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分針與時針

風兒捲起一陣塵土，忽然繞着洛麗塔轉了轉，又瞬間散去不見。

「啊呀！」洛麗塔突然低低地叫了一聲，閉上了秀氣的眼眸，低下頭去。

「怎麼了？洛麗塔，你沒事吧？」鄭爽心裏一驚，連忙問道。

「沒什麼，剛才風大，沙子進我眼睛裏去了。」洛麗塔閉着眼睛，顯的有些痛苦。

「沙子進眼睛了？別用手搓，眼球會受傷的！」看着洛麗塔想用手去擦拭，鄭爽連忙阻止。

「那怎麼辦？有些痛呀！」洛麗塔眼球在裏面轉動着，淚水開始不由自主地出現。

「我幫你吹吹！」鄭爽也沒辦法，只好用起眼睛進沙最常用的一招。

「呼！」用力地吹去，可洛麗塔感覺了下，依然還是有沙子在眼睛裏。

「那我再吹吹！」鄭爽鼓起腮幫子，想再幫洛麗塔吹走沙子。

「等等，還是用別的辦法吧，我有個法子！」輕輕柔柔的聲音傳來，洛麗塔閉着美麗的眼睛，說道。

「什麼辦法？」鄭爽問道。

「你用。你用。你用舌頭幫我舔舔！」話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讓鄭爽都幾乎聽不清楚。

「什麼？」鄭爽有些會意了。但那種曖昧感讓自己突然不能動彈。

「你。你用舌頭。幫我舔掉沙子。」洛麗塔聲音大了些。但依然是細不可聞。白玉般晶瑩地臉紅雲上升。簡直連脖子都要羞地通紅起來。

「哦。哦。我試試！」鄭爽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這種去掉沙子地方法。自己可從來沒試過。不過這個樣子。真地好…好曖昧啊！

「我準備好了。來吧。鄭爽哥哥！」羞怯怯地聲線。乾淨地像陽光一樣地聲音也顫抖起來。看來洛麗塔也有些難為情。

微微翻起洛麗塔略帶着青色血管地眼斂。鄭爽伸出舌頭。輕輕地在她地眼球上掃過。感覺著那眼珠兒地細膩。鄭爽幾乎不能呼吸！

這一刻只有做了錯事的風兒，委屈地在四周跳舞。看着這幸福甜蜜兩個人的影子，慢慢擁抱在一起。

「好些了沒？沙子應該出來了吧！」鄭爽喘了口氣，極力平復自己激動地心情。

「嗯，好多了，我想應該已經出了來吧！」洛麗塔也覺得剛才的動作太過曖昧了，不禁坐在地上，把修長的腿兒收起，把手臂疊在膝蓋上。然後歪著頭。帶着古怪的微笑看着鄭爽。

「哦，出來了那就好。呵呵！」鄭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陪着洛麗塔坐下。曬著明亮的陽光。

「鄭爽哥哥，你知道嗎？以前最愛我的媽媽，當我眼睛進沙地時候，她就是這樣幫我清掉的！」想起可憐的母親，洛麗塔明亮如晨星的眼眸中，又蘊釀出朦朧的氤氳。

「嗯，別傷心了！」鄭爽其實並不是個笨嘴笨舌的人，只是在這單純如一張秀美的白紙樣的女孩面前，有些傻傻地。

「看這塊手錶，媽媽送給我地手錶！上回我給你看的時候，不是壞了嗎？你再仔細看看，現在是什麼樣子！」洛麗塔解下手腕上，略有些鬆散地女式手錶，遞給鄭爽。

滿腹狐疑地接過來，鄭爽發現那手錶依然是壞的，時針和分針並在一起，指著十二點不能動彈。

「還是壞地，沒什麼特別呀！」鄭爽把手錶遞還給洛麗塔。

洛麗塔很是霸道地躺在草地上，用鄭爽的腿當做枕頭，看着手錶喃喃耳語：「起初，我也認為手錶是壞了。我去問爸爸，他說是由於裏面的機芯壞了，我去問比埃爾叔叔，他說是由於我沒有多吃蔬菜，才產生的錯覺，其實手錶沒有壞。呵呵，我知道他是騙我玩的。我又去問神父，神父說因為手錶不信仰上帝所以才壞了！炳哈，我也知道神父是在逗我開心。我再問安布羅狄，那個壞傢伙說表壞了是因為我沒有按時洗澡的原因，嘿嘿！後來，我終於明白了！鄭爽哥哥，你知道為什麼嗎？」洛麗塔的眼神明亮起來，像一團烈火在瘋狂燃燒，讓鄭爽不能再保持平靜的心情。

「為什麼？」鄭爽輕輕地反問著，看着枕在自己腿上，那漂亮的像天使一樣的洛麗塔。

「告訴你，鄭爽哥哥，為什麼這手錶不再轉動了，一直指著十二點！因為！」洛麗塔突然起身，盯着鄭爽的眼睛，彼此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呼吸印在臉龐上。

