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五道山的秘密

女僵人沒出現，但用了八個字就逼退蜀山。

論壇里，她那八個字的帖子一直處於大熱，到了晚上的時候，點擊就破了十萬。

但只有我知道，狠話的背後，需要的是實力。

劍無意只是個人行為，而女僵威懾的是蜀山，最後蜀山高層親自給出解釋，讓我懷疑女僵是不是已經徹底清醒了。

當然，正如福伯說的，屍族能夠屹立到現在，就有能讓它存在的力量。

石凹山上，李勝農帶着八個漢子逼迫女僵的時候，山裏就曾出現過恐怖的氣息，嚇得李勝農落荒而逃。

加上時代的變遷，以前靠斬妖除魔吃飯的門派，都搞起了經營。像王胖子，誰會想到一個賣手機的胖子，會是天地境圓滿期的修士？

追求變了，仇恨也就淡了。

但利益帶來的邪惡，它永遠都不會變。所以我還是很擔心女僵，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到八卦鎮。

第二天我還是起得很早，昨晚擔心還有白狐的哭聲，讓我睡得不是太好，照了下鏡子，臉色有些蒼白。

現在已經是第六天了，我身體沒有感覺到異常，看來女僵的髮釵能鎮住白狐。

我換了一套衣服，然後出門。

沁雪昨晚收到我的信息，老早就等在門口。福伯也在，劍無意雖然走了，但他還是不放心，一直送我到神壇，不見劍無意他才鬆了口氣。

神壇秘境每一層有人踏入都會增加七天時間，現在一層和二層都有人進入，它開啟的時間就是十四天。十四天後，如果沒人能進第三層，那兌換神殿就會出現，然後秘境關閉。

來的雖然早，但我們後面，還是有不少人前後過來。

我們進去后遠離入口，陳浩和吳德就從項圈裏出來，吳德在前面帶路，避開邪氣重的地方，直奔他當年藏匿印記的地方。

途中吳德說，當年我被人算計，時間來不及，身上的東西就藏在那老僵附近。我們過去的時候要小心，千萬不能驚動到那老僵。

他現在說起來，我才有些奇怪的問，當年你也是玄同中期的修為，照理說第二層里只有三層入口會有這麼強的老僵，怎麼你還不是它的對手？

吳德眉頭皺了下說，這事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說出來你們可能都不信，那老僵是一具銅甲僵，相當於齊物境的修士。

提攜天地，玄同齊物，合道長生，舉霞破虛。這是莊子長生術里的對修鍊的描述，同時也是道家修鍊的八個境界，每一個境界，人體都會有不同的表現。

至於成聖，那只是個傳說。

也正因為成聖難，柳天衣和女僵才會被奉為傳奇。

但秘境第二層有齊物境的老僵……我背後有些發涼，要是那老僵出來，裏面的人全都得死。

想到這裏，我有些打退堂鼓了。沁雪也是眉頭緊皺的說，柳天衣不可能那麼大意，把齊物境的老僵留在這裏。

理論上是不會，但現在它已經出現了，吳德還死在了它手裏。

吳德說，我當時見到齊物境的老僵，也是嚇得夠嗆，它舉手投足，彷彿能勾動萬物，吸取周圍存在的血氣靈氣，要不是我身上有替命符，當場就被它給撕裂了。

我越聽我越心虛。

沁雪不知道吳德藏的是兩千多顆印記，遲疑的說，童童，要不我們不去了，法器符籙，以後可以讓你老婆給你買。

要是法器符籙，我還真不會去冒險。但那是兩千顆印記，對我來說很關鍵。

吳德還在回憶，繼續說，我感覺那東西以前不在秘境裏的，是後來被人放進去的，吳德說着在虛空畫了一個符號，他用陰氣凝聚，比較生動。

符號看起來像一朵盛開的梅花，中間有像眼睛一樣的東西。

吳德問，你們有沒有見過這種印記。

細細看了下，我們都搖頭。

吳德說，這是我在老僵的封棺上看見的，像是某個勢力的記號。

隨着進入森林，我們都不在說話，心裏都籠罩着一層凝雲。

吳德帶的路越來越偏，可能是秘境的緣故，森林裏沒有任何的生物，很安靜。快出山林的時候，吳德讓我們小心，說那老僵的就在不遠處。

鑽出樹林，前面是一座山的山腳，在一堆茅草中，有一個不大的山洞，黑黝黝的，很深沉。

吳德說，那洞裏有乾坤，是個巨大的空間，老僵就在裏面。

我們急忙放輕手腳，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弄出動靜。

吳德從洞口飄過，順着山腳走了十來米，前面堆著一些垮塌的亂石，上面鋪滿石花和乾枯的地衣，可見垮塌了有些年頭。

吳德停下了，在亂石里找了起來，時不時東敲敲西摸摸，最後指著一個直徑一米的圓石說，東西就在裏面，當初我用搬移術，直接移到裏面了。

石頭完整無缺，不知情的話，坐在上面都不知道裏面有東西。

沁雪手輕輕滑動，袖子裏就落出一把乳白色的短劍，開始切削石頭。

短劍一看就不是凡品，不過她怕弄出聲音，不敢太用力，切起來還是很慢。我抽出小木斧頭想試試。沁雪讓我不要添亂，但我還是試了下，畢竟它比青釭劍還要鋒利。

結果斧頭才落下，都沒怎麼用力，斧刃直接就沒入石頭，如同切豆腐一般，輕鬆的就切下一大塊。

沁雪驚呆了，看着我問，童童，你老實說，這小斧頭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五道山一直被視為禁地，充滿了神秘色彩，現在看來，它遠比我想的要神秘得多。

