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幫我掃掃地

「哎這功能不錯，還有沒有別的，一塊兒開了讓我看看。」沈瑛戳了戳吳板磚，語氣中滿是好奇。

「別想了，你許可權不夠。」吳板磚懶洋洋道：「作為一名連實習期都還沒過的三級巡查員，你也就能看看角色介紹。」

沈瑛聞言頓時有些掃興，不過沒一會兒便又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抬頭道：「哎對了，聽你剛才的意思，白秦好像不該在這個時間上廁所，那他應該幹嘛？」

……

沉默一瞬之後，吳板磚驚呼道：「哎喲我去！差點把正事兒給忘了！」

「白秦這個時間應該在英雄救美，但是因為三班的體育老師和數學老師換了課，導致他倆的初遇劇情無法順利進行。」

沈瑛噴出一口老血：「換個課也能引發這麼大的事故？」

「本來白秦應該是在體育課上突然肚子痛，請假回寢室的路上順手救了簡悠晴，但是由於換課，兩人沒有了見面的機會。」吳板磚解釋道：「如果是正常位面，這些小問題劇情都可以自行修正，但這個位面本來就有漏洞，而且簡悠晴情緒不太穩定，所以……」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去救簡悠晴？還是把白秦從廁所里揪出來？」沈瑛懶懶道：「先說好啊，咱可是正經人，耍流氓的事兒可不能幹。」

「誰讓你耍流氓了？」吳板磚無語道：「去救簡悠晴！」

「我似乎可以明白為啥局裏人手不夠用了。」

沈瑛一邊吐槽一邊拎起靠在牆邊的掃把，抱着吳板磚衝下了樓梯。

這世上奇怪的事情有很多，就如同喜歡來得莫名其妙，討厭一個人同樣不需要理由，劉曉星就是後者，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怎麼看簡悠晴都不順眼，一得了空就想要欺負她。

這不，體育課上，劉曉星帶着自己的幾個姐妹又一次把簡悠晴堵在了體育館後面的角落，想給這無聊的體育課找點兒樂子。

被圍住的女孩身形瘦弱，皮膚白皙，手腕上纏着一圈白色紗布，滲透出點點血跡，正是沈瑛要保護的對象——簡悠晴。

在學校里，她一直獨來獨往，沒人願意和她做朋友，像今天這樣突然被人拽走的情況不算少見，大家已經習以為常，嗤笑着望了一眼就又忙自己的去了，連過來看熱鬧的人都沒有，體育館二樓倒是有幾個穿着球衣的男生從窗口探出了腦袋，看上去也是無聊得狠了。

「聽說你昨天給三班的白秦遞情書了？」劉曉星推搡著簡悠晴的肩膀，將她逼退到牆根，唇邊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一旁將頭髮染成葡萄紫的女生也陰陽怪氣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白學神也是你能肖想的？」

「就是！一個殺人犯的女兒，你憑什麼？！」三人中一個短髮女生看上去明顯要比另兩人更加激動，應該也是白秦的眾多戀慕者之一。

聽到「殺人犯」三個字，簡悠晴麻木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她猛地抬起頭，大聲道：「我爸不是殺人犯！」

這一聲吼顯然出乎兩個女生的意料，一時間不禁愣在了那裏，不知作何反應，反倒是劉曉星唇邊的笑容諷刺意味更濃：「不是殺人犯幹嘛坐牢？你的意思是法院冤枉你爸了？」

簡悠晴兩頰通紅，皺着眉攥緊了拳頭，似乎正處在爆發的臨界點。

也就在這時，沈瑛穿着藍色工作服，一手拎掃把，一手抱板磚蹬蹬蹬地穿過操場，來到了林蔭道，一眼就看到了被圍在中間的簡悠晴。

盯着那瘦弱女孩頭上的簡悠晴三個大字，沈瑛停下腳步喘了口氣，耳邊傳來吳板磚有些急切的聲音。

「老沈，小心一點，檢測到簡悠晴情緒起伏很大，有黑化傾向。」

「啥？」沈瑛一臉懵逼，「她怎麼會黑化的？」

「不清楚，我只能檢測到重要角色的負面情緒，但無法了解具體原因。」

幾個女生正圍在一起推搡著簡悠晴，忽然紫發女生感覺背後有人戳了戳她的肩膀。

「麻煩讓一下，掃地。」

紫發女生微惱地回過頭，見只是一個清潔工，指着地沒好氣道：「瞎啊？這地上這麼乾淨，有什麼可掃的？」

沈瑛聞言一愣，扭頭看了看四周。

地上確實很乾凈，而且這一帶沒有安裝攝像頭，也沒什麼人，就連不遠處那兩個聚在一起聊天的體育老師都沒有往這邊看過一眼。

現在已是深秋，操場四周的樹木「脫髮」嚴重，牆邊放着一口裝滿了落葉的編織袋，沈瑛隨手就扯了過來，大頭朝下，將裏面的樹葉倒了出來，圍着幾個女生撒滿一圈，在經過紫發女生時還特意多撒了一些。

幾個女生人都忘了欺負，就這樣看着沈瑛撒完了樹葉，把編織袋扔在一邊，活動了一下筋骨，揮舞著掃把開始大力狂掃起來。

「你幹什麼？」

「你有病吧？」

塵土瀰漫中，幾個女生驚叫着連連後退。

女孩子愛乾淨，而且沈瑛的舉動明顯就是挑釁，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自然受不了這個，脾氣最為暴躁的短髮女生更是伸手就朝沈瑛推了過去。

沈瑛背對着她，不知道身後是什麼情況，但吳板磚卻可以察覺到，見狀連忙提醒道：「蹲！」

Q2系統的功能雖然不如Q4全面，但卻是正兒八經的戰鬥型輔助系統。聽到吳板磚的提醒，沈瑛毫不猶豫，猛地蹲下，短髮女生一掌打空，用力又太猛，乍著胳膊往前跑了兩步才停下。

短髮女生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再動手，只得不尷不尬地退了回去，而沈瑛則一直都在認真掃地，沒往她們那邊看一眼，如果沒有之前的舉動，她們三個估計真的會以為她是來掃地的。

好好的一出校園霸凌戲碼被沈瑛這麼一攪和搞得場面很尷尬，女生們似乎是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收場，有了短髮女生的前車之鑒，再看看那女清潔工時刻捏在手裏的板磚，再加上因為剛才她們叫喊的聲音太大，驚動了不遠處的老師，劉曉星也不敢再動手，只得狠狠瞪了簡悠晴一眼，扒拉下頭上的落葉，帶着兩人氣哼哼地走了。

三個女生離開之後，簡悠晴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眼中的恨意逐漸消退，又恢復成從前那種麻木的神色。

不過，或許是因為太久沒被人幫助過，簡悠晴感覺自己的眼睛似乎有一點泛酸。

視線有些模糊，簡悠晴低着頭，看到一個穿着藍色工作服的人停在她的身邊。

沈瑛抱着板磚道：「你沒事兒吧？」

懶散的聲調在簡悠晴此刻聽來顯得比陽光還要溫暖，她努力抑制着想哭的衝動，小心翼翼道：「沒……沒事。」

沈瑛點點頭，把一旁的編織袋撿起來遞給她，道：「那幫我掃掃地唄。」

簡悠晴：……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