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間百態

京都清晨，下溝村，薄霧、炊煙。治安崗亭里，呂叔按點打開了收音機。「京都人民廣播電台，現在是早上7點……」「連順，下班吃飯了。」「汪~」崗亭外，值了一夜班的老軍犬連順抖了抖身子，向小廣場跑去。廣場一側的水龍頭處，趙宋一臉睡意的刷著牙。「汪~」連順的叫聲把趙宋從失神中叫了回來，從兜里掏出一根火腿腸遞了過去。「汪~」連順用頭頂了趙宋一下，才叼起火腿腸跑回治安崗亭。呂叔笑罵道：「老饞鬼！」「汪~」連順熟練的撕開火腿腸，歡快的吃起早飯。用涼水洗了把臉，趙宋回復清明，看了眼不遠處的垃圾堆，實在影響觀瞻，是得想個辦法解決了。休閑會所現在的經營狀態越來越好，初步算下來，光是賣咖啡、飲料、零食的收入都快趕上會員費了。趙宋可不想因小失大。「小雨早。」這是睡意朦朧的小雨拿着洗漱用品走了處來。兩眼無神，點點頭。「小雨，會所里一個人還忙的過來嗎？」小雨回過神來，連忙點頭。看着小雨的黑眼圈，趙宋啞然失笑：「都累成這樣了，我問問學生會的學長，看看有沒有不反感來這裏兼職的同學。」一通亂七八糟的比劃，時間還不短。趙宋懵逼的看着，然後點點頭：「嗯，你說的很好，去洗漱去。」趙宋揉揉小雨的頭，轉身就向休閑會所走去，臭丫頭，接着糊弄我吧。休閑會所是24小時開業的，只不過到了深夜11點，熬夜的學長們會把門從裏面反鎖。趙宋毫不擔心夜晚會所里出什麼事，房間南北分別一排大落地窗，每個窗戶旁邊都醒目的掛着安全錘，吧枱上的警報按鈕直接連到呂叔的治安崗亭。用鑰匙打開大門，空曠的大屋裏零零散散的坐着幾個學生，有的仍舊在奮筆疾書，有的攤在沙發上昏睡。從吧枱拿出一件毛毯，給一個捲縮在沙發上的學姐蓋上。接着，趙宋走到一個奮筆疾書的學長面前。京機院的學生會完全是一個奇葩存在，把**鬥爭演繹的淋漓盡致。但還是有一些做事的人，眼前的杜學長就是其中一位。杜學長最後仔細檢查了一遍論文的錯別字，合上筆記本，笑着對趙宋說道：「趙老闆，這麼早來找我不是來催費的吧？我可不差你會員費。」趙宋笑着搖頭，說道：「杜哥，會所該招服務員了。」「勤工儉學？」趙宋點頭道：「學校默許會所的開放，咱也算投桃報李一把。」「切~」杜學長不屑的說道：「學校巴不得你能再省出個自習室呢。」「怎麼說都是一個學校的，如果有人不介意麵子問題，麻煩杜哥幫忙找幾個。」「面子比完成學業重要？在你這干，比去外面發傳單好的多！咱們學校……」杜學長搖搖頭不想再說什麼。「那就麻煩杜哥了，看看能不能找三個同學，我覺得小雨會說話，不能讓她在這裏耗著了。」杜學長詭異的看着趙宋，好久才問道：「你不知道？」「我該知道什麼？」「小雨當然會說話，我們會所所有人都知道。」趙宋仔細想想，自己那天和小雨交流無果，自以為是的這麼認為，文阿姨也沒說破。「好吧，杜哥，我自以為是了，我從來沒聽過她說話。」杜學長瞭然的點點頭，說：「那你勸她的時候，也說說她，能不能正常點說話。」「怎麼不正常了？」杜學長坐直身體，清了下嗓子，學着女人的聲音說道：「傻逼！」「孫子，你丫是不是找捅！」說完杜學長尷尬的笑了下：「你也知道，會員們沒什麼惡意，就是小雨實在可愛，忍不住調侃一下。」趙宋點點頭，行屍走肉般的走出會所。碰到洗漱完畢的小雨，也只是麻木的點點頭。