我不可能說實話，咬定是我老婆給我的。沁雪不信，畢竟屍族被各門派圍剿，歷經生死危機，要是有這種兵器，不可能默默無聞，早就大放異彩了。

但我不說，她也沒繼續問。

我兩斧子就把石頭劈開，嘩啦的一聲，印記掉了滿地。

沁雪不知道裏面是印記，被驚得大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我提着包包，一把一把的往裏面抓，陳浩生怕沁雪來搶，比我還忙，兩隻手都用上了。

不過直到我們全部收起來，沁雪都沒有出手撿。兩千多顆，吳德都沒算清，我也懶得去數，隨手抓了四把遞給沁雪。

她還有些回不過神，但也不推辭。我估摸著給她的也有六七百顆，跟着張旭，她到現在能有三四百顆就不錯了。畢竟張旭這幾天沒怎麼去斬殺妖魔鬼怪，精力都放在衝擊第三層上。

準備回去的時候，吳德突然說，老大，我想回去看看，總覺得有些古怪，洞裏沒有邪氣泄露。

的確，我們在附近呆了快二十分鐘了，那洞裏是感覺不到屍氣。

吳德是懷疑那老僵死了。

我不放心的說，殭屍不會老死，而且是齊物境的存在，沒人能殺死它，指不定是沉睡了，還是不要去驚動的好。

但吳德對殺死他的兇手有着一股執念，讓我們躲到百米外，要是裏面有動靜，就不要管他，直接逃。

勸說不住，我們只能退到百米外等他。吳德戰戰兢兢的進了洞口，十幾秒過去，裏面也沒傳來什麼聲音。

半分鐘過後，吳德飄了出來，朝我們揮手，示意我們過去。

我有些狐疑，難道老僵真的老死了？那不太可能啊。

過去后吳德一語就驚住了我們，老僵被人殺死了。

齊物境的存在，什麼人能殺了它？

我們鑽進山洞，裏面是個五十多平米的空間，正中間是一口老棺，棺蓋是開着的，裏面露出一截桃木劍的劍柄。棺材側面，斜靠着一副屍骨。

我探頭朝着棺材看了眼，裏面是一具身穿古裝的老屍，體表暗黃，像發黑的黃銅一樣，桃木劍就插在他胸口。我伸手要去拔桃木劍，吳德一把拉住我說，老大，千萬別動它。老僵可能只是被鎮住，還沒死。

聽說沒死，嚇得我趕緊縮手。吳德說，鎮他的應該就是靠在棺材上的那副屍骨。

陳浩把棺材前面的屍骨翻過來，發現他胸口也有一把小的桃木劍，明顯是搏鬥的時候中了屍毒，為了不變成殭屍，自盡在這裏。

當初吳德也是這樣死的。

屍體身上的衣服還沒風化，有些像古代的長袍。沁雪把他身上的東西翻出來，有四件法器，都是我沒見過的。

細細檢查后，沁雪說，這人怎麼不像是玄門裏的門派弟子，說着拿起一塊玉質的令牌，正面寫着「萬古福地」四個字。

沁雪念出來，連吳德都不知道。

我問，會不會是隱藏的門派。沁雪搖頭說，時代變化后，地球上已經不存在隱藏門派了，而且萬古福地，追溯幾千年都沒有這個門派和家族。

真不是玄門裏的門派？

可他又使用桃木劍，法器的外形雖然古怪，但也吻合道家法器的特徵，我可以用陽元催動。

吳德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面露驚駭的說，看來我的先祖說的是真的了，他說五道山和八卦鎮的存在，隱藏着的是另一個世界的秘密。

沁雪說，先不要管了，出去后誰都不要提這事，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要是真的有另一個世界存在，玄門應該全力尋找，那才符合人類探索的慾望才對。

沁雪看了眼吳德，猶豫了下才說，我聽祖爺爺說過，當年的吳家就是因為窺視了五道山的隱秘，才招來了禍端，一夜之間九成族人被殺，兇手至今都沒找到。現在看來，吳家知道的秘密，就是吳德前輩剛才說的事了。

要是在以前，我肯定不信，可沁雪說的吳家出事的時間，正好是吳家弟子沒有進秘境開始的那年。

沁雪不願多談，說玄門裏神秘的東西很多，有些就是禁忌，觸碰不得。讓我們也不要去猜測，更不要說出去，今天的事就當做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