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逃離基地

第七節 逃離基地

?似乎是在等著薩爾恩科的回應,班森說着說着就停了下來,可是,對方卻只是把臉埋在了雙掌之間,毫無反應。

班森笑了笑,自顧自的說道:「所以,今天我想問你的三個問題你已經知道了,你是誰?來自哪裏?要到哪去?但是你真的想明白答案了嗎?」班森頓了一下,又說道:「沒關係,你此時想不明白沒關係,你先聽聽我的答案。」

班森自問自答的說着:「我是誰?人類在地球的時候拼了命的尋找外星生物而從沒找到過,有人說地球也不是我們的家,我們都是被關在太陽系的囚徒,也有人說地球是唯一有生命體存在的星體。可見那時的人類多麼的愚昧和無知,宇宙的浩渺與廣闊全體人類所有的想像力加到一起都不及萬分之一。而自從大逃亡之後,我們這一支人類在阿卡迪亞星區活了下來,我們在薩德星系延續了我們的文明,那時我們發現了第一個外星智慧種族澤歌人,一開始的蜜月期一過,我們發現他們的文明程度和我們差距多個時代,這時人類的劣根性暴露無疑,一幕幕恃強凌弱的歷史再次發生,戰爭開始了。可是誰也沒想到,這場戰鬥一打就是數十年。所以說我們既是可悲的逃難者,也是無恥的入侵者!」

薩爾恩科把頭從手掌中抬了起來,輕輕的點頭,說道:「是的,我們是入侵者,這場戰鬥毫無意義,我們已經有了薩德星系最完美的星球薩佛星,為何要對薩滿星的澤歌人趕盡殺絕呢?」

「很好,這會能跟上我的思路了!」班森不知是在讚揚還是諷刺:「所以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我們是入侵者。而你縱觀人類的歷史,無不是侵略的歷史寫就的,這也許就是人類的本質吧!」

薩爾恩科這會少許平靜了些,他也慢慢明白聯隊長想要說些什麼,人類本身就不屬於這裏,能在這裏安身立命非常幸運,也許大逃亡的其他艦隊早已成為宇宙的塵埃,而活下來的人類逐漸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侵略,擴張,發展,戰爭,傾輒,鬥爭。自己做為其中的一分子也難逃人類的共同命運。

班森繼續說道:「為什麼要趕盡殺絕那是上層該考慮的,而我們做為人類的一員,數十億分之一,我們誰能逃離大勢?只能抱團取暖。你也看到了這次戰爭勝利,每個人臉上洋溢的興奮和開心。而這重大的勝利,是由你和你的隊友們造就的。是你們用生命換來的,你覺得值嗎?你們的犧牲換取了戰鬥的勝利,用十二個人的代價換取入侵的勝利,值嗎?」

薩爾恩科沉思一下,一字一頓的回答:「我覺得——不值,因為你在偷換概念,你拿人類的共同命運強加在我們個體身上,你,我,他,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們都有自己的喜怒哀樂,都有自己的選擇和夢想,都有自己的榮譽和恥辱。我不想再和你討論說那麼什麼哲學了,也不想討論這場戰爭的意義,我只想弄明白,為什麼如此的犧牲換不到應有的榮耀與殊榮,為什麼我活下來反而要成為累贅。你到底準備怎麼做?」、

班森隨手打開腕上的投影儀,一個三維影像出現在屋內,只是面部被漆黑的面罩附着,看不到面容,語氣冰冷的可怕:「逃回來的兩個小雜種,立刻讓他們消失,否則我就然你班森納吉爾消失,這件事決不能外泄。」

「喏,你看到了,這是你們第二天回來就傳下來的命令,在那天起你倆身上的體感晶片已經被我銷毀了,在若杉聯邦的記錄里,你倆已經死了。你現在多活了這麼多天,應該感謝我才是。」班森說着。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薩爾恩科反而一下平靜了下來,前幾日的迷茫爆發之後,面對現實令他的異乎尋常的冷靜。

「因為我想你告訴我那三個終極問題的答案,我老了,沒有精力去尋求了,需要有個人幫我尋找,我看過你的履歷,自幼天資聰穎,頭腦清晰,身體健碩,還有點身手。要不是在特別部隊犯了錯,也不會被發配到這裏來。我很看好你!」班森幽幽的說着:「最為重要的一點是:你的運氣也太好了些,這樣都死不了,還能找到飛船跑回來。」

「這不是我第一次經歷生死徘徊,上一次我已經看到了死神。」薩爾恩科說道。

「對,上一次也是死裏逃生,你這運氣不錯,我一看你就是個好苗子。」班森說着。

「這會你是不是該掏出本武功秘籍之類的賣給我?」薩爾恩科難得打趣著。

「武功秘籍倒是沒有,星圖倒是有一份!」班森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存儲器,遞了過去,說:「這裏面有阿卡迪亞星區的70%以上星圖,我需要你幫我做件事。」

薩爾恩科不明所以,摩挲這手裏的存儲器,不解的問道:「我真的不明白,你一會聊什麼哲學,一會又告訴我放我一馬,一會又讓我幫你做事。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哈哈哈!小薩!你真的以為你們聯隊長天天喝酒喝壞了腦子?我要你無論何時,都能問問自己的內心,你到底是誰,你要做什麼?一心想勸解你放下內心中的仇恨和不滿,因為第四小隊的犧牲已成定數,如果你一直糾結於此,就無法仰望遼闊星空。當然,如果你一定堅持要個說法我不會多說什麼,我欣賞你的執著,但並不認同。

