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期而至
內存條，單單作為機箱裏的一個零配件，是一個完全沒有必要在主流媒體做廣告的產品。所以特斯拉金條的廣告只出現在中海市場以及各大IT網站，就連京都以外的宣傳費，也就各自給嘉明和興盛50萬了事。把這玩意放在一個普通老百姓面前，他也不知道是幹啥用的。所以，除了各大IT賣場，以及特斯拉位於中關村的幾個專櫃，金條，是不會出現在西單以及尚海南京西路旗艦店的。午後一點，中海電子市場。丁濤仔細的數着手裏的單據，一絲不苟的樣子讓附近的櫃枱小妹看得神暈目眩。「賣完了？」這時，文貞文拿着公文包走了過來，「剛去趟銀行辦事，順道過來看看。」數完了最後一張單據，丁濤才鬆了一口氣，把單據遞給文貞文，說：「四千多條，除了兩百條咱們自己留着賣，全部出完了，下班之前注意下款項到賬情況！」文貞文接過單據，臉上無喜無悲。「嘉明和興盛的貨都提走了。」丁濤點點頭：「物流部吳聞運經理剛打來電話，一萬五千條已經全部交貨。」文貞文嘆了口氣，自嘲的說道：「挺好，算是回了點本。」「貞文阿姨，賠了多少？」丁濤想起這一上午接到的電話，桂路陽，施明，甚至就連剛到美利堅的劉聰，都打來了問詢電話。相比於TPOD，特斯拉所有人更關心的其實是這個內存條。花了那麼大代價，引進技術，購買設備，改造廠房。然而，自從九月份試生產幾次變成合格之後，就一直是合格、合格、合格！良品率一直沒有任何上升的跡象。施明就差住在SMT車間里了，桂路陽每天把裝配流水線上最優秀的員工調過去接受培訓，留下來的不少，淘汰的更多。廠房門口，那個大大的粉碎機從早開到晚，連拆板顆粒都不要，就是為了不允許特斯拉生產任何的殘次品進入市場！丁濤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大陸企業沒人做這個了，國企不屑做，民營賠不起！「第一批四星、現代顆粒已經全部用完，至於賠了多少……」文貞文低頭默默算了一下，才說道：「不算人工成本的話，兩千萬不到吧！」丁濤聽得心裏一緊，隨即苦笑的搖搖頭。文貞文想了一下，非常正式的對丁濤說道：「丁經理，我和桂廠長商量了一下，考慮到和碩過來的熟練技工都是生產主板的，所以之前算是我們給施明適應的時間，明天爾必達顆粒就會到貨，你需要給他一個時間，如果到時候他要是再達不到要求…..」「一個星期！」丁濤咬牙說道，「我會跟他說，要是再提升不了，換個能做到的人上！」文貞文點點頭，看着旁邊忙碌的特斯拉夥計，笑道：「走吧，貨都出完了，你還呆在這幹啥？當夥計上癮了？」
丁濤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跟其他夥計打聲招呼，剛想走出櫃枱，突然被一個聲音打斷了步伐。「大姐，這家櫃枱東西死貴死貴的，您跟我走，保證攢一台主機要比這裏便宜個四五百塊錢！」洪亮的聲音響起，不光是黃金六號櫃枱，就連附近的幾個櫃枱的鋪上夥計都停住了動作，驚訝的看着拉客仔老水。丁濤頓住了，不光是他，兩個理貨的和正在招待一位中年婦女的特斯拉夥計全頓住了。搶客？在特斯拉櫃枱？兩個理貨夥計先是驚訝的往櫃枱外看了一眼，隨後就不聲不響的脫下特斯拉制服外套，小心翼翼的放在一邊，剛想挽起袖子向外走去，就被丁濤攔住了。「大姐。」特斯拉銷售夥計微笑着說道，彷彿沒有看到老水一樣，「特斯拉不提供攢機服務，如果您覺得這裏的金條貴，可以去別的櫃枱，他們大概能便宜個十塊錢左右。」銷售夥計隨意的指了指附近的幾個櫃枱，「您放心，特斯拉金條沒有假貨，誰家賣的便宜，大膽買就是了。」中年女人看着老水身後越聚越多的拉客仔，猶豫了一下，從隨身的包里掏出幾張打印紙，附近看熱鬧的鋪商夥計們望過去，都看見了幾個醒目的粗體字——中關村防騙指南。頓時，所有看到這幾個字的人心裏五味陳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仔細的看了一遍複印紙，婦女優雅的對着特斯拉夥計說道：「小夥子，你們特斯拉就沒有再貴點的主機嗎？」「阿姨，中塔機箱是可以提供訂製服務的，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帶您去十一通道，在那邊為您提供服務。」「那就走吧。」中年婦女揚揚手中的複印紙，笑着說道：「怕被騙就買特斯拉，多花錢買個省心，你說是不是！」「您說的是！」夥計回頭和丁濤打個招呼，隨即就出了櫃枱，帶着婦女向十一通道走去，「不過阿姨，剛才我給您指的都是良心商家，如果想少花錢不被騙還是可以做到的。」中年婦女聞言就笑笑，沒有說話，只是跟着夥計慢慢走着，對於身後劍拔弩張的局勢彷彿沒有看到一樣。看到他們消失在通道口，兩個夥計連忙走上來，「經理？」丁濤再次搖搖頭，右手卻緊緊拉住了馬上要暴走的文貞文，有點頭大的說道：「貞文阿姨，您先回去，這裏交給我好嗎？」他知道，這位彪悍的大姐是真敢沖向那十幾個大老爺們的。「丁濤，經理才當了多久，你怎麼越來越慫了？」文貞文怒視着。「是老闆！」丁濤苦笑的解釋道：「老闆不讓動！」「哼！」文貞文拍開了丁濤的手，狠狠的瞪了老水等人一眼，才轉身走開。丁濤鬆了一口氣，才緩緩的走到老水一眾人身前。「我給你們兩天時間，隨便拉，隨便搶，能掙多少掙多少！」丁濤深沉的看着老水，輕輕的拍着他的臉蛋，「兩天後，無論是在中海還是淀海西路，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後果自負！」說完，丁濤就轉身向文貞文離開方向走去。兩天……老水轉過頭，苦笑的看着一群鵬程旗下的拉客仔，兩天裏鵬程要是沒什麼動作，他們真的是呆不下去了！掙誰的錢，辦誰的事，我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