒什麼區別的人愣了一下，感覺到首領大人大語氣有些不對，但他也不敢再過分地追問。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低沉的研究人員而已。

「滴！」一個提醒的聲音響起，那戴着眼鏡的科研人員轉頭看向了自己的電腦。是一封來自那個可以移動的秘境的郵件，現在也只有那裏可以跟他們傳遞信息了吧？所有的部隊都已經收縮到了這裏，就在等著那裏的消息。

手指划動了桌面，點開了郵件。

是一段錄像，是那些留守秘境的研究人員發來的錄像。

趴在寒風凜冽的雪地里，顧小蟲安靜地聆聽着圍着她打旋的微風帶來的消息。她黑色的眼眸沉了沉，卻沒有更多的反應。她還是想等到人類可以不再需要能力者的時候，再動手，有些時候她也是有一點私心的。

其他的都好說，就是契約大人有點麻煩。要不？把他切割了？

不不不！既然做好了決定就該貫徹到底，這時候的猶豫是以後的徹底覆滅！至於那些在他面前起過誓的人……

真特么麻煩！算了，以後再去看看情況。她還是能暫時把這一線會的所有的數據和關係都轉移到自己原本的那個身體上的，那可是這個世界自己選出來設計出來的天道候選者之一的身體啊。

但可惜了。從她睜開那雙可以窺見未來的眼睛開始，她顧靈越的靈魂就不可抑制地跌向瘋狂和混沌。要是真的是她成了天道，就連世界毀滅都是最好的結局。她絕對會拉着整個虛空下水。

所以，這蟲子的身體特別好。特別完美，就是不完美也是完美的。一個行為受限就是最大的完美。

顧小蟲這樣想着就又鑽進了泥土。

一個無聲無息的由規則凝成的鎖鏈自錄像的播放開始，以肉眼無法看見的方式融進了首領頭腦里的「入會契約」，透過這契約的聯繫，以因果糾纏的方式，在無聲無息間串連了所有在契約大人哪裏發過誓的人。一陣無法被感知的波動。那入會的契約被悄無聲息的篡改，關係被悄無聲息的轉移。

顧小蟲目光深沉地盯着那個躺在床上早就失去了意識的契約大人。她微微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往後退了一步，一個騰躍她以「契約」的形式鑽進了他的「精神空間」，她的目光一掃。契約印記們此起彼伏地開始浮動，宛如一條壯麗的星河。

微微張了張嘴，她什麼都沒吃，只是被這壯闊的情景所震撼了一下。

「你是誰？怎麼會到這裏來？」一個意識觀察到了顧小蟲這個有些與眾不同的「契約印記」。

這應該是性格天生比較傾向於秩序，光明和正義的契約大人的意識。他在這段時間一直漂浮在這星星點點的時不時變多，又時不時變少的契約印記的河邊，不知時間，也不知歲月，安靜地彷彿永恆。他也很喜歡這樣的感覺，黑暗裏，星星點點的光明的影像，不被打擾，不被毀滅的光明。

「契約大人，有一個關於選擇問題。」顧小蟲決定還是給這個令人尊敬的人一點選擇的權利，雖然他就是選了也一般沒什麼用。但好歹可以讓她做出某個決定的時候良心會安定一點。

「什麼？」或許是因為在這安靜的地方帶得久了，契約的脾氣更加溫和了幾分。他現在特別有耐心，特別有時間。

「契約大人，如果犧牲少數幾個人，可以拯救世界，你會選擇成為那被犧牲的幾個人之一嗎？」顧小蟲認真地問著。他如果說不會，她就可以放心的犧牲他了，因為他實際上沒那麼高尚。如果他說會或者看情況，她也可以放心的犧牲他了，因為這是他所自己願意的。

契約大人聽到這問題很是沉默了一下，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麼的他緩緩地開口：「覆巢之下，沒有完卵。就是現在不犧牲，以後世界真的毀滅了，也還是會死。所以，要是真的可以拯救的話，我的這條命也就無關緊要了。反正我的父母家人早就離我而去。孑然一身的，生死隨意……」

說到這，契約大人又停了一下：「不過我要是死了，那些在我面前發過誓的人怎麼辦？沒有誓言的束縛，他們能控制的住自己的惡念嗎？」

這話一出，他又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把自己想得太不可或缺了。這人類的歷史上，沒誰可以永生，有生有死才是常態。

「算了，反正人固有一死。沒人能逃，不過是遲早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