小雨在趙宋身後使勁搖着手，直到他消失不見。皺皺眉，走進會所便看見杜學長心虛的眼神。走過去，小雨惡狠狠地說：「孫子兒，你丫是不是找捅？」………踩着鈴聲，趙宋走進教室。小勇沒有佔到桌，和小燕可憐兮兮的坐在後排，趙宋無奈的坐到他身邊。講台上的老師已經就位，還是那個聲音跟蚊子叫一樣的老師。趙宋詢問過坐在後面的同學，當這個老師心情不好，聲音在最低檔的時候，大多數人都聽不見，而不是聽不清。「趙宋，一會班會，咱們朱班和隔壁的彤彤班長特意囑咐我要你留下。」「什麼事？」「春遊吧，會計系兩個班意見有點不一致。」「那就分開游唄，跟我有啥關係，我又不去。」李勇無奈道：「你就留下吧，要不倆班長又埋怨我。」聳聳肩，趙宋看下錶，上課已經過了5分鐘了，台上的女講師正在埋頭看課本，嘴巴輕微的動着。疑惑的看向小勇，問：「講課呢？」小勇一臉茫然的看着前方，小燕苦笑的說道：「看樣子像是講課了！」「我C！」趙宋捲起教材想砸過去，想了想，推開桌子就走。「嘩啦啦~」巨大的噪音，把全班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趙宋無視所有人的目光，徑直走向大門。「嘣！」老子不想怨別人，但是前世就是你這個剛畢業的小娘們，讓老子徹底對專業課失去了興趣。老子戰戰兢兢了大半年，如今在校園也青春年少一會。…………事情連奪浪花都沒有掀起來，郭主任說了趙宋一句「不成熟」，趙宋虛心接受。另一個後果就是班會提前了。很和諧的班會，沒什麼唇槍舌劍，勾心鬥角的，最後在兩位班長的說服下，集體同意了春遊的地點放在「八大處」。趙宋很欣慰，大學生就該這樣，存同求異，有其他心思放到社會上使去。然後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臨散會前，有人說話了。「等一下，班長。」是會一班張濤。「有兩個問題想問下趙宋。一個是優秀學生的事，希望他能和大家交流下經驗，另一個，趙宋平時和咱們會計系的同學少有交往，希望他能說一下原因。」彤彤怒了，「張濤，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她和朱班留下趙宋，就是為了讓他慢慢融入集體，如今張濤這麼一說，完全算是撕破臉了。畢業十五年，又回到了這裏，趙宋慢慢的站起身，緩緩的向講台走去，巧合的是，正好十五步。「張…」趙宋停頓一下，這位趙宋曾叫了整整四年哥。「張濤同學，第一個問題，我不回答，有意見可以和學校提。第二個問題就更簡單了，開學八個月了，你因為女朋友打了兩次群架吧？請了兩頓飯，就不管了？鄧文武手疼了一個月，呂超三百多的眼鏡碎了，管了嗎？你嘴裏的兄弟義氣就是這樣」趙宋指了指旁邊的女學生，「你女朋友吧？外班的學生陪你佔着前排座，你的好兄弟們坐後面使勁聽？都說一顆老鼠屎，壞了整鍋湯，咱們會計系奇葩的有好幾個老鼠屎！」NMB老子當了你四年小弟，端茶倒水，買煙送女朋友，連腳都給你洗過，NMB老子那會真想當你一輩子小弟，老子臨畢業前找個媳婦，就來了一句：「趙宋你變了。」NMB就和一幫子人再也不理我了。老子變成廢物是老子自己的錯，怨不得誰，但老子就是小心眼子。老子今天罵死你們：「才開學多久，會計系才六十多個人，三派十六幫了吧？你們是玩笑傲江湖還是玩聯合國呢？咱們大多數同學都是好的，心思被幾顆老鼠屎忽悠歪了，想知道原因？我告訴你原因，我想離你們遠點，好讓你沒臉跟我搶前排座。兄弟義氣能幫我找工作？你們自己的愛恨情仇能幫我找對象？」趙宋走到了門口，最後說道：「如果我被套了麻袋，那我就報警，咱們社會手段社會決！」「砰！」趙宋臨走時還是心虛了。彤彤聽的酣暢淋漓，一股尿意差點湧出……人間百態，沒有好壞。總資產：恨意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