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棺門往事焚燒苦

從哭窮二老的話里，我漸漸知道了一些棺門往事。

原來，百餘年前正值西方列強用槍炮打開我國門之時，社會動蕩不安，棺門內部也開始出現分歧。一部分人認為，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大開國門，讓西方資本和技術進入中國，發展國內資本，意圖再創盛唐之勢。而另一部分人認為，西方侵入中國，並無和平發展之勢，若是放任自由，必將對中國的發展造成重大傷害，莫說再創盛世，就是保持現狀都很難。

兩伙人吵吵鬧鬧之間，爆發了不少衝突，造成棺門內部紛爭不斷。棺門下屬十個堂口，七零八落，各自為政，最終矛盾不可調和，爆發了內鬥。

這一場內鬥，從十九世紀初期一直持續到了二十世紀中期。這期間，西方資本持續發展，侵略之路不斷遍及全球，特別是歷經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原有世界格局完全被打破，世界規則重新整合；同時世界範圍內，棺門失去了對全球格局的掌控，各地地方組織依託當地勢力，紛紛崛起，成為名目繁多的大小神秘組織；棺門十堂也在內訌中分崩離析，堂口之下的二十四路各自獨立，各路之下一百零八道隱入民間，逐漸形成了後來的各路牛鬼蛇神。

棺門門主鬼木道人雖然極力穩定局勢，可終究心有餘而力不足，對棺門的控制也失去了絕對權力。十堂堂主對門主之位虎視眈眈，甚至爆發過爭奪門主之位的事變。鬼木道人亦在事變中受了重傷，自知無法再保住門主之位，更難以確保棺門諸多奇珍異寶的安全，所以自己選擇退位，將門主之位傳給了一位既有能力而又致力於拯救棺門的人物，此人被外界喊作混元道長，據說法力通天。

鬼木道人辭去門主之後，由於不相信任何棺門之人，甚至混元道長都不在其信任之列，所以在離開之時想要將棺門法寶一併藏匿起來。然而，這個想法被混元道長獲悉，直接帶人找到了鬼木道人，雙方之間爆發了一次慘烈爭鬥。其他堂口的人，聞風而動，紛紛搶奪法寶，致使諸多寶物流失。再加上搶奪寶物之人，魚龍混雜，許多寶物甚至流失到了民間。哭窮二老猜測，天火銅爐及封天八卦籠極有可能是柳姑子及皇奶奶在那時候盜取的。

在那場爭鬥中，鬼木道人寡不敵眾，受傷而逃。不過逃走之時，拚死帶上了這歸元爪。歸元爪是棺門無上至寶，是棺門門主的信物，得歸元爪者得門主之位。它的神奇之處在於能夠滅鬼殺神，法力通天。所以，在歸元爪丟失以後，混元道長四處搜尋鬼木道人及歸元爪的下落，半個多世紀過去了，始終沒有消息。

聽着哭窮二老的訴說，我才知道原來我手裏的這些東西，都是棺門異寶，可是我不會用，放在手裏也只是廢銅一塊啊。

哭窮二老翻看着這些東西，也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如何使用。這些東西即使在棺門內部，也大都是由門主收藏，尋常人能夠聽說個名字就已經是很厲害的了。至於如何使用以及有什麼用處，知道的人不會太多。

哭窮二老將所有東西都裝進了我的背包里。窮老翻看着那三件小銅人，看不出有什麼門道，也一併給裝了進去。他們再三叮囑，讓我一定不要對任何人講。我點頭答應。

之後的幾天，哭窮二老一直在指點我們如何修鍊破影。至於混沌鬼抄，哭老表示這只是臨摹版本，而且臨摹手法極不專業，無法判斷是不是與原版相同。盲目修鍊的話，可能會對我們有不好的影響，所以也先收了起來，等以後有機會確認了再說。

因為我毫無基礎，所以修鍊起來很艱難。杜姐和衛方弘則顯得很輕鬆，畢竟破影是修的內功，有基礎的話，上手也快。哭窮二老安慰我不要心急，說打基礎的時候，就要耐住性子，穩紮穩打，這樣做對以後的修鍊也會大有好處。

一晃便到了正月十五，這些天的時間裏，在哭窮二老的指點下，每次修鍊都能感到眉心中有股暖流在盤旋，左沖右闖，想要破體而出的感覺，但是就差那麼一點。雖然哭窮二老嘴上說不要着急，可看他們那一副期待的樣子，總覺得會忍不住上來給我隔開一條縫，把我這欲開未開的天眼給扒出來一般。

因為這破影是開天眼的內功法術，沒有多大的實戰技巧，所以我在修鍊破影的同時，也在偷偷練習混沌鬼抄。哭窮二老心中自然知道，所以無論我怎麼央求他們教我實戰的法術，他們總是說，任何東西都要慢慢來，急不得。但是也沒有阻止我暗中修鍊混沌鬼抄。