洛麗一字一句地說道：「時間停止，是因為時針喜歡上了分針，她們再也不想分開了，就如同，我喜歡上你！」

彷彿腦海中打過一道閃電，將理智和感情分開，鄭爽只覺得無數炸雷在心中炸響。怎麼也沒想到，這才十三歲的洛麗塔竟然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這樣的情話！

看着洛麗塔期盼的眼神羞紅的臉頰，深深地吸了口氣，鄭爽故做輕鬆地說道：「臭丫頭，才這麼點大就情啊愛的，等你長大些再說吧！」

比了比她的身高，鄭爽哈哈大笑。

「哼，我會涸旗長大的！會長的比埃米莉還要高，還要漂亮！」小女孩的虛榮心極度膨脹，示威似地翹了翹小巧的鼻子，在灑滿陽光的廢土坡上，來回走了幾步。

「小心些，別引到喪屍！」鄭爽隨口說了說，其實他並沒有感覺到有喪屍在靠近。

「不用擔心，如果喪屍來了，你幫我殺掉他們，把他們一個個，統統殺死！」洛麗塔在地上跳了跳，她不知道自己的話，讓鄭爽的心又**了下。

「喪屍…其實喪屍之中也有好人，他們是被迫才成為喪屍的，他們涸粕憐，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喜歡。」鄭爽緩緩說着，彷彿是為了自己的身份而申辯。

「笑話，喪屍里怎麼還有好人？他們都是要吃人肉的魔鬼！我親眼看到我的好幾個朋友，都被喪屍撲倒在地，然後將肚子咬開，活生生地掏出內臟！我的最好的朋友，她被掏出腸子的時候，還沒有死去，她的凄慘的叫聲，永遠在我的腦海里回蕩！」洛麗塔緊張地閉起了眼睛，彷彿是回到那個喪屍四處撲食人類，而人類拚命逃生的夜晚，恐怖至極的夜晚。

鄭爽無言以對，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卻又被不知情的洛麗塔一再提起，臉色也漸漸鐵青起來。

「鄭爽哥哥，你看我的媽媽，變成喪屍之後，連她最心愛的洛麗塔都不要了，每次我下去看她，她都想吃掉我，你說說看，連親生母親成為喪屍都變壞了，變的非吃人不可，這世界上怎麼可能還有好喪屍呢？如果有的話，那喪屍也是不安好心，誰知道他會打什麼主意來害人！」洛麗塔的話，一字一句都像千斤重鎚，瘋狂地錘打在鄭爽心裏，讓他的靈魂痛苦呻吟。

看着面前臉色潮紅的洛麗塔，鄭爽忽然覺得，剛剛被拉的不能再近的距離，因為人屍之間的關係，又籠上了一層無法溝通的隔閡。這層彷彿只是一層輕輕一下便能刺破的隔閡，卻又好像是萬丈深淵，根本無法跨越。

「我最恨喪屍了，都是他們的錯，都是他們搶了我們人類的地方，害得我們要住在地下，像老鼠一樣！還把我最親愛的媽媽變成了只知道吃人的喪屍，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把所有的喪屍，統統殺死！把他們徹底趕進地獄！」洛麗塔發泄似地用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看着它遠遠地飛走，掉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埃。

「夠了！你別說了！」鄭爽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地怒吼著，把洛麗塔嚇的不知所措。

「鄭爽哥哥，怎麼了？我只是罵那些壞壞的喪屍！」洛麗塔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她只是罵那些該死的，吃人的喪屍而已，怎麼鄭爽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怒髮衝冠？

「沒什麼，不要罵了，我們回去吧！」鄭爽像陷入傾雪的窒息里，根本呼吸不了，胸口隱隱做痛。

「好吧，我們回去吧！」洛麗塔很乖巧地回答著，生怕自己又說錯什麼，害的鄭爽生氣。可是一轉身，洛麗塔被一個石頭絆了一下，踉踉嗆嗆地摔倒在地，那摔倒和呼痛聲，讓氣沖沖的鄭爽又回過頭來，一個箭步衝到洛麗塔的面前，抱着她，關切地問道：「怎麼摔跤了？要小心些！」

洛麗塔揚起頭，其實這一跤摔的並不重，但看到鄭爽眼裏的神情，又忍不住痴迷起來。

她和鄭爽離的那麼近，近得腦拼到鄭爽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他的眼睛是純黑的，就像一潭幽深無比的泉水，然而在這幽深的黑色泉水裏，卻浮動着淡淡的光。鄭爽的眼神是如此的孤獨而渴望，彷彿一個孤身走了很久很久的人，始終找不到家的方向。

陽光照着鄭爽俊朗的臉上，洋溢着生命的美好與憧憬，可洛麗塔總覺得一種憂鬱糾結的氣質，就潛藏在他的眉宇之中，洛麗塔雖然年紀還小，但對於這種孤獨憂鬱的氣質，反而比年長的人感受的更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