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心態失衡。

「他們是一個特殊的群體，聽見任何聲音都只是他們的夢想，可是他們為了實現這個夢想不是用聽，而是用感受。感受聲音所產生的振動，通過聲音的振動來感受他們所不能聽到的常人的音樂。並用他們僅能用的肢體語言表達出來。告訴人們他們也能感受音樂，也能表達音樂！」「這是我見過的最偉大的文化表演之一！」「難以置信，謝謝這些優秀舞者精彩的表演，謝謝！」「失聰的人，也有動人的樂章，那是脈動的旋律。無聲的千手波動心上的琴弦，讓我心靈震撼！」《千手觀音》火了，在美利堅最忙碌的白天，在種花家最休閑的夜晚，新聞媒體需要時效性，但是網友們不需要。正如趙宋預料的一樣，所有網友的評論中，都帶上了特斯拉。《佳人曲》，《水袖舞》，就算有文化上的差異，可開創性的激光舞可是外國佬首先提出的概念，在網絡上，所有節目都引起了熱議，順道，都帶上了特斯拉！伴隨着網絡上的熱議，在發佈會結束的半個小時之後，全球各大IT網站的特斯拉軟文，開始重裝上陣。特斯拉的全球宣發，也正式展開。「最貴的消費級個人電腦上市！它不是價格高高在上展示公司實力的概念性產品，而是量產型！」「超級大板，瘋狂堆料，玩家國度E-ATX大型主板，幾乎集成了所有前沿技術。」「石破天驚的Geforce3圖形晶片由特斯拉全球首發！460MHZ顯存頻率，7.36Gb/s寬頻，16億紋理填充率，震撼的Tamp;amp;amp;L硬件加速和GPU概念給PC的3D顯卡帶來了革命性的發展。nVIDIA第一次在技術上全面超越了RADEON，首次登上顯卡的霸主地位！」「榮獲多項國際大獎的玩家國度G5機械鍵盤終於降臨消費市場，但是這一次，消費者們只能在特斯拉T1上看到他們，零售市場依舊難尋蹤跡。」「3499美金！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特斯拉頂配和蘋果PowerMac的價格相同。」「特斯拉T1頂配28888，對於一般消費者而言算是天價，但是對於某些行業來說，簡直性價比之選！磁碟陣列的首次大規模應用，讓你的數據傳輸變得安全快速，最關鍵的，是那個神奇的1394火線介面！」……………..「那個神奇的1394火線介面標準，就是蘋果起草的！」2001年3月3日，星期六，晴。距離發佈會已經過去了7天，距離神舟上市和特斯拉流片已經過去了5天。沒什麼意外，《千手觀音》大火，特斯拉知名度大幅提升；TPOD2銷量火爆，開始全球缺貨；玩家國度系列配件熱銷；神舟連續5天漲停;流片……失敗了。T1……不明！這是一個難得周末，天氣不錯，陽關普照，下溝村的煤灰味讓趙宋覺得異常享受，拿出躺椅，多穿了一件風衣，安逸地躺在有家門口曬著太陽。連後面轟隆隆作響的施工現場都毫不在意。放下手裏科技報紙，趙宋轉頭對着坐在另一邊的陳寧說道：「這就是我發佈會不上台的原因！技術都是別人家的，就算是不要臉的說了，誰聽的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趙宋接着說：「特斯拉必須堅持一點，面向顧客，面向顧客，技術要體現在最終產品上，然後讓顧客親自感受到！」說完，趙宋砸吧下嘴，又重重重複了一遍。「面向顧客！」陳寧眼睛發直的看着眼前的茶杯，看着茶水上面漂浮的幾片劣質茶葉渣子。「回頭我給你拿點好茶葉來。」趙宋不滿地敲敲小茶几，「正跟你說經營理念呢，認真聽着，我現在可是中關村之星！」又黑又瘦的陳寧完全不像大院長大的孩子，身材不好的他還總愛穿着高檔西裝，像個小一號的衣服架子套上了大一號的西服。一副火爆的脾氣走到哪懟到哪，不過碰到了趙宋，陳寧完全收斂了脾氣。無奈地說道：「你去神舟上班，你說理念，我執行。」