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教子與離別

清晨，小河村，炊煙裊裊。樸素的早餐，都從一碗粥開始。溫度合適大米粥，才是趙家早餐正確的打開方式。DK科技的IH電磁加熱電飯鍋，能做出味隨芯動的柴火飯。只要在頭天晚上淘好米，訂上時間，第二天一早，香噴噴的大米粥就準備好了。敲幾個雞蛋，把饅頭切片，均勻地裹上蛋液，起鍋燒油，兩面煎成金黃。再炒一盤素菜，一小碟紅油鹹菜，如果不忌，還能再加上兩塊王致和臭豆腐。簡易的趙氏早餐就做好了。「吃飯啦~」片刻，一家子就整整齊齊地坐在餐桌前，細嚼慢咽。白麗本就是禮儀大師，所以四個孩子雖個性不同，吃相卻同樣文雅。簡單的早餐，白麗習以為常，可對四個孩子來說，確實從未有過的體驗，儘管這樣的早餐，他們已經吃了一周多。從小到大，媽媽很忙，爸爸躺着，所以別說一起吃早餐，一家子能整整齊齊地一同出現的機會都不多。他們習以為常的是，在電視里見到媽媽，在爺爺奶奶想其他孩子的時候，兄弟們才能聚在一起。這才是他們熟悉的生活，就好像他們的小霸王哥哥一樣，爸爸是高官，一年到頭，只能過年時才能去他爸爸的單位見上一見。親情……真實無從說起。趙正鼻青臉腫有所減輕，他努力睜大腫成一條縫的眼睛，偷偷打量主位上狼吞虎咽的爹……看着他不時地給老三加菜，又拿起炸饅頭片，抹上滿滿的臭豆腐，遞給只顧埋頭的老四。至於他和老二，沒人搭理。爸爸很忙，除了老三老四，他吃飯之餘，還忙着和媽媽秀恩愛。「爸。」「幹啥？」「我啥時候上學？」「你上學幹啥？欺負人去？」「不敢了。」他爸，真敢打死他！「……」趙宋沉吟片刻，才說道，「下學期吧，你和老四一起去華清附，你留級一年！」「爸~」「要不你就在家獃著，」趙宋面無表情地吃着飯，「沒文化也不怕，我在通州城市副中心給你留了三套房，長大了，就安心當個富家翁。」「……我去上學！」趙正委屈巴巴地吃起了飯。趙達眨巴着眼，艱難地開口：「爸？」「啊？」趙宋抬頭，看向老二，茫然地問道：「您叫我？」「您別這樣說~」趙達苦澀地說道，過去一周，只要他主動開口，他爸就一直這樣陰陽怪氣地跟他說話，否則都不帶搭理他的。「大家都去華清附，我一個人在荊山是不是不合適？」「您還有時間考慮這個？」趙宋瞪着老二，悶悶地問道：「要不得大家都說你聰明呢，忙着想辦法能死親爹之餘，還有功夫考慮別的！」老大是障眼法，老二才是白家傾情投入的那個！可是對老二來說，這還不夠，所以他無時無刻不再向他大哥出著各種陰損主意。老大變成那樣，白家有責任，老二推波助瀾同樣功不可沒。「媽！~~~」趙達紅了眼睛，哽咽地呼喚親媽。白麗低着頭喝粥，對於老大老二，她是絕望又自責，孩子們的成長環境是在白家，從小被灌輸這種觀念的，同樣是白家。自從趙宋手裏接過兩個孩子言行記錄本，她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失職。趙宋對兩個孩子陰陽怪氣地說話，何嘗不是對她的打擊報復，那一言一行，就好像對她的內心一刀又一刀地捅。這比肢體暴力還要殘酷。「你太姥爺的四合院是國有資產，」沒給白麗開口的機會，趙宋不緊不慢地說道，「他們會限期搬離，你叫我爸，那我就本着情分給你在家裏留間房，甚至可以為你派輛車。」「爸，」趙達放棄從親媽那兒求援，可憐地說道，「我真沒壞心，我沒想到……」「你沒想到我會醒來？」趙宋冷冷地打斷二兒子的話，「你沒想到你從小到大身邊都會跟着一個人，默默地保護你，記錄你的一言一行？」趙達：「……」「你還沒想到什麼？」趙達搖搖頭，底下腦袋，沮喪道：「我還能想什麼，從小到大，他們都這樣說，說您那樣躺着，是受罪，是……」趙達流着淚，哽咽道：「我才多大，從小，不光長輩們這樣說，就連李薇、文靜阿姨也這樣說！」

