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一無所知

如此片刻過後，狐仙轉過身面向了暗澤熠和錦菡的方向。暗澤熠頓時警惕，一拉錦菡的胳膊將她護在了身後。

而冷睿和被他劫持的百里銘看着狐仙沉默的動作，冷睿現出一絲滿意的陰狠笑容來，百里銘則是睜大了眼睛，眼中閃過了一抹恐懼的神色。

百里銘的臉色很難看，臉上是猶疑、不信和驚愕，他看向狐仙的目光在熟悉和陌生之中又摻雜着震恐，似乎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接受眼前看到的一切是事實。

這寬闊的房間里沉默了好一會，直至狐仙手中憑空多了一把彎刀所發出的聲響打破了詭異的寂靜，百里銘的身體突然抖了一下。

「雪兒……」

這一聲包含着複雜情緒、隱隱帶着顫抖的聲音阻住了狐仙就待抬起的右腳，她僵硬地頓住身形，卻不敢轉頭看向出聲的百里銘。

「雪兒，不要殺人，我不想看見你的手上沾染血腥。」百里銘眸色複雜地看着狐仙，柔聲道：「我不怕死，雪兒，你不必管我的性命如何，不過若是可以的話，煩請你保住百里世家，保住傳世之寶，我便死而無憾了。還有……能否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狐仙沉默著一動不動，絕美的臉上神色莫名哀傷。

狐仙良久不言，百里銘的臉上便也慢慢顯露了哀傷之色，唇角上揚的笑意甚為苦澀，輕輕道：「你我五年夫妻，我卻一直不知你的身世和來歷，之前我認為那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可是現在么……我突然發現，雪兒，我對你一無所知呀。你的名字真的是白春雪么，又是哪裏人呢？你不是普通人吧，我看見你和他們這三人一樣都是飛過來的，難道你果如那位小姑娘說過的，是……妖怪么……」

狐仙仍舊沉默不答，自暗澤熠的身後探出半個身子的錦菡注視着狐仙的臉色，那是已經哀傷到極致之後的平靜，看起來空洞而又無力。

雖然狐仙不久前還試圖殺了她和暗澤熠，但是錦菡看着她的模樣，眼中還是露出了一絲憫意。

若是依照狐仙最初的計劃，她只會在百里銘以及所有百里世家的人熟睡的時候保下百里世家和其家傳的異寶，然後身受重傷地回返九幽，打消妖族對異寶的覬覦。到時既然妖族不會再覬覦異寶，自然便不會再派狐仙出來，她便再也見不到她所愛的男子了。

然後她的世界將會不再有花香、藍天、白雲、美麗的鳥兒歌唱和吃什麼都甜如蜜糖的胃口，但是至少，她可以給她所愛的人留下一份美好的回憶，不至於如現在一般，美好的面紗都已揭開，為他留下可怕的真相。

在房中詭異的安靜中只聽着呼呼的風自那個缺口處吹進來，拂起房中四人的衣袂，也吹動書桌上鎮紙壓着的紙張，發出了輕輕的響聲。

直至冷睿滿臉不耐地冷聲開口，「狐仙，快點動手，否則我立即殺了百里銘！」

狐仙安靜而立的身影輕輕抖了一下，隨後她沉默不言地移動了腳步，開始往暗澤熠和錦菡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