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不當也得當了

有一點，一直是萬和安疑惑的事情，那就是他的老闆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能讓島國人那麼聽話？他問過的丁濤，問過文貞文，不過好像所有人都一臉忌諱莫深的樣子，和他說話的時候，都在強忍着什麼情緒像的。什麼類似『樂視』的東西？那不就是做內衣的品牌嗎？聽說在歐美國家賣的很好！……………………2001年，4月1日。「下面是一組財經新聞：神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李博維昨日表示：神舟科技不會受重大事務影響，公司第一季度未經審計財報會在最快時間內發佈。」「本台消息，神舟科技董事長趙宋一行昨日在京城市府，就神舟科技股權變更的重大事項向市領導進行了專題彙報，並獲取支持。同日下午，神舟科技商務代表團與種花電信旗下子公司進行了會談，據神舟科技新聞發言人表示：引入全新的投資者是公司成立之初就在佈局的戰略，但是由於對神舟上市後市值增幅估計的不足，會對此次股權變更造成一定的影響，公司董事長趙宋表示，會在自己的股權上進行一定的妥協，但是需要董事會的表決同意。」「本台消息：由於重大投資事項，深市長城開發科技股份有限公司（000021）在昨日下午，宣佈停牌。業內人士表示，此事項可能和神舟科技有關，受供應鏈建設緩慢的影響，神舟科技第一款PC產品已經連續跳票，深科技背後龐大的電腦零配件資源正是神舟科技所需要的。」「……………」「啪!」眼眶深陷的馬老闆拍了一下車裏的廣播開關，車廂里瞬間安靜下來。向右打動方向盤，在海鳥大廈保安的指揮下，馬老闆在地面停車場停好心愛的法拉—夏利。身穿阿瑪尼，手拿翻蓋機，腰間別着三個BB機，身上還背着帆布包，馬老闆站在車前，順着一條和中關村大街交叉的小路向西看去，那裏，頂好大廈已經進入了收官階段，他有預感，等到頂好開業，這條小路絕對是一件麻煩事。「管我什麼事？」馬老闆撇撇嘴，又看了一眼幾個手拿對講機，鬼鬼祟祟的拉客仔，「只要不影響我掙錢就好。」這年頭，說啥都沒用，錢才是真理。就好像在海鳥的鋪商們，都知道因為沒有拉客仔加上高檔安心的購物環境，中海生意越來越好，但是他們敢在海鳥不用拉客仔嗎？你不用，別人用，你不騙，別人騙，用更低的價格，早晚把客源給你搶光了！就連中關村商會會長、海鳥老總，面對一個月連續三期走鬼事件、一群傾家蕩產小鋪商的哭訴，都能毫無感情地說出：「我只管租櫃枱，其他事跟我們毫無關係！」可以想見，這裏的經商環境惡劣到何種地步！「這才是我發揮的地方！」馬老闆拍拍帆布包，笑呵呵的向員工通道走去。中海，不去也罷！……………十分鐘后，海鳥六層，鏗仁公司櫃枱。同時，這裏也是華石筆記本特約維修站，沒什麼奇怪，在PC領域，售後外包的情況十分常見。淫邪的盯着一個長腿美女看了一會，馬老闆百無聊賴地站在一邊，等待長腿美女離開——他和鏗仁公司的交易是不能讓顧客的看見的。「兄弟~」看見旁邊櫃枱一個年輕人在夥計的幫助下，正組裝着電腦，馬老闆湊上前去，笑呵呵地說道：「玩家國度的兼容性問題在村裏都傳遍了，你這不擔心嗎？」「呵呵~」小年輕撇了他一眼，跟看傻子像的，「傳遍什麼？哪個傻子花高價買玩家國度主板，配灣灣系廉價內存？」「呃~」馬老闆一時無語。一旁的夥計冷冷的看他一眼，沒有說話，按下光碟機鍵，把一張沒有任何信息的光碟拿出來，裝進光碟袋裏，遞給小年輕。「兄弟，裏面的一些常用軟件自己回去看需要裝。」「謝了，浩哥！」小年輕笑嘻嘻的接過，隨後操作起新裝的電腦。只見他熟練的打開瀏覽器，一個導航網站出現在他的眼前。馬老闆看着地址欄上.fm366.的字眼，忍不住又問了一句，「我說夥計，怎麼現在電子市場里的系統盤全是集成這個網站？」「怎麼馬老闆？」夥計一臉譏笑的看着馬老闆，他是興盛的夥計，在村裏可沒什麼需要他們公司顧及的人物，「去工商點我們去？或者特斯拉？說我們用盜版盤？」「哪裏哪裏……不敢不敢！」馬老闆訕笑道，他知道，前腳去點，後腳都不用特斯拉和興盛出面，整個中關村的人就能生撕了他。