陳寧，現在任職神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常務副總裁。「不去！」兩個字趙宋脫口而出，隨即一臉好奇的看着陳寧，「神舟，市值多少了？」「你不知道？」陳寧驚訝的問道，這些天，滿天下除了千手觀音，特斯拉，剩下的就是神舟的消息了，每天股市一開盤，神舟就被海量的買單直接封在漲停榜上，一刻也沒鬆開過。「不知道！」趙宋搖搖頭，攤攤手，「昨天到現在沒看電視，沒看財經報紙。」說着，他向陳寧指了指茶几上的電腦採購周刊。「快到300億了！」陳寧說出了答案。「市盈率多少？」趙宋沒有任何意外。「五十多倍。」「那些之前玩股權投資的機構滿意了？」「滿意！」「好！」趙宋點點頭，不再說話。「.……」沉默了許久，陳寧張了張嘴，「要不，我……」

「別動！」趙宋趕緊搖頭，「陳哥，把研發、渠道、售後看好了，其他的他們可以隨便折騰，我只求他們能快點。」這是個人情社會，如果趙宋只是個小老百姓，他肯定憤世嫉俗的罵，小老百姓要是有個親戚能安排他進神舟，照樣心安理得進，有保障的勞務合同，完善的工資體系，有前途的上市公司，誰不樂意？人，就是這麼矛盾的利益動物！神舟上市，就進行大規模的人員調整，往好的方面講，說明大家對這家年輕公司的看好。壞的方面，就是徹底打亂了自己的所有安排和計劃，讓他明白了：世界很美好，自己想的更美好！陳寧點點頭，問道：「調整完了，你去上班嗎？」「……」…………………下溝村外的路邊，停著一輛豐田大霸王，陳寧打開車門走了上去，對車裏的等待的幾人毫不意外。搖了搖頭，陳寧嘆口氣說道：「什麼都沒說。」車裏，還坐着噠噠姐，丁濤，文麗華，JFJ總醫院心理科劉教授，還有喜子。劉教授嘆口氣，「典型的不自信表現。他怕了！」說完，劉教授和其他人一起看向喜子。考慮了好久，喜子才開口說道：「在高中時，他性格非常好，還是校籃球隊的，自己主動參選的班級副班長，初中時，有一個暗戀的女生，跟我念叨了三年，不過上大學后，一直沒提過。」「還有嗎？高考後暑假他經歷了什麼？」喜子搖搖頭，再次審視了幾人一眼，才補充道：「唯一有有點奇怪的地方，就是他高中的數學非常好，但是大一上半學期的考試雖然及格了，卻是全班的最後幾名。要知道，我們倆高考是分院的最高分，而且那時候沒聽說過他平時缺過專業課。」「他有說原因嗎？」「時間太長，忘了。」這是什麼借口？車裏人滿臉疑惑。噠噠姐仔細回想一會，慢慢地說：「趙宋很有天賦，那段時間，我和興盛輪流教他，有特斯拉這個能隨時實踐練手的公司，他進步的很快，再加上他層出不窮的創意，做公司就好像作弊一樣！只有一點，他很怕我家魏良，以及所有和魏良同樣身份的人……」噠噠姐看了一眼劉教授，「就好像在底層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老油條一樣。」劉教授像是摸到了什麼頭緒，急忙問道：「還有嗎?有沒有注意他什麼時候出現異常的？」聽到這個問題，噠噠姐狠狠地瞪了一眼陳寧。「他說過，他想踏踏實實的發展特斯拉，但是和這個王八蛋把內存炒成期貨，掙了十幾個億之後，就完全變樣了。」「好像你沒參與像的。」陳寧嘟囔了一句。丁濤看都沒看置氣的兩個男女，關切地問道：「劉教授，我老闆沒什麼事吧？」劉教授笑着搖搖頭，「加上神舟科技的市值，這些突然冒出來巨量的財富，讓他好像換了一個環境。而突如其來的陌生環境，讓他充滿了畏懼，再加上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經歷……讓他心態失衡了。」「有錢，心態失衡，不是變成暴發戶嗎？」陳寧疑惑地問道，「他現在這是什麼情況？」「這就是有你們這麼多人願意幫他的原因！」