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識 第六十六章 戰鬥與閑話
道，取道路之意。
根據古法，路有八卦。
震、離、兌、坎、巽、坤、干、艮。
合道八斬，意味着封死了敵人所有的退路。
不過這一招的消耗同樣恐怖，埃德自己都沒把握能憑藉剩下的靈力將這八次斬擊全部使出來。
除了某張底牌之外，這是他現目前能使出的最強的攻擊，而那張底牌，能不用，還是不用比較好。
下一瞬，白虎殿內失去了他的影子。
空氣中傳來低沉的喝聲。
「合道，八封！」
狂風平地起，自西方開始逆時針旋轉着斬出八道刀光，像砸核桃般向著中心處的女子狠狠拍下！刀光的鋒刃處有鏡面破碎狀的波紋。
女子面沉似水，本來只是貼在表面的白色光芒瞬間膨脹成護身罩的形狀，白虎殿內光芒大作！
雖然她的戰鬥經歷並不多，但是她還是能感受到那些波紋里傳來的狂暴氣息，那種狂暴足以撕碎一切敢於迫近它的事物，不管是有機物還是無機物。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能動用光走這種類型的空間轉換神律，甚至不能移動，只能硬扛。
她的天賦和梅塔爾一樣，排名第三十二的盈缺，進可攻退可守的盈缺。
天空有月，月有陰晴圓缺。
盈為圓，萬法不侵的圓。
當然，萬法不侵的前提是攻擊強度並未超過盈缺的承受能力上限。
女子看着漸漸逼近的刀光，眼神堅定。
刀光終於抵達了盈月，碰撞中產生更為激烈的光芒，空氣劇烈的震蕩起來，白虎殿在頃刻之間就步了麒麟的後塵。
片刻，七零八碎的碎石被玉手推開，女子的身影出現在地面之上。
眼前一片狼藉，她微微皺眉，然後惡狠狠地罵道：「真是瘋子！」
可是沒人回答她的話，不管埃德是不是瘋子，以不足三成的靈力強行使出殺手鐧的他，都沒有能力從廢墟中出來。
女子看着廢墟，不爽道：「難道我還要把那個小子挖上來？」
在她猶豫的時候前方的石塊微微晃動然後轟然倒地，埃德有些狼狽的身影再度出現在她眼中。
「不勞月槍小姐費心，雖說我的消耗很大，但還沒達到需要你幫忙的地步。」
李小雪並不驚訝於埃德能夠識破自己的身份，在她扔掉黑袍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打算過全身而退，她看着埃德，俏皮地笑了笑。
「小弟弟，現在你的靈力幾乎枯竭，還要這麼逞強嗎？」
埃德默然，知道李小雪的話不假。
李小雪從背後抽出長槍，重重地剁到地面上，槍身微微發顫。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呢？」
怎麼做？
埃德皺着眉想了所有可能的進攻方式，最終搖了搖頭。
「剿殺部挑的時間真不錯。」
李小雪挑了挑眉，問道：「這麼篤定？」
埃德攤了攤手，說道：「白虎地下埋着的處理器是用來連接校長和赤瞳的，在今天這種時刻肯定沒有朱雀地下更重要，而我在這裏遇到了你，想必時謝那裏也有同等級的對手。」
李小雪點了點頭，沒說話。
「校長這麼長時間沒有出現，想必校長也被人拖住了？」
李小雪再次點了點頭。
埃德坐了下來，把斷空放到一旁，「這個世界上能拖住校長的人，除了當年88屆的李謹行之外，還能有其他人嗎？」
李謹行是88屆最著名的學員之一，除了他本身強大的實力之外，還在於他是李家血脈。
當年剿殺部一分為二，李家帶着數個家族脫離神會成立了另一個剿殺部，李家家主世襲部長之位，也傳承了傳統剿殺部長的封號。
祝融。
埃德沒有繼續提問，閉上眼睛開始恢復靈力。
李小雪挑了挑眉，問道：「不打了？」
「不打了。」
「為什麼？」
埃德懶得理她，雖然靈力封鎖並未解除，但是他還是想多恢復點靈力。
直覺告訴他，今天晚上的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他需要在事態惡化以前儘可能地多恢復一些。
……
……
偌大的白虎大殿空空蕩蕩，李小雪歪著腦袋看着埃德。
「我是真的很懷疑你怎麼坐上這個位置的，你看上去……根本沒有上位者那樣的領袖氣質。」
埃德眼睛都未曾睜開，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李小雪並未因為他的冷淡而感到沮喪，反而興緻勃勃地說道：「難不成......又是權勢的味道？」
聽到權勢二字埃德終於睜開眼睛。
他一向不喜歡有人把他的努力和權勢這兩個字掛鈎，雖然確實可能有那麼一點味道。
他將視線投向李小雪，「我怎麼可能會沒有領袖氣質？」
李小雪並未回答他的問題，開口說道：「我從未見過一個可以輕易放下武器的領袖，也從來沒見過一個任由下屬在前線拚命而自己卻窩在後面氣定神閑的領袖。」
前者是沒有使命感。
後者是缺乏責任心。
對一個領袖而言，這兩樣是大忌。
