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捨得

整個五月，趙宋一直在壓着特斯拉的腳步。捉襟見肘的員工，使特斯拉丟失了很多十拿九穩的訂單，但是趙宋沒有任何舉動，五通大廈地下室組裝的進度沒有拉下，趙宋現在開始用自己的資金補貼貨款了。中海001、002號倉庫，機箱的庫存已經佔了一半，不是賣不出，而是銷售人員的緊缺，讓特斯拉只有這麼大的出貨量。趙宋沒有着急，他在等劉聰歸來，他還再等袁武給他一個名單，他相信一個中海十年的老銷售的眼光。特斯拉，太怪了，脫離了櫃商的概念，卻沒有一個完整的公司架構。再往前一步，就是重資產行業。所以趙宋把能外包的全分出去，剩下的只能靠人治了。如今，劉聰回來了。趙宋給了他一天的時間，讓他和馮老闆把工作交接好。袁武也按照他的要求，給了他十二個人的名單。「老闆，我能想到的就這十二個人，最短的也在一家商鋪做了3年了，全都是知根知底的，不拔尖也不掉隊。」袁武把一張紙條遞給趙宋。「袁武哥，你做好準備，夥計們找齊了，我會把丁濤調回來，矽谷櫃枱由你負責。」袁武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快步離開。趙宋看着手裏的名單，深吸一口氣，開始了一整天招人的步伐。………「叔，咱就不能好好說話？」趙宋皺着眉看着眼前的鋪商。中年鋪商譏笑的看着他，像是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說：「中海趙宋？小屁孩，你也得讓我認啊！有事找你的商城爹去。」趙宋明白了，這又是一個商城細則頒佈后的受損商家，所謂的受損，是這些商家做的都是一次性生意，能騙一個是一個，而商城的舉措讓這些人損失不小。趙宋轉過頭，對着一個夥計說道：「小武哥，你怎麼想的？」這是袁武給趙宋名單上的一員，小武毫不猶豫的拒絕道：「謝謝你的看重，老闆待我不薄，我還沒有離開的想法。」連個具體的稱呼都不願叫，趙宋懶得再和這兩人多說廢話，轉身就走。「年紀不大，脾氣不小。」身後傳來刺耳的聲音。趙宋停住腳步，轉身看着兩人，豎起兩根中指。「傻B!」老子讓出了這麼多利益，就是為了毫無顧忌對你們說這個詞的！不再搭理面紅赤耳的鋪商，趙宋陰沉着臉向辦公室走去。招人的過程很不順利，談妥的只有8家，其中無條件放人的有五家，其他三家都需要趙宋付出一定的代價。至於剩下四家，像剛才那樣的還算態度好的了。因為劉聰回來而一片火熱的心，也漸漸的冷卻下來。自己終歸還是太年輕，就算讓出了利益，也不可能讓中海所有人待見。中海的銷售夥計很多，流動性也很大，趙宋要是不做任何要求，一個下午就能招20人，可是他被蔡峰、張華宇那幫目光短淺的人坑慘了，不願意再重蹈覆轍。猶豫了半天，趙宋還是沒有下定決心。「貞文阿姨，特斯拉庫存情況怎麼樣？」文貞文掃了一眼單據。「庫存1134台，有687.7萬貨款明天到期，三個商場說可以緩一緩，等特斯拉走上正軌再說。」趙宋搖搖頭，說：「按合同辦，咱們不差這筆錢。貞文阿姨，需要您給咱們的資金做一條警戒線，如果到了這條線，就停止調貨。」文貞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趙宋仰躺在座椅上，摘下了右耳的助聽器，用小拇指伸進去擦拭耳道的汗水，着急上火讓他耳鳴的厲害。廖櫻竹擔心的看着他，「趙宋，沒事吧？」「沒事，就是想明白了一些事，」趙宋閉上眼睛，「中海趙宋？感覺就是一群大人在哄小孩子玩的稱呼一樣，我還沾沾自喜呢！撐死了就是讓我不受欺負而已。」廖櫻竹笑道：「現在比你剛開始創業還難？」趙宋呆住了，惱羞成怒的喊：「老子就是捨不得那點錢！」

「嘻嘻~」趙宋對於廖櫻竹這個女同學毫無辦法。事情終歸要做決定，葛大爺說的好，21世紀最缺的，是人才。這8個人不是最好的，卻是最適合特斯拉的。拿起電話，剛要按動號碼，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趙宋，你來傲游網吧一趟，十五排電腦，全部跳閘！」「…….靠！」………..魏西村傲游網吧。秦朝正和小舅在網吧外的一個角落說話，便看見匆匆趕來的趙宋進入了房間。秦朝制止了小舅子的招呼，不緊不慢的走到門口聽裏面的情況。「什麼問題查到了嗎？」趙宋氣喘吁吁的問。「電腦剛組裝好，一台兩台開機沒問題，數量一多久跳閘。」喜子皺眉道。趙宋把網吧裝機拷機的活計都包給了312宿舍。「電壓，還是電線？」趙宋沒有等到回答，自己來到一個大配電箱面前。每排一把**閘控制，沒問題；然後分出三把單P漏電，也沒問題。趙宋把總閘關上，拿起螺絲刀，把離他最近的一個插座拆開。「我TMD靠！」趙宋破口大罵「這麼大規模的一個網吧，你給我用1.5平方的電線？裝修公司還在嗎？」「趙宋，裝修公司的老闆是秦老大的小舅子。」朱利明回答。「………」門外的秦朝瞪了他小舅子一眼，迎來訕笑的表情。「喜子，你和高智力先去中海拿錢，然後去小河建材城，買十六方的線，順道去西十三旗找宋老闆，讓他派個電工和抽線機過來。」「老闆，十六方的線，火地零都算上，整個網吧都要快4萬了。」朱利明叫到。「那怎麼辦？」趙宋嚷道：「咱們經驗少，交房時就該看看，現在說討好了誰？得罪了誰？就這樣吧，我壓根就沒想靠着這單賺錢。」這種涉及到甲方親戚的事，趙宋吃了太多虧了，每次直言不諱，最後錢能拿到，但是後續業務全沒了蹤跡！………蹲在馬路牙子上，也沒心思看對面民族大學出出進進的妹子，趙宋鬱悶的點上一根煙。兜里有很多錢，在品牌機反應過來前，特斯拉每天都能給他賺更多錢。但是遇到事就是遇到事，趙宋不怕事，他怕一堆事突然一下子出現在他面前。他沒那麼大的承受能力，廢物不是天生的，趙宋前世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走到那一步，心理素質，是最大的因素。兩隻耳朵都響了起來，趙宋輕撫胸口，使勁吐氣。「放鬆趙宋，放鬆趙宋，別上火，不就一點錢嗎，兩天就賺回來。放鬆趙宋」「心疼錢了？」秦朝在他身邊蹲了下來。「秦老大。」趙宋連忙打招呼。秦朝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問：「新奔騰CPU，你估計什麼時候能上市？」趙宋想了下「最晚七月份。」秦朝點點頭，看着民族大學的大門，說：「後續組網勞煩趙老闆多上點心，下半年，傲游會在CY區開一個旗艦店。到時候，時價採購！」秦朝拍拍他的肩膀，走了。趙宋獃獃的蹲著，捨得捨得，沒有舍哪來的得。心底的那股小氣勁頓時消散乾淨。拿起手機撥打起來。總資產：1300萬，0/18套商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