「啪~」一張報紙被甩在趙達面前。「你有沒有想過你那些長輩想讓你圖謀的是什麼東西？」趙達茫然，搖搖頭。「看看財經版頭版頭條！」不光趙達，其他三兄弟一齊看向報紙。「截止今年一季度，京西商城1季度營收2897億，活躍購買用戶數量4.416億，除兼職人員和實習生外，員工數量46萬。「「……」白麗也抬起頭，看向報紙。「形象地說：京西商城的員工數量，是阿里巴巴+企鵝+美團+位元組跳動+其他神舟集團投資的互聯網大廠的員工數量總和。在種花家，每4000人，就有一個在京西商城工作！「（2021京東一季度財報上增加了一點數據）「……」趙宋悠悠地說道：「第二版，是關於你們媽媽的特斯拉情況，上面接受了特斯拉全新一代手機的代工生產情況！拋開全球代工老二神舟集團，和京西商城一樣同樣隸屬於中關村控股集團的代工企業有：全球第一武鳴科技、全球第三石頭科技。以上兩家加上神舟集團，在種花家總共設有超級代工廠13座，為我國提供了將近600萬的工作機會！！「（蘋果代工廠2013真實數據，500萬同胞的工作？）「……「「以上，並未算中控與京西商城循環控股子公司，一公里便利集團以及三通一達物流集團，如果算上它們，你們可以在第三版繼續計算就業數據！」趙小光、趙小明懵懵地看着報紙，這些東西，爺爺奶奶從來沒跟他們說過。其實爺爺奶奶也不知道，他們更不知道的是……趁四個孩子目瞪口呆之餘，趙宋起身，拿出一個鎚子，對着自己的手機就砸了下去。「咣咣~」扒開四分五裂的外殼，拿出一塊損毀的主板，放在四個孩子面前。「可能你們的媽媽都不知道，特斯拉手機國產化率已經達到了80%，我說的晶片佔比！」「……」這時，聰明的趙達已經反應過來，獃滯地看着自己的父親。谷每「沒錯，就像你想的那樣，趙家除了中關村控股集團，還有掌握著一個超級大國某個產業的超級話語權！」「種花集成電路產業。」「在過去十年，你們的廖櫻竹阿姨所掌控的三家大基金，已經整整投入了2788億元。」「可以這樣說……」「從一顆沙子到一台手機，整個流程全都從中控集團的企業里生產出來。」「圖謀這些東西？」「你玩的起嗎？」「你有命玩嗎？」「你們的爸爸還能活着，都算上蒼開了個巨大的玩笑！「「你咋還上趕着去找死呢？」…………美好、輕鬆的早餐結束了。把孩子送上車，和美麗泌人的老婆吻別，趙宋美美地坐在家門檻上，一邊和村裏溜達的老人打招呼，一邊享受着可口的可樂。一個身影出現，坐在他的身邊。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出現，可能也是……最後一次。「過了！」隱形人輕輕地說道，「都是十歲的孩子，咋能給他們說這些呢。」「十歲的孩子？」趙宋苦笑道，「您看看過去十年，他們還不到十歲呢，那些人咋就能跟他們說那些呢……他們的成長環境太複雜了。富貴一生、平安一生。說的簡單，做起來……咋就那麼難呢。」隱形人無言。「不說這些破事了~「趙宋轉頭打量著隱形人，兩輩子，他是第一次離一個將軍這麼近，最關鍵的是，這哥們還在當着他的保鏢。

看着他頭上隱隱地白髮，趙宋不忍道：「你一個大將軍，不去帶手下，咋還貓在我這兒？」「該走了。」隱形人嘆道，「倒是你，大好形勢，就這麼放棄了。」「試過了，」趙宋搖搖頭，指著自己的腦袋，沮喪地說道，「精力跟不上，那場國運之戰，我擔不起，竹子她們會比我做的更好！」「它真走了？」隱形人撫上趙宋的頭，在一處疤痕處停了下來。趙宋沒什麼異樣，這個人是看着自己的成長起來的，在他眼裏，可能自己永遠都是那個略顯神經質的孩子。「走了！」趙宋肯定點點頭，「本來『它』還留了點首尾在我的腦袋裏，因此我也做了整整十年的『噩夢』，不過不是它走了，而是我放棄『它』了。」「放棄了也好，」隱形人鬆了口氣，「這樣我就放心了。」「不過~」「不過~」兩人同時開口，相視一笑。隱形人笑道：「你昏迷時，上面給你辦了緊急入伍，頒發了軍功章后又辦了退伍，不過要保密。」「明白。」「它走了，不過不要放過它，國家力量沒有用，所以……」「明白！」趙宋點點頭，狠狠地說道：「它跑不了！」「那我就放心了！」拍了拍趙宋的肩膀，隱形人站了起來。這一次，他穿的是正事軍裝。帶上軍帽，整理儀錶。隱形人立正，大喝道：「士兵趙宋！」「到！」「護國有我，請放心！所以未來那場戰爭，拜託了！」隱形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國無熱戰。什麼是大國？是無數隱形人這樣鐵骨錚錚的軍人。正因為因為有他們，其他戰線上的人們才能挺起胸膛，充滿底氣地去迎戰。對隱形人來說，趙宋，就算在某條戰線上當不了扛旗者，但也絕對不會缺席！「保證完成任務！」我是一個兵，曾經是，在另一條戰線上，永遠是。我願為家國天下之劍盾。我當為執劍守護之衛士！…………2018年，3月28日。國有中關村控股集團2018第001號行政令：趙宋同志因身體等因素，撤銷其在集團公司一切職務。集團董事長職務，由原總裁桂璐陽同志擔任。集團總裁一職，由某司副司長、某國金集團總裁、三大基金經理廖櫻竹同志兼任。同日，集團宣佈：集團第一大個人股東，趙宋同志將最後一次出席今日董事局大會。會議主要內容，趙宋同志所持集團股票，分配與出售方案！…………這一天，幾十萬通過集團內網收到消息的高管、總共、科學家、程序員、普通員工，全部激動到發抖。這是一場功勞結算。這是一場財富再分配。過去十年，你們的作為有沒有資格拿到獎勵。幾天後，我聽你們說。未來幾個月，你們有沒有能力扛起這干大旗。幾個月後，我看你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