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唱！

如果出問題，趙宋首先想到的是矽谷，也不會是太平洋。那個吳經理，是把趙宋哄得最舒服的一個。「什麼情況？」「他們把硬碟壞道屏蔽了，從早上到現在，我一共拆了他們組裝的25台二手主機，所有的壞道全在臨界點。」「什麼意思？」趙宋當然知道硬碟壞道，誰家的電腦用的時間長了都有壞道，壞道多了連繫統都啟動不起來，更何況通過拷機了。「現在用沒事，拷機也沒事，時間稍微長點，再多一兩個硬碟就廢了。」趙宋皺眉，從抽屜里拿出組裝合同，剛想翻找，丁濤說：「老闆，別找了，合同規定了通過拷機….」「太平洋怎麼說的？」丁濤低下頭，「按合同辦事。」趙宋拿起電話打給吳經理。「吳經理，二手主機硬碟的事情，您知道嗎？」吳經理沉默很長時間，才說：「趙宋啊，行業里都這樣，只要過了拷機，用上兩三個月完全沒有問題，到時候客戶換新的，又是一筆進項。」趙宋被氣樂了，「吳經理，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特斯拉整機質保一年！」又是很長時間的沉默，「趙宋，這事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咱們….還是按合同辦事。」「吳經理，當初您讓我在太平洋一層開個形象店，不就是因為特斯拉牌子好聽，還有點名氣嗎？如今，你們怎麼能做砸牌子的事？」「咔噠！」趙宋一臉陰沉的放下手機。「老闆，」劉聰說：「剛才問了一下太平洋的朋友，他們從來沒有在鋪商那裏調過硬碟，我估計全是庫存貨。」「按合同辦事、按合同辦事、按合同辦事。」趙宋拿出太平洋櫃枱租賃合同，一遍翻找，一遍嘀咕，這是一份臨時準備的合同，當初趙宋的目標是二樓的櫃枱，而不是一樓的形象店，本着相互信任，吳經理當初直接拿着範本簽的。突然，趙宋眼前一亮。興奮的一拍桌子，「就按合同辦事！爺們奈何不了下溝村那狗爺倆，要是奈何不了你，老子就算白浪費了在中關村送出去那麼多的錢！」給洪隊長發個短訊。接着馬上打給了興盛。電話一通，趙宋貌似凄厲的大吼：「叔啊~有人欺負我…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也要跟他們按合同辦事…….」丁濤和劉聰尷尬的對視。「劉哥，你有沒有覺得，老闆總倒霉？」劉聰洒然一笑，輕聲說道：「其他行業我不知道，在中關村，槍打出頭鳥，弱肉強食的，這麼多年我見的多了。咱們老闆都算好的了，他頂得過去。讓出了這麼多利益，正事正辦，誰也欺負不了他！」………………下午2:00.「先生，這是您的購物合同，請拿好。」萍萍微笑把特製的特斯拉資料袋遞給顧客。「謝謝你，小姑娘。」「先生，請慢走。」直到顧客走遠，萍萍才暗暗為自己舉拳慶祝一下。「耶！」「學姐威武！兩台頂配！一單1200！」旁邊傳來的聲音嚇了萍萍一跳，連忙轉頭看去。「趙宋，你…你好。」一看是老闆，萍萍臉色通紅。「學姐好。」趙宋微笑的看着她，「下午店裏有幾個人？」「今天只有三個，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只有像我這樣對獎學金沒有興趣的才有空出來。」趙宋知道她萍萍家不缺錢，聞言並不意外。樂呵呵的說：「學姐，下午得麻煩你們三個去中海幫幫忙，當然，如果不想去也沒關係，直接回學校也可以。太平洋下午要整頓一下。」聽了一上午的議論，萍萍當然知道特斯拉的境遇，擔心的問道：「趙宋，沒事吧？」「當然沒事，如果有事，形象店裏的生意還能這麼好？」萍萍笑了，說：「那就好，那就不去中海了，亂糟糟的，直接回學校就好。」「那我給學姐打輛車。」…….下午2:45.

太平洋商城特斯拉品牌形象店突然成了令人矚目的存在。先是三個兼職女大學生下班離開，接着，丁濤帶着特斯拉的夥計，清空了形象店裏所有的主機，把櫃枱放在了形象店的正中央。然後，興盛派來了兩個膀大腰圓的彪形大漢，直接往門口一站。一時間，連太平洋二樓的鋪商夥計都來看個熱鬧。2:58分。幾個中年婦女走進商城一樓，在大堂里東張西望，知道看到了特斯拉標誌才走了過來。「趙宋？」趙宋點頭答應：「幾位阿姨好，是洪叔叫你們來的？」「沒錯，一會哭啥？」「阿姨們先進來，」趙宋引着她們走進櫃枱，拿出一塊硬碟，對她們說道：「哭它。」「啥？」「硬碟，這是它的全稱，你們一會得全說出來才行。」趙宋遞給她們一張紙。幾位阿姨面面相覷，其中一位說：「這麼多年咱們啥沒哭過，今天就哭這個小小…..的硬啥玩意？」趙宋在一邊打開功放，拿着幾個麥克風遞給她們，「你們準備一下，一會我說哭，咱們就開始。」婦女們拿着紙條仔細讀了幾遍，就打開隨身包裹，穿上了喪服，順道想在店裏掛上幾個白綾…..趙宋趕緊阻止，「阿姨，給硬碟包上一個就行，其他的就別折騰了。」等一切準備妥當，趙宋才吐了一口氣，點了根煙蹲在形象店門口，京都已經開始室內禁煙了，可是兩個大漢站在一邊，四周只有一圈看熱鬧的，一時也沒人管他。「趙宋，你想幹什麼？」吳經理匆匆跑來，說道。趙宋沒搭理他的話茬，直接說道：「賠錢，或者賠硬碟！」吳經理搖頭，「不可能，沒有違反合同，公司也不允許。」趙宋點頭，「那就按合同辦事，我正試着改變一下經營形式，順道看看一個新行業的前景，吳經理最好回去查查合同，上面可沒限制這裏，只能賣電腦！」吳經理臉色難開的說道：「趙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趙宋冷笑的看着他，說：「合同上連公章都不是太平洋的，我想不出鬧大了對我有什麼不好！正好讓你們集團高層查查有沒有蛀蟲。」吳經理語塞，合同上蓋的是京都太平洋商場保衛處。「一千多塊硬碟，最少80萬的損失，吳經理，你這一個馬屁拍的值！」趙宋對吳經理豎起大拇指，然後回頭喊道：「唱！」形象店裏，哀樂聲突然想起，聲音不大，和各個店裏的背景音樂差不多。一個一身喪服的阿姨拿着麥克風，開始嚎了起來。「哎呦我的親希捷13G硬碟啊~~~~你死的好慘啊~~~你是牽磨織布想着我，田裏生活全靠我，（生活:活計）揩台撣凳輪着我，吃粥喝湯要罵我。我六月里熱到心浪廂，十二月里冷到骨髓里。」整個太平洋一層開熱鬧的人們，全部傻眼。吳經理腦門上的青筋直冒，轉頭向管理處跑去。形象店裏，幾位阿姨在認真敬業的哭着。「哎呦我的西數20G硬碟啊！~~姆媽呀，親娘哎，你是當我屋檐上芝麻擱高我，你是當我蒸籠頂上饅頭烘高我，你是三百尺鷂線放高我，你是電梯上乘人抬高我……」……….總資產：劇烈動蕩，商品房0/18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