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7章 論功過
這脆生生的回答讓包括啟浩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怔。
「你到底想幹什麼？」白翎真是摸不透這小子是個什麼脾氣了，有些生氣的看着墜兒。
春菊那邊也生氣了，對啟浩瞋怨道：「你上個月剛去過，就知道逞能！」
啟浩只是想最後拿這事找個面子，萬沒料到墜兒敢接這個茬，而且還接着如此乾脆，這就讓他沒法退縮了，當即不顧眾人勸阻，大聲道：「好！我這就去請命，就說你自願參加，你可別縮頭，我再問你一遍，你是否自願參加外出巡查任務！」
「我自願參加！」墜兒毫不猶豫的說。
啟浩憤然而去，春菊等人追上去繼續勸阻，白翎看着墜兒搖了搖頭，頗為不悅道：「你要反悔，我可以幫你把這事攔下，但以後不可這麼鋒芒畢露了。」
墜兒笑了笑道：「你不用管，我有自保的手段。」
白翎換了關愛之色，溫言勸道：「剛才四兩把前後經過都用神念傳給我了，聽你的那些言論你確實是個有頭腦有見識的，啟浩是個容易頭腦發熱的人，你何必跟他鬥狠？你還是太年輕了，壓不住氣火。」
墜兒真是委屈，可有苦難言，只得眨了下眼岔開話題道：「我也是想為抗擊妖獸出點力的，白翎姐身為醫官，當下想必很需要元合粉吧，我這裏有一些，送給你吧，就當是我為大戰盡的一點心了。」他說着取出滿滿兩盒元合粉遞了過去，元合粉乃煉製療傷丹藥不可缺少的一種輔材，他能料到白翎肯定急需這東西。
白翎打開盒子看了一下果然露出大喜之色，再抬眼看向墜兒時眼神變得複雜起來，這兩盒元合粉的品質堪稱極品，價值不低於兩百塊元嬰石，且不說他出手的大方勁，只說剛才啟浩拿出兩塊元嬰石炫耀時，他如果拿出這兩盒元合粉送給自己，那會狠狠的打一下啟浩的臉，可他沒有，而是等大家都離開時才拿出來給自己，由此可見他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年輕壓不住火氣。
「你不是來賺靈石的，你到底為什麼來投軍？」
墜兒笑道：「這事我不想說，殺夠十頭妖獸我就會離開，你別多問了。」
白翎看着那兩盒元合粉道：「這不是私人之戰，是兩大洲之戰，你獻出這麼貴重的材料我得向上稟報，這可是件不小的功績，此時元合粉乃急缺之物，不能以平常的價值而論。」
墜兒擺手道：「我不圖功績，也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事，你快收起來吧，我信得過你。」
「你這可就讓我為難了。」白翎收起了兩盒元合粉，「公事公辦，這有什麼不能說的？難道你這是偷來的搶來的？」
墜兒張開無聲而笑，「自然不是，我就是不想張揚，我願意支持天律盟，但對天律盟所給與的榮譽卻不怎麼看重，我希望天律盟能越做越好，但不想如啟浩那樣狂熱追隨，狂熱的追隨者太多了其餘的人就沒有生存之地了，天律盟早晚也會變味的，這是我最不願看到的，所以我寧願做個遊離於天律盟之外的冷眼旁觀者，不想何它扯上太多的關係。」
「你們乾虛宮的弟子都如你這般想嗎？」白翎很感興趣的問。
墜兒滿眼含笑道眼含笑道：「沒幾個人想這些，我們乾虛宮的弟子大多以不受天律盟約束為傲。」
白翎笑了起來，「也只有像你們這麼有實力的門派才會如此高傲，我懂了，這兩盒元合粉我會盡數用在軍營中。」
墜兒轉了下眼珠道：「如今殺妖獸我們可得大量的內丹，我知道幾個以內丹為君葯的療傷丹方，想請師姐幫着參詳參詳是否可用。」說完不等白翎答話，他就把幾個南海丹方傳了過去，其中有他從南海典籍中學來的，也有凌香教他的，皆是以這邊能捕到的妖獸為主要材料的丹方。
白翎明白他這是有意貢獻出丹方，這可比那兩盒元合粉的價值要大的多，審視過那幾個丹方后，她不由皺起了眉。
墜兒遞過一個玉瓶道：「化戾靈液我這裏有，這不是咱們南靖洲所使用的那種，但效果更好，而且煉製起來也要容易些。」
「你可真是幫了大忙了！」白翎所愁的正是這個，所有以內丹為主材的丹方都需化戾靈液以祛除戾氣，而南靖洲這邊煉丹以草藥為主，在以內丹煉藥方面遠不及南海，在南靖洲修界對南海煉丹之術有研究的當然不止墜兒一人，但願意無私貢獻的就沒幾個了。
「你把這些傳授給我是犯門規的吧？」白翎見墜兒沒有立刻把煉製化戾靈液的方法傳給自己，隨即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墜兒沉吟著道：「肯定是觸犯門規的，不過這尚屬其次，我怕的是這些流傳出去后，南靖洲妖獸以後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尤其是這化戾靈液，我們這邊的化戾靈液極難煉製，如果有了更加容易的煉製方法，以內丹煉藥之風就會興起，那就是我的罪過了，但我確實想為這次大戰盡點力，所以……」
「你還為妖獸着想？」白翎不知該以何種態度對之了。
墜兒嚴肅的點了點頭道：「這場大戰即便不藉助這些丹方我們也能取勝，可化戾靈液的煉製方法如流傳出去那就是對妖修長久的禍害了，萬事皆要講個度，過猶不及，既然我到了這裏，那就是種緣份，幫你多救治些人就算盡了自己該盡的力了，如果惠及全軍，一時看來是做了件大好事，可以長久的眼光來看卻是貽害無窮的，妖獸不都是窮凶極惡的，良善者不在少數。我只想盡該盡之力，不想開啟自己無力承受的禍端，所以這個化戾靈液的煉製方法需要你以道心立誓不外傳我才能告訴你。」
白翎眼現思索之色道：「你這番話頗有暗含道法的味道了，我不能讓你上戰場白白送掉性命，那太可惜了。」
「我死不了。」墜兒對她露出一個自信且有高深莫測意味的眼神。
「好，我立這個誓，只是掌握了救助的手段卻不能惠及更多的將士，接下來內心受煎熬的就是我了。」白翎有些無奈的說。
墜兒眼中閃動着清光道：「我之前也有此糾結，但接觸到啟浩這樣的人後心中有所明悟了，從整體來看，抗擊妖獸的大軍是正義且可敬的，但細看每一個卻又是形形色色的，沒有多少是值得我竭盡全力去幫助的，只是此刻的同仇敵愾之心讓大家親近起來了，等到戰事結束都將恢複本來面目，其實對啟浩這類人我是不願去幫的，戰時他們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可戰事結束后他們的狂熱或許就會傷害到別人了，尤其是在因戰功而獲得了一些權勢的情況下，他們的危害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