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香消
「尊主，帶誰去？」飛卿給封離月簡單的收拾了下頭髮，興奮的問。
「就咱們兩個吧，人多了太招搖。你去過凡間嗎？」封離月站起來準備走。
「沒有，帶上金魔獸吧。」飛卿跟上封離月。
封離月點了點頭，飛卿叫上門口的金魔獸，金魔獸臨走告訴了上陽宮門口的侍衛一聲。
三人腳力都很快，沒多久就到了凡間，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喝茶、聽戲、聽說書、看街頭雜耍，封離月沐浴在久違的陽光下呼吸新鮮空氣，爬山、游泳和騎馬，一連玩了七八日才回去，這麼長的時間在魔界也就不到半個時辰，再加上路上的時間，回到魔宮天已經黑透了。
封離戰、弘古帶着畫屏已經等在紫宸殿，墨南楓、丹林和伏辰都在，幾人都在等封離月一人。
封離月沒有進上陽宮，直接來到紫宸殿，大殿裏燈火通明，就連封默和封銘也都怒目而視看着畫屏，還有一旁的墨童焦急的看着墨南楓和畫屏。
眾人見到封離月一起揖手行禮，「見過尊主。」
封離月悄悄看了一眼墨南楓，墨南楓沖着她微微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好戲就開鑼了。
封默迎上來問，扶著封離月坐下了，「母親，你去凡間了？」
「去玩了幾天散散心，下次帶你們倆一起去。」封離月坐定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畫屏，「這鳳族二公主為何如此狼狽？」
封離戰上前揖手，「月兒，這天後被天帝關在天牢裏大半個月，用了刑，吃了不少苦，所以狼狽了點，你打算怎麼處置？」
封離月長出一口氣，掃了眾人一眼，大家都在等著封離月的意見，「殺了吧，或者讓她自裁，天帝不就是這個意思嗎？他們兩個必須死一個，二哥哥，我猜的對吧？」
封離戰微微一笑，「嗯，月兒比在凡間的時候聰明多了，也果敢很多，天帝確實是這個打算，他們兩個一定會死一個。」
封離月打量畫屏，一頭亂髮，臉上也污穢不堪，一聲淡黃色的長裙沾滿血跡，「畫屏，自作孽不可活，你這是何苦呢，放着好好的天後不做，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你自己選一個吧，最好的一個結果就是，你自己回鳳族，最壞的結果就是由我出手殺了你，或者你自裁。再或者，你活着，你的表哥替你去死，甚至你們兩個一起去死。」
畫屏嘴角一抽，冷笑一聲，「我們兩個一起去死？你捨得？」
封離月幽幽嘆口氣，「沒辦法呀，誰讓他心裏想着你呢？」扭頭對站在一旁的墨南楓說：「我說的對吧，南楓？」
墨南楓迎上封離月審視又帶着淡淡哀傷無奈的眸光，沒有說話。
「你看，他默認了。所以這幾條路，你自己選吧。」封離月抬眼望着丹林，「護法，給她解開禁錮。」
丹林抬手，靈力一掃就解開了畫屏的禁錮。
門外青鸞匆匆跑進來，「表姐……」
青鸞只聽聞畫屏被押送過來，看到畫屏狼狽的樣子還是吃了一驚，抬手理了理她的亂髮，心疼的眼淚隨即流了下來，「這是誰弄得，誰打的你？」
畫屏壓低音量跟青鸞說了一句，「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然後不理會她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沒了先前的柔弱。
「多謝魔尊好意，我是自作孽不可活，可鳳族我也回不去了，鳳族一向和龍族同氣連枝沆瀣一氣，我回去也是被他們送回天宮，生不如死，你殺了我吧。是我一錯再錯，把表哥逼到絕境，我自己釀的苦果我自己嘗。
司被愛慕我多年，曾多次想我吐露心聲，想讓我嫁給他，我都沒答應。母親貪戀天後之位，和司北密謀聯手除掉天帝和天後，同時決定讓我嫁給司北，讓天後必須出自鳳族這個傳統延續下去。
我不小心偷聽到，被司北以母親性命相要挾，我不敢告訴表哥，以致後來表哥元神差點散了，今生今世再也回不了神界，只能苟延殘喘在魔尊的石榴裙下，這一切既然因我而起，也就由我結束吧。」
這個畫屏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臨死了倒生出幾分英雄氣概來，封離月反倒有了幾分佩服，抬手喚出匕首，用靈力緩緩送到她面前。
畫屏看着有些窩囊的墨南楓，「表哥，你都被司北逼到這種地步了，你不殺了他，他早晚有一天會殺了你的，難道你就真的甘心一輩子活在這個女人的石榴裙下嗎？」說完畫屏拿起匕首狠狠插入自己心臟的位置。
墨南楓大步奔過去，長臂一伸接住倒下的畫屏，「畫屏，是我害了你。」
「表哥……我不後悔……愛上你，抱抱我，抱一抱……」畫屏合上雙眼，頭一歪死在了墨南楓懷裏。
「表姐……」
「啊……」墨南楓揚頭一聲巨大而悲愴的龍吟，緊緊的把畫屏抱在懷裏，「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封離月抬手喚回匕首，帶着眾人離了紫宸殿。
封離月明白她這樣做，墨南楓一定會傷心的，不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理她，坐在榻子上守着一桌子的飯菜沒有胃口。
「二哥哥，二師兄，你們還要回天宮嗎？要不要我幫你們解毒？」封離月喝了一小口粥。
封離戰放下手裏的筷子，「我留下，月兒幫我解毒吧。天帝如今已經知道你我的關係，我若是回去，他日必定成為天帝要挾你的籌碼，還是留下來比較好。」
一旁的弘古慢慢放下筷子，封離月如今殺伐果斷，雷厲風行，殺死墨南楓那麼親密的人都毫不猶豫，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師妹了，「魔尊，我要回去，明日一早就啟程，天帝有解藥，就不勞魔尊幫我解毒了。」
封離月不勉強，「也好，隨你。飛卿拿一隻碗來。」
飛卿轉身拿了一個茶杯過來，封離月喚出匕首，在手掌上劃了一下，殷紅的鮮血緩緩流入碗中，一會兒功夫傷口自愈，又讓飛卿把血遞給了封離戰。
直到吃完飯墨南楓也沒有回來，封離月上床睡覺時還不見他的人影，「一定是處理畫屏的後事去了，或許是他和護法商議好了的，由他去吧。」
墨南楓不知道抱着畫屏的屍身哭了多久，直到青鸞拿着一套她自己的乾淨衣服來給畫屏整理好遺容，直到半夜子時外面的守衛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