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梁上君子

幾人身上有可以假亂真的路引，出入縣城都不是什麼問題。

中午在破廟碰面的時候，范曉月還是一副憔悴的樣子，呵欠連天。不過她也是堅強，只抱怨了一句就沒再開口。

大家圍着火堆坐下，火上燒着水——范曉月堅持拒絕喝生水。

向勇微笑着說：「放心，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睡這破廟了。」

范曉月強打起精神，頂着兩個超大黑眼圈說：「你又有什麼計劃了？」

「不過是把之前的計劃補得更細緻而已，」向勇淡淡地說，「那就大家把情況湊一湊吧。」

黎志平先開口，他神色有些尷尬，吞吞吐吐了幾句，總之是沒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向勇早有預料，否則昨天也不會自己四處去打探了。黎志平不是笨人，但生活在現代社會，又一心埋頭修鍊，交流、打探情報確實不是他的特長。

向勇把打探情報的任務分配給他，只是不希望小隊里有人坐享其成，每個人都要做出努力，倒不是真的期待黎志平能做出什麼大貢獻。作為小隊里目前武力值最高的人，黎志平在這次任務中的價值在於戰鬥。

范曉月和陳北玄這邊，倒是有些進展。主要功勞是陳北玄的，他走遍了縣城裏的鐵匠鋪子，找到了有質量上乘的武器出售的地方。理所當然地，強弓勁弩是買不到的。

夜琉璃則打聽到一家藥店有種具有強烈麻醉作用的藥劑出售，而且近乎無色無味，不過價格非常昂貴。至於毒藥，自然是沒得賣的。如果深入去三教九流里打聽，或許能有渠道，不過幾個人都是外來者，倉促間肯定摸不清門路。

向勇一邊聽着，一邊點頭，不時開口稱讚一兩句。

坦白說，這幾個隊友以他的目光來看還太稚嫩，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確實是用心在做事。

最後向勇把自己昨天打聽到的情報說了出來——黎志平低着頭，似乎有些羞愧。

向勇拍了拍他寬厚的肩膀，安慰了一句：「各有所長罷了，不需介懷。」

最後向勇把計劃又理了一遍，重新確認了分工。

陳北玄今天要去打探縣城裏哪有待出售的宅子，最好是能儘快成交的；夜琉璃則陪着范曉月去採購，他們得換身行頭，還得開始拋頭露面，把人設鋪墊起來。

「志平兄弟，」最後向勇說，「今晚就麻煩你跟我走一趟，我們去弄點銀錢。」

黎志平皺了皺眉，很快舒展開，苦笑着說：「其實我不擅長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還不如我們去打劫呢。」

向勇笑道：「打劫和偷竊是性質不同的兩種事，如果我們去打劫，先不說能不能順利吧，就算真的打劫成功了，估計從明天開始就要全城戒嚴，我們就沒機會完成任務了。」

黎志平無奈地笑了笑：「你別嫌我粗手笨腳就行。」

「放心，這種事其實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向勇安慰他。

商量妥當后，五個人分為三撥分別進城。向勇和黎志平都是單獨行動，陳北玄和范曉月、夜琉璃一起進城。

向勇跑了趟藥店，然後在客棧一直待到深夜，才溜出來跟黎志平回合。

兩人並沒做什麼準備，夜行衣之類的一概沒有，只是扯了兩塊破布，準備到時候蒙在臉上。

一路小心地避過巡邏的縣城兵卒和更夫，兩人潛行到曹家宅院外。院裏一支修竹探出頭來，迎著夜風，簌簌做響。

見四下無人，向勇壓低聲音說：「上吧。」

兩人都身手敏捷，都是刷刷兩下就爬上了牆頭。黎志平的動作更快一點，他畢竟是開脈前期了。

開脈前期，靈氣滋養、打通經脈，這個時候力氣會比常人大一點，身手也敏捷一點，但也不是提高太多，身體素質和久經訓練的運動員、職業武術家差不多。

開脈中期，血液、內臟、肌肉和骨骼、各種軟組織也得到了充分的滋養，力量可以達到常人的數倍，能輕鬆做出種種雜耍般的動作，如果再懂一點格鬥技巧，虐殺幾個特種兵不是問題。

開脈後期，任督二脈已通，開始滋養和打通身體的各處竅穴，身體潛能被進一步激發，如果從事競技運動，打破奧運會記錄是輕而易舉，空手撕裂虎豹也是小菜一碟。

開脈大圓滿，滋養、打通最關鍵的九竅，讓人身體的各項素質和機能發生質變。能輕鬆舉起幾千斤的重物，奔跑速度在百米5秒以內，飛檐走壁只是等閑。耳朵能聽到數十米外一根針落地的聲音，眼睛可以看清數公裏外的一點燭光。在普通人看來，就和超人差不多了。遇上開脈後期的修士，能輕鬆地一個吊打十個。

呂布項羽，差不多就是這個級別的，在軍陣中衝殺起來，一騎當千絕非神話。

向勇雖然戰鬥經驗無比豐富，近身戰鬥技巧也是宗師級別，但他現在畢竟只是普通人的身體底子。一對一地和開脈後期的單挑還能勉強支撐幾個回合，對上開脈大圓滿的高手只需一個照面他就會被打碎骨頭。

在絕對的力量碾壓面前，技巧也會失去作用。

正因為有自知之明，所以他沒挑那些大戶人家下手，柿子要撿軟的捏。

這個時間，曹家的人俱已睡下，只有幾個看家護院的還在提着燈籠巡視。每半小時，他們會走上一趟。

另外院裏還餵了四條兇猛的大狗，狗舍里有兩條，還有兩條被護院牽着巡夜。那些狗訓練有素，聞到生人的氣味就會狂吠不已。

這些情況，向勇都跟黎志平說過。

向勇小心地從懷裏掏出個小黃紙包，打開，裏邊有些灰黑色的藥粉。向勇用手指撮了一點，灑在牆上，又往自己和黎志平身上塗了一點。

黎志平皺了皺眉，這藥粉的氣味很難聞。

不一會兒，三個護院牽着兩條狗走來，黎志平和向勇都把頭縮了回去。

護院小聲地聊著群玉樓的姑娘，狗兒很安靜，只發出輕輕喘氣的呵哧聲。到了院牆底下，兩條狗突然加快了腳步，護院也只好跟着快步走，很快就消失在房舍的另一端。

「可以了，我們有二十多分鐘的行動時間，」向勇壓低聲音說，「儘快搞定吧。」

兩人用破布蒙住臉，一齊從牆頭跳下，只發出輕微的響動。

摸著黑，向勇領着黎志平往庫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