埃德愣了愣，發現這女子說得並非毫無道理。
他嚴肅起來，正襟危坐地問道：「也許你說的都沒有錯，可你……真的是一個敵人嗎？」
李小雪翻了個白眼，語氣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我不是敵人為什麼要阻撓你完成任務？沒有赤瞳的幫助……現在校門口那些人究竟能活下來幾個呢？」
埃德笑了起來，很有自信地說道：「不，不會死人的。」
女子有些驚訝，抬了抬素白的下顎，問道：「你怎麼知道不會死人？」
「因為這樣對剿殺部……我說的是那個祝融部長帶領的剿殺部沒有絲毫好處，雖然理念不同，但學院和剿殺部的目的卻是一致的，祝融部長反對神會的理念確實不假，但是這不代表祝融部長就願意損害神會的利益。」
女子有些感興趣，「繼續說下去。」
埃德頓了頓，說道：「現在我被你拖住了，時謝應該也在戰鬥，校長雖然是神會的最強者，可他想要短時間內戰勝祝融部長想必也不太現實，你們同時拖住了三個學校的頂尖戰力，目的無非是兩個，其一是想攻擊學院本部，製造一場前所未有的屠殺；其二，你們想要考校學院現在的戰力或者是想要看看某個人的潛力，前面已經說過了祝融部長和神會間的問題僅僅是理念問題，所以第一個目的可以直接排除……而從你們只拖住了我們三個的情況來看……」
埃德沉思了一下，思考着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
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李小雪搶道：「我們的實力確實不弱，可是還沒有資格考校庫利扎爾學院的實力對吧，直說就好了，吞吞吐吐的一點也不男人。」
「我只是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
「還有嗎？」
「我想，你們之所以選擇今天這個點，大概目的應該是涅教授或者韓飛羽身上。」
美目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李小雪點點頭，「說下去。」
「而目的是韓飛羽的可能性比較小，直接排除……你們的目的……涅教授？」
女子嘲諷道：「為什麼不能是韓飛羽？」
埃德看着她的眼睛，想要嘲諷兩句卻又不想給對方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只好耐著性子解釋。
「如果目標是韓飛羽的話，有很多地方說不過去。畢竟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今夜覺醒，沒有覺醒的神會成員，無非就是一個比較強壯的普通人罷了，想必剿殺部還沒有閑到為一個強壯的普通人大動干戈的地步。」
女子讚許地看着他。
除了目的有些偏差之外埃德的推斷已經近乎於完美了。
唯一的瑕疵還不能怪他……就連她都是臨時才知道目標是那個有些慫有些蠢的年輕人而不是一直和他們作對的械神大人。
鬼知道部長是怎麼知道韓飛羽覺醒的具體時間的。
「現在我倒是有些了解為什麼崇敬暴力的庫利扎爾會推舉你這麼個小白臉當學生會長了……」
小……小白臉？埃德有些尷尬，心想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自己是個小白臉……
「你的思維確實縝密，有這種思維模式，再加上時謝那小子的至尊系列的天賦，沒準還真能超越45年的黃金一代。」
45年。
1945年。
地靈殿當時有三個超級天賦的強者，雖說一個已經遲暮，一個剛剛覺醒，可這依然是神會歷史上空前絕後的情況。
故為黃金一代。
埃德想着今夜那條看不見邊際的雷龍，心想這個時代的第一天賦已經很明顯了。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第幾天賦。
「誰知道呢？也許吧。」
女子笑了笑：「雖然那些前人的時代很耀眼，但是你們總歸是要去超越他們的，這種態度可不行。」
埃德也笑起來：「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我儘力吧，想來不會是件無趣的事。」
女子抓了抓額頭，總覺得那裏有些癢。
聽到埃德的話她還是有些不滿：「這可是你們的時代，你作為領袖得具有一往無前的信念才行啊。」
埃德皺了皺眉：「我們的時代？」
女子走到他面前，居下臨高地看着他，說道：「是的，每個時代的內容都在變，但是時代的名字卻不會。」
她看着他，眼神堅定：「每個時代，都名為年輕人。」
埃德聽懂了。
然後笑了。
這個時代名為年輕人。
他就是年輕人。
這確實是他們的時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