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先殺了我

狐仙見狀微微愣了一下，轉身一看，只見着原本包圍在暗澤熠周邊的一條條女子虛影此時已然消失殆盡，反是冷幽幽的青光大亮，那青光是大約有丈許見方的光團，其內有無數厲鬼往來飛舞，發出了尖利的鬼哭聲。

她看過去的時候青光正好散去，現出了暗澤熠搖搖欲墜的身形。

他的狀況不大好，臉呈現出慘白的顏色，站立的身影全不似平常一般挺拔，而是輕輕彎曲，搖搖晃晃的模樣異常無力。

然而他臉上強硬的姿態仍舊如故，冷冷地盯着狐仙，寒聲道：「你要傷害那丫頭，先殺了我！」

狐仙溫柔輕笑地看着暗澤熠，緩緩轉過身面對向他，輕聲道：「你明明已經沉迷進去了，為何還能清醒？」

為何能清醒么？因為……香味不對，那甜膩到讓他厭惡的味道絕對不是那個女孩或是錦菡身上的香味，他就算忘了一切，就算已沉迷到不能自己，也依然記得她身上沁人心脾的百花香味。

暗澤熠一揮血色長劍，寒聲重複道：「不管是誰，若要傷害那丫頭，先殺了我！只要我活着，就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她一絲一毫！」

狐仙輕笑着沉默了一會，點頭應道：「好。」

這樣說着，她腳下一動，作勢就要走向暗澤熠，腳踝卻突然被人抓住了。她不由頓住身形低頭看了過去。

臉色同樣慘白的錦菡用毫無血色的右手無力地握著狐仙的腳踝，唇角上揚著苦笑，眼中有不甘的眼淚滾滾落了下來，虛弱的聲音帶着哽咽，低低道：「雖然知道我們打不過你，雖然早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可是……果然還是不想讓石頭死啊，求求你，放過石頭好不好？我的性命隨你拿去，但我真的不想讓石頭死……」

狐仙低垂的眸中劃過了一抹不忍的神色，張了張口，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傻丫頭……」暗澤熠用力握成拳的左手輕輕顫抖起來，昭示了他滿心的不甘和自責。

早已發過誓的，發過誓要強大到即便與全世界為敵也可以保護她，可如今多年過後，他卻依然如此弱小，無法護她周全。

「唉。」狐仙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輕聲道：「你們二人這般模樣，倒讓我有些下不去手了，那便……速戰速決，給你們一個痛快吧。若是再拖下去，我可能真的狠不下心了。」

這樣說罷，她抬頭看向暗澤熠，輕笑道：「如你所願，熠公子，我先殺你，以免你看着這小姑娘死在你面前會傷心。」

「不要……」錦菡連抓住狐仙腳踝的力氣都沒有了，狐仙只是輕輕往前一個邁步便掙脫她的手，慢慢遠離了她。

錦菡艱難地抬起頭，狐仙身上漸漸越來越亮的白光晃了她的眼睛，她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看到白光之外更遠的地方那名一身黑衣的男子，臉上充滿了憂慮的神色。

而暗澤熠冷冷地看着一步步走來的狐仙，揚手間有一條黑色繩索突然出現，速度極快且悄無聲息地向著狐仙纏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