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科學
「果然，尊老愛幼是華夏的優良傳統。」
鱷魚幫的大堂里，葉知秋感受着天龍八音的玄妙，只覺自己這一步走對了。
與一個可能是高手的老乞丐交好，的確沒有錯。
葉知秋如今修行了天龍八音，對於音功一道也有了一些了解，對於天殘地缺的音波功也不是那麼慌了。
世上許多事最怕的是未知，一旦未知變成了已知，這些事便不是那麼可怕了。
當然，葉知秋心裏明白，不是他修行了天龍八音，就可以睥睨任何武林高手了，這個世上，依舊有很多高手，而且是真正的實力碾壓，他見到了，依舊要退避三舍。
比如火雲邪神。
葉知秋覺得自己現在可以憑藉着自己的直覺躲避的了子彈，但是要伸手抓住運行的子彈，幾乎難以辦得到。
子彈經槍口射出的速度大約為300-350米每秒，要伸手抓住子彈，必須要使自己出手的速度也達到300-350米每秒，這樣才可以使飛速飛行的子彈與伸出的手保持相對靜止，抓一個相對靜止的子彈也就不怎麼廢功夫了。
不過自己發力，讓一隻手的速度瞬間達到三百多米每秒，這樣的事，葉知秋現在無法做到。
這種事情，沒有無比強大的身體支撐是不行的，沒有無數次的修行，也是不行的。
所以，葉知秋知道自己如今是打不過火雲邪神的，他不想在現在就面對這樣的高手。
所以，這一次解決了天殘地缺之後，斧頭幫就不應該存在了。
沒有必要留着斧頭幫，還讓斧頭幫去請還在精神病院的火雲邪神。
火雲邪神這樣的高手，就應該好好待在精神病院裏，感受着那種高手寂寞，感受着那種人生絕頂，武林之巔的氛圍而逐步老死，出來幹什麼！
多不好……
「音波功。」
葉知秋回過神來，又開始思考可能到來的天殘地缺。
他不能因為學了天龍八音就小覷天殘地缺，小覷人是會死的！
「聲音這個東西，總是要在介質中傳播的。」
葉知秋想起了初中時候學過的物理知識。
聲音使聲源的振動帶動周圍質點做受迫振動，形成機械波。
機械波產生的條件有二，一是要有振源，二是要有傳播振動的介質。
所以，聲音不能在真空中傳播。
「真空之中，聲音不能傳播，而在真空之中，由於沒有阻力，槍的速度運行速度卻很快，同時，在真空中，光速的速度也是最快，光在真空中傳播速度是3×10∧8m/s。」
葉知秋想明白了音波功的敵人是什麼了。
是科學？
不，是真空。
音波功再厲害，依舊是音波，它的傳遞依舊需要介質，沒有了介質音波功也就廢了！
只是，如何塑造一個真空的環境？他又如何利用這個真空的環境去對敵？
他是要使得自己在真空的環境下么，還是讓天殘地缺陷入真空的環境下？
理論說起來很容易，做起來還是很有難度的嘛。
葉知秋下意識扣了扣桌子，思考着這個問題。
……
而與此同時，距離葉知秋所在的鱷魚幫不遠的地方，來了兩個人。
這兩個都是四五十來歲的人了，臉上黝黑，上面滿是皺紋，一身琴師打扮，背後背着自己吃飯的傢伙，一看就是久經滄桑的江湖賣唱的。
若是叫一個心地善良的人看到，一會無比同情這兩個賣唱的。年紀這麼大了，還得出來賣唱，你看冬天的風多冷多刺骨，夏天的太陽多熱，這麼大的歲數還得熬冬熬夏，也不知道他們的家人怎麼想的，忍心讓這麼大歲數的人闖江湖？
世事多艱，人心不古。
這或許是善良的人發的感慨，然後送上幾文錢聽這兩位老人家彈一曲。
不過他們恐怕永遠也不會想到，這兩位江湖賣唱的，竟然就是殺手榜排名第一的天殘地缺。死在他們手下的人，那真是不可計數！
「殺人只是我們的副業。」
其中一個老者開口了。
「我們本就是江湖賣唱的。」
另一個老者順口接話。
「只可惜江湖雖大，卻沒有幾人能聽得懂。世俗之中，俗人多。」
第一個老者又說話。
「希望那個武當派的能聽得懂我們。」
第二個老者接着說。
「聽不懂的活，聽得懂的死。我們最喜歡做的，就是送知音。」
第一個老者依舊接話。
顯然，這樣的說話方式，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也是兩個人之間的默契。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第二個老者咿呀咿呀的哼了起來。
風將這哼聲送到了很遠的地方。
兩位老者同時抬頭望天，正是月黑風高殺人夜。
月黑風高，殺人夜。
只不知道死的又會是誰。
天殘地缺這兩位老者很輕鬆的繞過了鱷魚幫的普通成員，來到了他們想要殺的人面前。
「兩位高手遠道而來，是要取我的命么。」
葉知秋早已經等待着天殘地缺的到來。
他也終於見到了殺手榜中排名第一的存在。
天殘，地缺。
兩個老者。
看上去普普通通，就跟江湖上賣唱的沒什麼區別。
當然，實際上有大區別。
「你已經知道我們要來了？」
其中一個老者似乎有些震驚。
「看起來只能速戰速決了。」
另一個老者緊接着開口。
一把古琴飛起，一把長凳落下，兩人順勢坐下，便有琴聲響起。
不是輕攏慢捻抹復挑，大珠小珠落玉盤，而是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殺伐之意，似成實質，卻又無形，不過落在葉知秋的眼裏，卻是似刀似劍，似槍似拳，奔涌而來，幾乎要包裹了他。
葉知秋面不變色，運轉天龍八音，一個「嘛」字自他全身發出，頓時音波爆發，一圈圈音波震蕩的漣漪以葉知秋為中心，散發出同心圓，聲音之中，蘊含凌厲無比的意志，正與諸多刀槍劍拳碰撞在一起。
一切聲音俱消散！
葉知秋如今也是學過音律道理的人，他自然知道聲波攻擊之法，絕不是雜亂無章，使許多的能量白白浪費，而是必須將聲音匯聚起來，力量集中，再加以聲波無形特點，殺人於無形。
這也是音波功的恐怖之處！
但葉知秋也會音波之道，當然能看得見那些普通人看不見的刀槍劍拳，因此以天龍八音去破了這音波功。
「原來是同道中人！」
一曲既沒有奏效，兩位琴師大驚，隨即又大喜。
他們最喜歡遇到同類中人。
那將是他們的知音。
看着知音在肝腸斷下死，他們是既痛苦，又歡喜！
「送知音上路！」
兩位琴師這一次動用了十成的功力，也是他們最為強大的殺招，葉知秋可以看得到，虛空之中，剎那裏生出了無窮的骷髏大軍，手持刀槍，向著他急速衝殺而去。
「擒龍。」
當此危難之時，葉知秋心中默念擒龍二字，雙手伸出，在他的面前畫了一個圈。
便在那無盡骷髏大軍到了葉知秋面前，要將葉知秋碎屍萬段之時，俱都消散了。
似乎這一切，都不過是場幻境！
「這怎麼可能？」
兩位琴師大驚。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最為強大的殺招居然失效了。
這怎麼可能？
「這是科學。」
葉知秋淡淡出聲，一手繼續畫圈，另一手伸進了衣服之中，隨即掏出了……一把手槍。
剎那光華，四發子彈劃過了虛空，正中兩位琴師眉心。
天殘地缺，死。
「即便是音波功，也不能在真空中殺人，而手槍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