不再這裏自找沒趣，馬老闆又回到了鏗仁櫃枱，那個長腿美女的事情已經處理到尾聲。「龍小姐，經過檢測，是CPU出現了問題，這種情況很少見，由於您的筆記本處在保修期，所以我們為您免費更換。」龍曉曉瞪了旁邊那個猥瑣的人一眼，轉過頭，笑着問道：「謝謝，今天能拿到嗎？」鏗仁負責人搖搖頭：「不好意思，龍小姐，需要調貨，請您留下電話，等我們維修完畢就通知您。」「好吧~」龍曉曉無奈的在維修單上籤下名字，「那我就等你們電話。」再次瞪了旁邊人一眼，龍曉曉才轉身離開。…………….「老韓，貨來啦！」等龍曉曉走遠，馬老闆才走上前去，把帆布包放在櫃枱上，笑着說道：「40個。」從帆布包拿出一個測試CPU，鏗仁公司老韓無所謂的問道，「今天什麼價？」馬老闆掃了眼四周，偷偷地比劃了一下手指。老韓點點頭，這個價格給剛才那個女孩換上這玩意，能從公司摳來小一千。「放着吧，晚兩天結賬。」「哎！」有時候倒霉的事情總是會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所以世上總是有不幸的人一輩子都過得不順利，而那些幸運的人卻一輩子過得很幸福。龍曉曉……的電腦，可能就像那樣的一個人！…………………同一時間，京大博得酒店。圓圓抱着一堆資料來到了酒店大堂咖啡廳，芳姐正在那裏悠閑地喝着卡布奇諾。「姐，趙宋很忙，如果想提前見面，只有今天半夜了。」說完這句話，圓圓才坐在了芳姐對面。「聯繫上了？」圓圓點頭說：「是他助理打的電話，他還在向相關領導彙報工作。」芳姐笑了，「看來，他之前真沒跟領導們溝通過，這小子可算為他的年輕付出代價了！」圓圓抿抿嘴，沒有多說什麼，臉上不時閃過一絲擔心的神色。「瞎擔心什麼呢？」看着圓圓的樣子，芳姐伸出手指沖她虛點兩下，笑道：「除了他自己，沒人吃虧。可以說，皆大歡喜！」「姐。」圓圓疑惑的問道：「為什麼趙宋非得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整到一塊？」「股價太高了！」芳姐一臉睿智地說：「他用了一些手段，發現降不下來，索性趁現在還算低點的時候，完成最後的佈局，否則……」說道這裏，芳姐搖搖頭，突然轉移了話題，「今天早上，深市質檢局突然在華強北沒收了幾個櫃枱的玩家國度主板。」圓圓聞言猛的皺起眉頭，幾個月的歷練，讓她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小村姑了，從隨身包里拿出手機放在手裏，一邊看着芳姐。「別擔心。」芳姐笑道，「你二叔他們直接點了幾十個玩水路的櫃枱，工商局突擊，一些人損失慘重。」華強北一群玩水路的祖宗，突然有了正式的身份，正規的工廠，穩定的供貨合同，特斯拉，神舟科技，長城集團，兩家上市公司一家明星企業都是他們的客戶！他們控制了黑片的來源，還在打白片的主意，最關鍵的，全是合法的！現在，有人敢跟他們的祖宗特斯拉玩陰的，反應最快的，第一個炸毛的就是他們！「那些都是小嘍啰，他們身後扯不開那些彎彎廠家！」圓圓看着芳姐，接着問，「咱們集團沒有做什麼嗎？」「圓圓。」芳姐目光灼灼的看着圓圓，「在來長城之前，我是正C級！」你想說什麼？圓圓一臉懵逼的看着芳姐，此時，她突然把自己帶入了趙宋的思維，你想說你現在不是C了嗎？「那是種花家首富！」芳姐無悲無喜，「官場上有個傳言，上級領導跟首富談國家政策，首富談半導體；上級領導跟首富談經濟，首富談半導體；上級領導跟首富談民營企業，首富還在談半導體！」「所以呢？」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讓媛媛越來越疑惑。