劉教授笑着回答，轉過頭對噠噠姐交代道：「沒事讓你家那位和趙宋聊聊天，告訴他，這個他將接觸的全新世界沒那麼複雜，更沒那麼可怕。」「關鍵是……」噠噠姐一臉苦笑，「他碰到的全是糟心事，怎麼讓他相信全新世界很美好？」「……」車裏沉默下來，有人疑惑不解，有人若有所思。……………趙宋曾經看過一本小說，未來第74屆雨果短片小說獎得主——《京城摺疊》。書里講述了在未來的京城，按照社會階層被分成三個空間，生活在第三空間的垃圾工老刀，為了讓自己的養女可以接受教育，冒着生命危險穿梭在三個空間之中為人送信。在此過程中，他看到了上層嫁入豪門的年輕女性對中層依靠讀書改變命運的年輕大學生的玩弄，也被從第三空間奮鬥到第一空間的好心人出手相救，在歷經艱險之後終於回到第三空間。趙宋，來自階級開始固化的十八年後，這一輩子，他用了一年時間走到了第一層，茫然失措。有家門前，喝着破茶聽着歌，趙宋貌似怡然自得。小雨從屋裏端出現炒的瓜子，更是讓他的心情舒暢。直到一整盤瓜子被他嗑完，喜子才若無其事的走過來。「來了。」喜子點點頭。「走吧。」趙宋脫下風衣，回到隔間背上一個重重的旅行袋，打頭就走。「連順！」

「汪~」5分鐘后，一個仿古二層小樓門前。小雨蹲在房門口，安靜的摟着連順。這裏，是她長大的地方，就算是現在完全變了樣，她也不想進去。小樓地下室，趙宋把旅行袋摔在了地上。「咣~」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傳來。旅行袋旁邊，有一個早已經挖好的土坑。趙宋拉開旅行袋，在屋裏燈光的照耀下，頓時發出金光閃閃的光芒。確實金光閃閃，因為旅行袋裏面全是金條！喜子視若無睹，在一旁專心地拿着鐵鍬翻水泥砂漿。趙宋把旅行袋翻過來，「嘩啦啦~」一袋子金條全被倒進了土坑裏。「好了！」喜子聞言立刻拿土回填，然後再鋪上砂漿，放上最後一塊800規格的瓷磚，才鬆了一口氣。「走吧。」「嗯。」「喜子。」「嗯？」「我大學畢業就結婚，我要生兩個孩子，我喜歡孩子。」「嗯。」「喜子。」「嗯？」「金條是我孩子的，你少打主意。」「……呵。」「喜子。」「趙宋！」喜子拉住了趙宋，一臉關心的看着他。趙宋拍了拍喜子的肩膀，點上一根煙，此時，兩人已經來到了仿古樓前的院子裏。「我知道你們在幹啥！」趙宋悠悠地說道：「其實沒什麼大事，我就是壓力大。」「神舟快300億了，你有別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你壓力大什麼？趙宋，你不是沒事傷悲秋的人啊！」「因為我梭哈了！」趙宋無奈的回道，「我現在才算真正明白PC產業為啥是重資產行業了，要打通一個完整的供應鏈出來，沒有海量的金錢，想都不要想。」「十幾億還不夠？」喜子不明白，疑惑的問道：「我記得當時國家只給了幻想1000W美金的專項貸款，就救活了它。」「那是五年前，而且還要靠小志同學的玩金融的神操作！」趙宋搖搖頭，「現在門檻提高了，弄低端的神舟要不了那麼多錢，但是我要玩高端！」說道這裏，趙宋聳聳肩膀。「T1銷量怎麼樣？」「還不知道。」趙宋搖頭道，「種花家不溫不火，畢竟太貴了，最低配都12888，現在就看國外的消息了。」「如果輸了會怎麼樣？」「特斯拉破產，把神舟股份低價轉出，拿我該得的，安心當個富家翁。」「贏了呢？」「贏了？」趙宋歪著頭，露出燦爛的笑臉，「贏了，就穩了！國家為什麼默許幻想挪用專項貸款，為啥允許幻想種花併入香港幻想，國營變民營？就是因為PC產業對周邊的帶動效應，幻想發展壯大，國家能拿的好處更多！」喜子搖搖頭，「不明白。」「特斯拉發展壯大，一樣能帶動無數產業。」現在的2000萬網民對比9年後的四億，過了這一關，這個超大型的蛋糕，特斯拉就有了資格吃上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