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沒有我保護你了

「石頭……」

這時石霖只覺得衣擺被人拽住了，他低頭看去，看見了一張帶了淚痕和血跡的悲傷小臉。

石霖的臉色在不覺間變得柔和，他蹲下身低頭看着錦菡，張口正要說些什麼卻只覺身體一陣無力，在向一旁倒去的同時用手支在地面上，便成了無力斜坐在地上的姿勢。

他乾脆便就這麼坐在了地上，伸手輕柔地擦去錦菡抬起的小臉上滿臉的淚痕和嘴角的血跡，啞聲低低說道：「傻丫頭，真是被你害死了呀……」

錦菡抓住石霖的胳膊、攀上他的肩膀，強撐著自地上爬起來，雙膝跪着向前傾身一把抱住石霖，將下巴支在他的肩上，哽咽道：「石頭，你是我們善元宗的石頭，才不是什麼小公子呢……石頭，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石霖整日裏叫錦菡傻丫頭，可是她卻並不傻，反而極其聰慧，只不過是因為自小在深山長大性格單純了一些罷了。

她不是聽不懂那黑衣人的話、石霖為了救他們三人說出的言辭，也不是看不出石霖在為了救她而堪堪就要被那道掌風擊穿身體時，在她的眼前亮起的幽幽青光上所包含的寒涼魔氣，那是能自主護身的魔器感覺到石霖的生命受到了威脅，自動出現並保護了他。

所以她又怎麼意識不到，她的石頭只怕是……再也不能作為她的師弟，一輩子將她護在身後了……

「傻丫頭。」石霖聽着耳邊錦菡幾乎壓抑不住的哭聲，慢慢垂下隱約閃爍著淚光的眼眸，唇邊揚起了一抹無力的苦笑，低低道：「以後沒有我保護你了，你……沒有我保護你了……」

石霖頓了又頓，眼角有一滴淚帶着深深的擔憂、不舍和不甘滑落而下，卻依舊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樣一個讓他放心不下的丫頭，他多想一直一直保護在她的身邊，竭盡他的全力護她一世無恙，他知道，只有那樣他才能心安。可是……

丫頭，我今日離開你，是因為我的實力還不夠強。你等着我，我會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即便與世界為敵也能護你無恙之時，再回來……

石霖的雙唇囁嚅了好一會，最終也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只是反反覆復地在心裏向他自己許下了這個誓言。

「傻丫頭，跟着大師兄和師姐走吧。」石霖的雙臂遲疑了一會，緩緩抬起環抱住錦菡用力地抱了抱她，垂眸低聲說道：「你不必為了我傷心，這或許是我能找回我自己的機會，不是么？」

「不，我不要！」錦菡連連搖頭甩落了如雨一般的淚珠，她緊緊地抱着石霖，固執地說道：「你是石頭，是我的師弟，是善元宗的弟子！我不許你留在這裏，不許你去魔界！石頭，你去了魔界，若你不是小公子的話一定會死。可若你真的是……真的是魔族小公子的話，我們便是……敵人了呀……」

石霖低垂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他沉默片刻，低低道：「丫頭，別再犯傻了，你還不明白么，事到如今只有這樣才能讓你，讓大師兄和師姐活命了……」

這樣說罷，石霖的右手遲疑着抬起，片刻后，將手成掌刀準確而用力地擊中了錦菡的後頸，使她瞬間暈厥了過去。

經過了這麼一會的功夫，如同那黑衣人所說一般，石霖體內的血魔丹進一步化開了藥力，此時他幾乎已經恢復如初，力氣也恢復了七成。

只見他一掌將處於重傷之下與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的錦菡擊暈，攔腰抱着她站起身來，走向了柳蒼皓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