「所以，大家都看清首富是什麼水平了。」「噗嗤~」圓圓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還有傳言，你要聽嗎？」芳姐一臉平靜的看着笑起來了圓圓。圓圓收起笑容，點點頭。「從趙宋創業開始，所有對他平等對待的合作夥伴，全部是受益的，而且受益最大的是……」是地方唄，圓圓當然明白方姐的意思，她沒有做任何回應，反而是搖搖頭，一臉拒絕的模樣說：「姐，拋開我們倆人之間的關係，趙宋已經幫我夠多了，我不會再求他去做什麼！」「圓圓，這些天，趙宋曾經向某位領導承諾，神州科技如果能配合中興集團上小靈通項目，相關配套產業鏈，至少能誕生百位億萬富翁。」芳姐一臉焦急的說道，「別人說話要打着折停，趙宋的話，你得翻著倍聽！」「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產業鏈？」芳姐着重的強調到，「中興的工廠在深市，神舟要深化它的供應鏈，深市完全能滿足它的要求，光是這些，就不止100家企業了。圓圓，新硬碟公司的股東里，可以有文化，可以有神舟，當然有特斯拉更好，但是，必須讓趙宋個人入股！」「為什麼？」圓圓的疑惑越來越深，「為什麼一定要他個人如果？」「因為硬碟公司如果真要搞研發……」芳姐頓了一下，才接着輕輕地說：「得要個傻子站在它身後支持他！」「他不是傻子！」圓圓『噌~』的一聲站起身大聲喊道，引起了咖啡廳所有人的注意。歉意的向四周笑笑，圓圓俯下身瞪着她的主管領導，輕聲說道：「他不是傻子！首富如果是傻子，你們是什麼東西？」說完，圓圓拿起隨身包，連資料都不要了，「噔噔~」的離去，半路上，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睛慢慢地紅了起來。卡座里的芳姐看着她的背影，張了張嘴，隨即苦笑的放下伸出去的手。「傻子」從她嘴裏出來，何嘗不是一個褒義詞！一個特斯拉能把京城的機械、集成電路等相關產業帶的風生水起，一個趙宋呢？要知道，在上面的文件里，種花家一共規劃了四個集成電路產業中心，深市也是其中一個！把趙宋引過來，特斯拉在深市碰到的破事，連發生都不會發生！有些人再等這位年輕的首富犯錯，覺得一個錯誤就能把他打回原形，但是他們萬萬不會想到，有些人已經給了他犯錯的機會，他們願意等待這個奇葩成長起來。殺豬榜馬上又要發佈了，那玩意殺的是豬，打的是一些人的臉，突然冒出一個可以聚光燈照，放大鏡看的首富，何嘗不是一件漲臉的事！…………………深夜，一輛平治緩緩的從酒仙橋路轉到京密路上，然後平穩的行駛着。一道道路燈閃過，坐在後座上的趙宋疲憊的閉上眼睛。「還是想簡單了~」心裏嘆了口氣，趙宋腦袋裏快速的轉動，如果不是UT斯達康不開放空中介面，他根本就不會參合這種麻煩事裏去，結果落得很多人的埋怨。埋怨，又可以說是教導。趙宋憑着他最大的人生經驗，能發現那些領導真的在教他：提前佈局，提前溝通，更能利益最大化。「但是真提前不了啊！」趙宋拍拍腦袋。中興公司小靈通項目組第一場實驗局，歷經4、5個月，已經在北海全面落後UT斯達康和朗訊公司！「趙宋，圓圓剛才來電話，取消了今晚的會面。」這時，坐在副駕的廖櫻竹打破了車廂里的安靜。「嗯。」趙宋沒有在意，「櫻竹，訂機票，明天去北海。」說完，趙宋沉吟一下，「以神舟科技股份公司總裁辦的身份，通知北海相關領導以及中興公司！」「老闆！」廖櫻竹轉過頭，驚訝的看着趙宋，換了一種稱呼道：「市場上的流言越來越多，已經有人開始用你的年齡和特斯拉的成立時間做文章了！」「讓他們鬧去！」趙宋看着窗外，喃喃自語道：「現在，神舟最重要！」一堆人在看着他呢，無數企業已經被折騰的炸起來，神舟，不能停，這個首富，不當也得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