你本身也是要被聯邦犧牲掉的,現在第二條命也等於是我給你的,所以你要幫我完成一件事。」

薩爾恩科陷入了沉思,看來對方並沒有騙他,他們小隊就是被聯邦的棄子,如同隨手扔掉的垃圾,而班森卻隱瞞不報,要讓他幫着做事。「需要我做什麼?」

「非常簡單,幫我找一個人,讓我在死之前見到她,到時候你只需要告訴我她所在位置即可,因為憑你那兩下子帶不回來她。」班森嚴肅了起來。

「如果我表面上答應你,而之後不去做怎麼辦?」薩爾恩科看着對方說道。

「不會的,你還有個叫萊爾的兄弟不是嗎?」班森冷笑的威脅著:「他其實也是死人了,但是卻還活着,就是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你這麼重感情的人,我很有把握。」

「為什麼是我?你手下那麼多人!」薩爾恩科不解。

「因為你是死人了,沒有了晶片,就是流民,要找到人不一定在若杉聯邦中。」班森答道

「幫你完成了就能放了萊爾嗎?」薩爾恩科說着。

「當然,在我死之前,如果我死之前見不到她,你的萊爾兄弟只能為我陪葬了!」班森說着:「不過最好的醫生檢查過我的身體,最起碼還有五年的時間。」

「阿卡迪亞上萬的行星,上百個的宜居行星,數百個太空基地,無數的宇航器,你讓我在五年裏幫你找到個人,那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這是不可能的!」薩爾恩科不忿道。

「你一定能完成的,我對你有信心,星海會給你指引。」班森一邊說着,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支吊墜:「這個人的所有資料都在裏面,一看你就全明白了。」

說完,班森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回頭又說道:「去吧!孩子!你開回來的那艘船已經幫你修葺好了,在基地A341庫。儘快出發吧。另外,一定要記住我的忠告:不要再糾結於那些逝去人的仇恨了。死者已矣,他們為聯邦犧牲也算死得其所。憑你很難為他們爭取到什麼!」

薩爾恩科咬緊了牙關,什麼話也沒有說,因為他知道此時無論說什麼都無關重要了,他已經成為了別人手中的棋子,除了任由擺佈,別無他法,如同風中殘葉,隨風而行。他沖着班森離去的門上狠狠一拳砸出,鈦金製成的高強度大門被砸出一個深坑,他的拳頭也滴下了鮮血。

沒走出多遠的班森聽到那沉悶的撞擊聲,嘴角不由翹起,自言自語着:「不愧是原力者啊,這還沒覺醒,就已經有了如此聲勢。去吧!去那廣闊星海中幫我找到她,也要找到問題的答案!」

還算講道義的聯隊長班森,在不久之後派遣一名親信來找薩爾,通過視頻讓薩爾恩科看了下被囚禁在密室中的萊爾,他神智還是有些不清,面對鏡頭咿咿呀呀的想表達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薩爾紅腫著雙眼,對萊爾大聲的說着:「萊爾,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可是那邊似乎沒聽懂他說什麼,只是不停的手舞足蹈,暴躁不安!

隨後那名親信帶着薩爾恩科到達飛船所在的倉庫,把已經充能完畢的宇航器交給了他,並說:「船上的食物夠你堅持一年的,飛船老是老點,動力系統沒有問題,完全可以達到第三宇宙速度,短距離的空間折躍系統也調整好了。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看到他開回來的那艘友誼號飛船,已經被修葺一新,外部更是加裝了一套合金裝甲,整個船體看上去煥然新生。二人走入倉中,內部卻沒有任何變化,聯隊長的親信主動幫薩爾恩科打開駕駛台,並牢牢的用安全帶將他固定在操作座椅上,開玩笑的說:「這次可要坐好了,這船的重力穩定系統還是太老了,不要又一次摔的粉身碎骨哦!」說完,他的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薩爾恩科等他離開飛船后,熟練的操作駕駛台的各種儀器,在發射準備完畢后,卻一下呆住了,因為他不知道目的地需要設置在哪?迷迷糊糊的交談之後,他根本無法確認何去何從?「我該去哪裏!」

思索片刻,他才下定決心----先逃離基地,再偷偷溜回來嘗試把萊爾救出來,然後我們一起去首都星薩佛要個說法,去他的人類大勢,我就是我薩爾恩科,我的弟兄不能白白犧牲,去他的幫忙找人,老子又不是私家偵探。去他的我從哪來到哪去?我就是要個說法。

想通之後,薩爾恩科急速的輸入了目的坐標,並第一時間啟動了飛船的動力系統。

飛行器倉庫的頂門已經打開,在巨大的轟鳴聲中,飛船緩緩升空,之後速度逐漸加快,飛向漆黑的夜空,飛往廣闊天空,黑夜中地面的基地輪廓漸漸模糊,就這樣薩爾恩科逃離了基地,逃離了薩滿行星。

而就在同時,第四聯隊指揮大廳中,聯隊長看着三維雷達圖,看着略顯笨拙緩緩升空的飛船,一邊冷笑一邊下達着命令:「有未經許可的飛船升空,給它來幾下。」

早已裝填完畢的對空火炮,立即開火,對着還沒脫離大氣層的友誼號激射而去。不多時,天空如同綻放的煙火一般,閃了幾下。如果不是沖着那個方向仔細去看,根本無法發現那稍縱即逝火光。

「好了,年輕人,這些煙火算我送你的最後禮物,以後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薩爾恩科。不會再有什麼第四工兵小隊,去吧!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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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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