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章 鰉魚胭脂
「吉林這個名字好！」郭文驤首先表示支持。
駱希美本來對城市叫什麼名字，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但這個名字是唐靈書跟文阿泰，兩個人一起給取的。這就讓她有點點不爽！
駱希美也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沒有在這個名字上糾結。
她轉向鄂爾多固海王，說：「老鄂，明天我打算動身去奴兒干城。你幫我找一個懂水達達部落言語的人，給我做翻譯。」
水達達是吉里迷、苦夷這些部落的統稱。外人搞不太清他們之間的區別，而且他們的語言也很相近。所以就都叫水達達了。
找個翻譯對固海王來說，不算個事。他的部落最北的地盤也到黑龍江了，在水達達各部落的上游，語言差異不算大。
郭文驤聽到駱希美說，要去奴兒干城，他也有些心動。他一直都在喊，要恢復奴兒干都司！奴兒干都司以前和未來理想的治所，就在奴兒干城！
郭文驤問駱希美：「駱姑娘，我來這裏建吉林新城這麼久，還沒去過奴兒干城。能不能晚兩天出發，我把這邊的事情安排好，跟你一起去？」
這一趟去奴兒干城，其實很危險，駱希美本來不想拖別人下水。
只不過，在目光一瞥，看見唐靈書的時候，駱希美突然就改變了主意。如果放任唐靈書跟郭文驤一起在這裏建新城，等自己回來，還不知道會陷入到什麼樣的被動境地？
既然打算同意郭文驤跟自己一起去，何妨再拉上唐靈書？
駱希美甜甜一笑，對着唐靈書說：「唐姐姐，你要不要一起去啊？奴兒干城可是郭總兵以後的家！去看看呀？」
聽到駱希美喊「唐姐姐」，唐靈書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駱希美已經好久不這麼喊自己，現在突然用回這個稱呼，還喊的如此肉麻，一定有鬼！
唐靈書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聽郭文驤替她答應了下來！
郭文驤說：「唐姑娘一定要去奴兒干城看一看！那裏人捕撈一種鰉魚，煉製的魚油可以做最上等的胭脂！以前皇后都用這個！」
一說起胭脂，女人們的興趣就來了。
駱希美問：「我們駱家生意遍天下，怎麼不知道還有這種鰉魚胭脂？」
郭文驤說：「鰉魚只出在黑龍江，非常稀少，生性又喜歡潛在江底，十分難抓！鰉魚胭脂在皇宮裏也是稀罕物件，平民百姓哪裏聽說去？」
清秀和朱䴉聽到聊胭脂，也湊到跟前。
朱䴉說：「我好像隱約聽過這種鰉魚胭脂，說是古時候才有。現在皇宮裏怕是也找不出一盒來！」
郭文驤點點頭說：「前元的時候，抓鰉魚是皇差，所以每年還能抓幾條上來。現在，貴如張皇后，也用不上這鰉魚胭脂了！」
清秀滿眼小星星的說：「那我們去抓幾條來做胭脂，不是比張皇后的用的胭脂更高級？」
郭文驤搖了搖頭說：「一條鰉魚近千斤，你當好抓？」
嚯！這麼大！那不是快成妖怪了？
眼見着一群女人對鰉魚產生了興趣，正好，也省得駱希美再勸了。其實駱希美也對鰉魚很好奇，不曉得鰉魚胭脂會是怎麼樣的絕世珍品！
駱希美目光一轉，忽然看見郭文驤悄悄對她挑了下大拇指。駱希美瞬間明白了，郭文驤是故意的，他也不想唐靈書留在吉林新城！
駱希美微不可察的對郭文驤點了點頭。
他們的小動作，文阿泰都看在眼裏，知道這就算商量好了。
文阿泰開口對固海王說：「老鄂，你先把這些鹽拿回去分一分。我們去一趟奴兒干城，半個月之後回來！」
「半個月時間，我們第二批貨也該到了。到時候我們就開始交易！」
固海王點頭同意。
剛才一直在聊胭脂，固海王幾次想插嘴，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他倒不是對胭脂感興趣，他只想說，他用草原旱獺的油擦臉也很好啊，防風防皴裂！
雖然固海王是蒙古人，可是前元時期抓鰉魚的事，他了解的還沒有郭文驤多。不關心那個！
經過郭文驤的忽悠，在座的女人都萌生了去奴兒干城的想法。要是抓到鰉魚，做成胭脂，自己在場必然就能分到一份！
最後就連哈薩也要去！他的理由是，水達達也屬於女真人，跟他更容易交流！
就這樣，硬是準備了三天。
送走固海王他們一幫人後，郭文驤準備了一艘大船，帶上大家一起走水路去奴兒干城。
沿着松花江一直往北，就可以黑龍江。再沿着黑龍江順流而下，快要到入海口的時候，就是奴兒干城了。
除過郭文驤、唐靈書、清秀，駱希美這邊還有文阿泰、駱伯豪、朱䴉。還有那個之前被蜈蚣咬了，到現在還沒完全恢復的法元道長！
出發之前，文阿泰吩咐梁高帶着那五百騎兵，駐守吉林新城。
因為擔心這五百騎兵裏面，有人會把吉林城的消息泄露給遼東都司，文阿泰寫了幾封密信，派人先送給遼東巡撫焦芳。請焦芳代為向兵部報告，當然這裏面沒有提及郭文驤。
大船沿着松花江順流而下。一路上看到了大片的平原，荒草茂盛！
駱希美不解的問郭文驤：「我看這裏地勢平坦，土地肥沃，為什麼沒人在這種地呢？」
郭文驤笑了，說：「怎麼沒有？早在唐朝時期，這裏就是一個盛產黃米的地方了！那時候這地方叫渤海國。」
「你看着吧，這平原大著呢，往下走，一路都是！」
駱希美看看郭文驤，若有所思的說：「你是不是早就在打這片平原的主意了？」
郭文驤感慨的說：「我們現在才剛剛開始！等吉林城繁華安定下來之後，我想引流民來開荒種地！」
一句話，讓駱希美、文阿泰、唐靈書、法元道人，還有朱䴉、清秀、駱伯豪，一大幫人全都陷入了沉思！
大明山賊流寇多如牛毛！究其根本原因，就是流民太多！
高達數百萬的流民，為歷朝歷代之冠！給朝廷也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焦芳的老家南陽，再往南一些，就是最大的一個流民安置點。一口氣安置了近百萬流民。
可是被安置，不代表生活安定。很多人還是會難以生存，然後變成山賊土匪！
這件事駱希美記憶深刻，前世寧王起兵的時候，流民甚至攻下了鳳陽府，破壞了朱家祖輩的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