這一日，我再一次突破天眼失敗后，懊惱的坐在桌前，看着碗裏的湯圓，毫無胃口。

衛方弘道：「這是咋了？」

「又失敗了！」

衛方弘道：「南星兒，你還不知足啊。我和你杜姐有那麼多年的基礎，到現在都還沒有跡象能夠開天眼，你這都快突破了，還不知足！」

「就因為突破不了，才覺得很失落。」我吃了顆湯圓，黏黏的，是在吃不下。

杜姐慢悠悠的吃着，不說話，看不出啥表情來。

勉強吃完一碗，我回屋繼續修鍊。我就不信，只差那麼一點點就睜開天眼，這一步我還邁不過去了！

調整好情緒，我慢慢靜下心來，將破影的心法在心中走了兩圈，眉心那一點光亮再次顯現。我全部的注意力都聚集在這一個光點之上。那光點慢慢盤旋，像星空中的一個巨大漩渦，將周圍萬物，全都吞噬進去。我立即調動全身氣息，投入到這個漩渦之中，努力的去試着將它填滿。身體慢慢的被掏空，乏力的感覺再次出現，難道又一次失敗了嗎？不行，再堅持一下，或許馬上就成功了。

心口像是被巨石壓住一般，喘不過氣來，額頭劇烈脹痛。突然之間，頭頂囟門突然針刺一般疼了起來，我痛的渾身打了個哆嗦，一股冷汗冒出。還好我忍住了，這一刺痛之後，渾身乏力的感覺瞬間消失，囟門處有股微弱氣息鑽入我的大腦，然後流遍全身，極其舒坦。

我心中暗喜，難道天眼沒開成功，卻把頭頂的囟門給打開了？我能夠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了嗎？真是天助我也，有了這些從天而降的靈氣，我就可以繼續將它們匯入眉間，用來填充那個無底的漩渦了。

心中想着，那股氣息便在身體里轉了一圈，慢慢匯入眉心，衝進漩渦之中。那漩渦越來越明亮，旋轉的也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盤。

突然間，那圓盤發出耀眼的光亮，嘭的一聲炸裂，金光四射，轟的我一陣眩暈。

我身體搖晃了幾下，強忍着劇痛坐直身子。眉心的天眼依舊沒有打開，可腦袋卻慢慢變得火熱，就像灌進了開水一般，把腦漿都煮開了，沸騰起來。

強忍着腦袋裏翻騰的疼痛，我急忙將精力彙集到囟門之上，希望能夠從外界吸收靈力，來澆滅腦袋裏的火熱。果然，心念到處，一絲涼氣從囟門流入，慢慢縈繞到腦殼中，隨着靈力的積累，慢慢自動織成一張大網，將我的大腦籠罩其中。雖然依舊是滾燙，但這大腦似乎已經不屬於我的了，知道它很燙，但我感覺不到。並且隨着囟門處靈力的大量湧入，那滾燙的感覺，慢慢冷卻下來。

我長舒一口氣，將那些靈氣分出一部分向眉心匯去。可那裏如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連最初的那點光亮都消失不見。我心頭大驚，急忙查看四周，可周圍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發現。怎麼回事兒，沒了光點，還怎麼打開天眼？這一次不光失敗了，連標誌着天眼即將打開的光點都給弄沒了，難道還要重新修鍊啊？

那些被我引導過來的靈氣，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目標，逐漸變得暗淡，消失在虛空之中。我心中着急，怎麼能就這樣放棄了，說不準是怕那焚燒大腦的火熱，而跑去了別的地方藏起來了吧？

我想要全身搜索一遍，就在這時候，大腦中叮的一聲響。聲音不大，卻把我震得渾身哆嗦，立即呆立當場。無論是腦海中的感知，還是現實的身體，全都無法動彈，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同時，囟門處再也沒有絲涼的靈氣湧入，大腦中那片火熱迅速升溫，大腦就像被一隻大手握住，用力的揉搓，腦漿都要被擠成豆腐渣的感覺。

我心中大驚，這樣下去，我哪裏承受的住？我極力的掙扎，想要挪動身體，讓自己回復意識，進而從修鍊中退出身來。或者是將大腦中的感知挪動一下也可以啊。但我對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控制，再也無法動彈。

望着大腦里橫衝直撞，馬上就要衝破束縛的那股火舌，我急得大喊：「杜姐，救我！師父，救我啊！」

可是喊不出聲音，我就像站在空曠的宇宙中，求助無門。只能驚恐地看着那火舌一次次的衝擊著那片稀薄的靈力之網。

「叮！」

又一聲脆響，大腦中的那片火，突然爆裂開，瞬間流遍全身，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每一片肌肉，每一根骨頭，瞬間被大火吞噬，燒灼的漆黑一片。

我哀嘆一聲：「我X！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