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兄妹相見·從未離去
第409章兄妹相見·從未離去！
「轟！」
終於，步入遮天紀元，葉塵卻前行的越發艱難，幾乎什麼都做不了了。
因為這不只是橫跨數個紀元間的前行，曾經左右他前往更加悠久歲月的那股力量，自始至終都一直存在着。
此刻他好似一座活着的大壩，將一條河流一點一滴的逆推向上。可大壩終有極限，但源頭流水不絕，終有潰散一日。
可即便如此，葉塵依舊步履堅定。最後，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橫渡神話時代、跨過太古紀年，終至荒古！
一剎那間，他看到了晚年欲化戰仙的斗戰聖皇，也看到了伏羲、女媧大帝的崛起。長河濤濤，每一朵浪花皆是一片歲月，這是太古與荒古時代的交替。
慢慢的，他接近了，繼伏羲、女媧兩位大帝之後，阿彌陀佛現世。接着，羽化大帝崛起了，建立了羽化神朝。
最後，葉塵心中一顫，他終於見到了，回到了曾經的那一段時光，那一道幼小的身影，無數歲月以來，依舊是那樣的清晰。
可就在這時，那曾經的自己竟然穿過了他的身體，渾然不覺他的存在！
葉塵怔怔在地，好一會方才回過神來，他終究到達了極限了。
如今的他，只有心到這裏了，他其餘所有一切的修為、道行和力量乃至元神肉身都和歲月長河糾纏在了一起。
此時此刻，他就好像幽靈一般，只能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明知道未來什麼會發生，但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看着年幼的妹妹，依舊如同從前那般，雖然有些小迷糊，也內向極了，在陌生人面前總是怯生生的，但卻總喜歡依偎在年幼時自己的懷裏。
只是，那個時候的他們真的很貧寒，就是妹妹身上的小衣服都打着補丁，破破爛爛，甚至連小鞋子都有腳趾洞，臉上髒兮兮，只有一雙大眼睛如黑寶石般，惹人憐惜。
那個時候，他們生活在一起，雖然什麼都沒有，但卻很開心，每日都有笑容。
他們相依為命，鬼臉面具是他們唯一的玩具，沒有奢侈的珠寶飾品，為了逗小女孩開心，他用青銅片為她做了一個指環，儘管很粗糙，小女孩卻當作了寶貝。
漸漸的，他看着曾經的自己，腦海中的記憶在不知不覺中被滔天的因果歲月磨滅，忘記了最為重要的東西。
葉塵遠遠的看着，他靜靜的站在那裏，彷彿成了故事之外的人，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着那個少年和那個小女孩走向既定的軌跡。
最後，那一幕終是發生了，羽化神朝來人，將少年的自己當作奇才，帶走了他。
然而，對於小女孩的資質卻搖頭不已，任她哭喊，強行帶走了少年。小女孩大哭，跑掉了破爛的小鞋子，他苦苦哀求，那群人中終於答應，可讓她去送行。
最終，他們來到了一處五色祭壇前，少年與一群人以及不少年輕的奇才登上，將要遠行，任小女孩哭喊，卻再也不能靠近了。
臨去前，少年帶走了鬼臉面具，留下了指環，用力沖她揮動，最終消失在五色祭壇上。剩下小女孩一個人傷心大哭，跌倒在地上，小手滿是血跡。
他輕撫下身，想要擦乾淨她臉上的淚水，卻什麼也辦不到了。他鼻子一酸，但只是心在這裏，連眼淚也流不出來。
「啊……」
一剎那間，他好似受傷的野獸般發出了怒吼和咆哮，歷經八十萬載歲月沉浮，他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的無助。
縱然踏過種種生死難關，也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害怕的心情，因為她的樣子真的無法讓人放心，他害怕極了。
這一刻，未來對於他來說是那樣的虛無飄渺，不切實際。
漸漸的，葉塵平靜了下來，他沉默無言，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儘管什麼都做不了，但卻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
幾年後，她在困苦中長大了一些，但始終守在祭壇附近，有一天見到很多人歸來，不顧一切跑上前去，只見到了他的屍骨，她被強行拉開，連多看一眼都不能，她大哭，就此再也沒有見過。
她想要修鍊，但在最初的時候，很多人嘲笑她，將她當做玩耍戲弄的對象，她泫然欲泣，大聲爭辯回擊，但換來的卻是更多的欺凌，最後只能一個人默默的躲在角落中，雙手抱膝，默默哭泣。
每一次都是這樣，哭泣過後，她擦乾眼淚，變得比之前越發堅強了起來。
「哥哥，你就在我身邊的，對嗎？」
忽然，她舉頭望天，卻什麼也沒有看到，什麼也沒有找到。
在之後，她遇到了很多事情，人也開始改變，她變得很少說話，只是一個人默默的尋找一切有可能讓自己變強的方法。
雖然天賦很差，但她卻很努力，憑着那一點點機遇，不斷的變強……
然而，回首望去，此時此刻的歲月長河中，哪裏還有葉塵的身影？他竟不知在何時脫離了那裏，以不全的終極帝法，超脫了那裏……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在她的身邊。只是，他化在了這天地萬物之中，蕩漾在了現在未來之內，可能……在沒有覺醒的機會了。
不知何時，他化作了風兒，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像是要吹乾她眼角的淚水，化作了天上的白雲，靜靜的向她飄過。
他化了作溪中的流水，潺潺的自她心田淌過。告訴她，不要難過。
他化作了春天的氣息，給予她最美好的祝福。告訴她，凡事都有希望。
他化作了滿天的星光，冥冥之中……指引她前行的方向。告訴她，不要迷茫。
他化作了皎潔的月光，披灑在她的身上，傾聽她內心的悲慟，撫慰她內心的哀傷。告訴她，你要堅強。
他化作了前行路上的橋樑，任她在橋上走過。告訴她，沒有絕路。
………
一下子，他化作了這世間萬物，任天地倒轉，大世輪迴，也依舊伴隨在她身邊，從未離去。
縱然兩不相見，但在她彷徨時，似乎永遠都有一個溫暖的聲音在告訴她，「別怕，哥哥永遠都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