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兩個戲子
中衡略顯不悅的皺了下眉，然後展顏道：「我是見你資質難得，所以才動了憐才之心，你這小傢伙不但疑心重還頗有定力，面對如此大的誘惑仍能保持審慎之心，這倒讓我有意外之喜了，很好！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這裏比不得外面，在這裏殺個人跟殺條狗沒什麼區別，你不要拿外面那一套在此行事，你這是遇到我了，要是換做別人，你的小命可能就沒了。」
「多謝前輩指教。」尋易順口改了稱呼，神情顯出了幾分尊敬之意。
「好，那你就先跟着我吧。」中衡頷首微笑，看起來是對尋易的態度很滿意，他轉頭看了一下兩邊的高山，道：「萬合靈草生於山穴之中，不妨在這裏碰碰運氣吧，我可要把話說在前頭，這種靈草是可遇不可求的，我雖愛惜你的資質，但也不能為你特意去尋找這靈草，因為那可能一輩子也找不到，只能隨緣。」他說着以靈力幻化出一株狀若竹蓀的靈草。
尋易凝神注視着那靈草，腦中迅速搜索著蘇婉給他的那份靈草圖錄。
中衡解釋道：「五千年以上的靈草就是雙株並生了，萬年可生出幼株，煉製你所需的丹藥用這三千年的就足以了。」
「好，我記下了。」尋易點點頭，眼中閃出渴望的光芒，他還真從那份圖錄中找到了這種靈草，圖錄中的名字是縫筋玉線菇，其乃是療傷聖品，不過只對軀體之傷有奇效，尋易雖沒怎麼鑽研煉丹之學，但畢竟是從玄方派出來的，療體之草不入療氣之方這個道理還是懂的，當然體氣雙補的靈草也是有的，但縫筋玉線菇不在此列，蘇婉的圖錄中明確指出了它只有療體之效，有了這個認識打底，他可以進一步確認中衡沒安好心了。
中衡是萬萬不會想到這小傢伙能有此見識的，若非前幾天走了大運在這裏偶然發現了一株，連他也不信這種靈草還存於世間。他也是出自以煉丹見長的門派，對這種靈草了解的比蘇婉更多些，所以沒敢輕舉妄動，這並非是說他在煉丹造詣上高於蘇婉，只因縫筋玉線菇只產於七荒凶地，蒲雲洲的煉丹界對其自然了解更詳盡些。
中衡城府也不淺，而且很有耐心，發現縫筋玉線菇的地方在左側的一個山谷中，他卻帶着尋易先從右邊的山區找起，一邊找還一邊像模像樣的詢問著尋易以前的狀況，擺出一副真心收徒的樣子。
一天後，二人找遍了右邊的山區，中衡帶着尋易開始了對左邊一片山區的搜索。
尋易雖猜不出他在跟自己玩什麼把戲，倒也一點不着急，心中反而還有點期待的小興奮，這人既然拿縫筋玉線菇說事兒，那說不准他的圖謀真與這靈草有關，尋易現在對什麼靈草都沒太大興趣，但也不排斥見一見這療傷聖品，讓他感興趣是中衡要怎麼利用他，反正想跑也跑不了，老天要讓他死在這裏他樂得接受。
在左邊的群山中又尋找了一天，中衡略顯失望的對尋易道：「看來這裏是沒有了。」
尋易強作笑顏道：「您都說這靈草是可遇不可求的了，哪會那麼巧剛想找就能找到呢，我不會有那麼大福氣的。」
中衡欣慰道：「你能這麼想很好，走，去那邊看看，然後咱們就走。」他指了指前方一處亂石叢生的山谷。
二人搜尋到山谷左側的中間位置時，中衡忽然停了下來，臉上顯出難以置信之色。
尋易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見那裏的石壁前交錯聳立着三道如立錐的岩體，高得有十幾丈，矮得不足六丈，用神識可以查探到三道岩體後面的山壁上有個丈許高的洞穴，尋易剛要用神識朝裏面查探時，被中衡及時制止了。
「不要輕舉妄動，退後。」
二人退出十幾丈停下來時，中衡的神色已經由難以置信變成了驚喜，他以神念道：「你小子這福運真是好得讓我都沒法相信，你看！」他用神念傳給了尋易一幅圖影，那是從他剛才站立的位置穿過三道岩體的縫隙所看到的洞中景象。山洞很深，在近兩百丈處的右側洞壁上赫然就有一株寸許高的縫筋玉線菇！
進入山洞六七丈就漆黑一團了，單憑目力的話以尋易現今的修為最多能看進去三十來丈，對方能看到如此之深其修為當在元嬰中期附近了。
尋易努力作出喜難自勝的樣子，好像都說不出話了。
中衡等他平靜了一點才道：「別高興太早，靈草還沒到手呢。」
「此話怎講？」尋易有點急不可耐的問。
中衡望着洞穴方向沉吟了一會，然後輕輕搖了搖頭，道：「咱們三年之後再來吧。」
尋易着急道：「為什麼要等上三年？」
中衡笑了笑道：「先離開這裏再說吧，免得被別人發現了。」
尋易不甘心道：「你倒是先跟我說個明白呀。」
中衡有些無奈的揮手打出一座藏形法陣，然後才道：「你是有所不知，這種靈草很可能會有碧眼蛛守護，我剛才雖沒發現其蹤跡，但不能不防。」
「這種碧眼蛛很難對付？前輩也降伏不了它？」尋易皺緊眉頭問。
中衡淡然道：「這種靈蛛要說厲害那的確厲害，可要想對付它也不難。」
「這麼說前輩是有辦法對付它的？」尋易兩眼放光的問。
中衡含笑點點頭，道：「辦法很簡單，三年之後我會告訴你。」
尋易咧嘴道：「為什麼非要等三年呀？是要準備對付靈蛛的法器嗎？我怕耽擱久了靈草會被別人採去。」
中衡露出一絲苦笑，隨即又神情篤定的溫言勸慰道：「這裏窮山惡水的，應該沒人會在此停留，放心吧，你的靈草丟不了。」
尋易心裏暗罵這人可真夠能演戲的，他只得跟着演下去道：「您要不把話說明白，我非憋出病來不可，您就告訴我為什麼要等三年吧，我真是恨不得能立刻把靈草採到手。」
中衡為難的輕嘆一聲道：「我現在說了反倒不好了，如果三年內靈草真被人采走了，你也別怪我，只能說是你福氣未足，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