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台

費凌上了頂層露天台，走近了秦城跟前，面色裝出恭敬，行禮道：「王上。」

秦城將耷拉下來的硃紅色綢布一角向身後一撂，笑咪咪道：「費凌啊，你可算是來了，你要再不來啊，我可就被這兩個小騷貨喂撐著了。」

兩個妙齡少女被形容騷貨，並沒有不悅，反倒是顯的很是得意，好像前一晚上，王上很是給力，盡興而歸，說不定生兒子有望了。

費凌瞥了一眼王上身旁的少女，二人都是十七八歲樣子，正當妙齡，但只能算是略有姿色，穿着與王上無二，極其裸露，粉嫩的皮膚隨處可見，身上的綢布本是冰原上尊貴的稀物，但穿在她們身上，卻顯得像個雛妓。

「王上，我哥的事，您到底什麼時候能才允了。」撒嬌說話的少女即是監工烏青浦剛剛獻上的自家妹子，她想在自己正得寵時，幫着自家哥哥說話，自己的哥哥如能升職，到自己人老珠黃時也有所依靠。

另外一位少女不屑道：「切，烏家妹子，你哥哥剛剛被提了藍袍，當了監工，還不知足，難道還想做總監工不成？」少女說話時，又看了看站在那裏不語的費凌，跟着又說道：「都像你這樣，得了王上的寵幸，就要自己家人改穿袍色，那再過幾日，烏監工豈不是就要穿着紅袍當行政官了？」

二女不只是爭艷，爭得更是家族在碩林的身份，秦城呵呵一笑，此情此景他已司空見慣，並沒有不高興，打發似的說道：「好了，好了，都乖乖的，不要再吵了，只要你們用心服侍，爭氣一些，給我生個小王子，別說想讓家人換袍，就是分我一半碩林也未有不可。」

二位少女頓時喜笑顏開，心知此時都在得寵之時，大家公平競爭吧。

費凌心中始終不忘自己的摯愛：鄂九，自詡為用情專一之人，當然看不過這種踐踏自尊，賣弄爭艷的場景，一時低頭不語。

秦城使個眼色，二位妙齡小妾立刻會意，一陣竊喜的耳語后，走下了天台，好似剛剛的斗舌完全沒發生一樣。

「王上，您召我何事？」費凌問到。

秦城收了收此前的嬉笑淫色，回歸了王者的威嚴，微微說道：「來來來，費凌，先坐下再說。」

費凌手撂紅袍，坐至秦城的身旁。

「老屍婆近來可好？」秦城問到，而他口中的『老屍婆』就是那一直躲在洞的乾屍『李憐裳』。

「還是老樣子，躲在洞中不出，時而平靜，時而狂怒。」費凌回答到。

秦城微微點了點他那肥大的腦殼，繼續說道：「聖人皆有怪癖，可以理解。」

費凌裝出深有同感，點頭回應。

「聽說極東之地越來越不太平，有些部族不肯歸隨於我，還發起了一個什麼反抗聯盟？可有此事啊？」秦城目光死死盯着費凌眼睛說到，好像對方如果打慌，他就能看出一樣。

費凌微微一震，冰原之王每日不出王宮，除了日日與妻妾淫歡，想生出個兒子，就是專心修行「盡虛」，在受到李憐裳的蠱惑后，更是妄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轉化成不老不死的暗靈，便可永享這得來不易的江山，但就是這樣一個外表看似簡單中年漢子，卻對冰原的實事了如指掌，說明碩林內以及各部族內皆被他這個王安排了眼線。

「確有此事，我已派出『霜蜴』大人作為斥候前去打探，近日便可得到確切的消息。」費凌如實回答到。

秦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繼續說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是溫鹿一族挑起的事端。」

「溫鹿一族？」費凌驚訝的問到，顯然面前的這個王比自己知道的還要多。

秦城繼續說道：「溫虎兒一直記恨於我，當年親手殺了他爹。」

「嗯，從極東之地回來的船奴已有些零零散散消息，說是溫虎兒散盡族中財產，招募了些多實力不弱的修行者，並且那些小部族也在向其靠攏，如果再任由這個聯盟發展下去的話，對我們來說也是很棘手的。」

「嗯，叫黑駝去剷除拓石族，不光是我的私怨，那秦榮小老兒已與溫鹿一族聯姻，最讓我可氣的是，他竟然將瑤兒嫁給溫虎兒那個不知情調的蠢貨。」

秦城「瑤兒」「瑤兒」親切的叫着，顯然對其深深的愛意，並沒有被時間消磨。

「您有什麼打算？」費凌問到。

「當然是不能讓那溫虎兒久活了，就是因為極東之地久久不能收復，致使那個傢伙兒捉住了我的軟肋，今年愈發的猖狂，不只要我貢上一百噸的吃食，還要我獻上百名童男童女。」

費凌隨即追問道：「您是說那個幽棄山脈西邊廢土的那個王？」

「對，就是那個傲慢貪婪的，自稱為『廢土之王』的異人。我一再容忍，本想收復了冰原後方的極東之地，再與他的異人大軍搏殺，那傢伙兒就是看出我不想兩線作戰，所以藉此勒索於我。」

「是啊，兩線作戰，以我們現有的船奴軍隊確實有些吃力，除非擴軍。」

「冰原之上就那麼些人，哪裏還有能戰的青壯可擴。」

費凌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您的意思是開戰？徹底收復極東？」

秦城哈哈大笑道：「叫你們來就是為此！」

「我們？」

這時一位宮中的下人走了上來，沖着秦榮恭敬施理禮道：「王上，人都到齊了。」

「好。」秦城接着又說道：「費凌，我們一同去。」

「王上，這是？」

「去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下了露天台，來到了舊式王宮的地下一層，整個地下一層是一間經過華麗裝潢的會議廳，大門上雕刻着拓石族六邊形中間帶有獅頭的族徽，秦榮始終覺的自己才是拓石族的正統。

費凌搶前兩步，推開了那獅頭大門，頓時裏面眾人裝模作樣的相互寒暄聲不斷傳了出來。

費凌伸手一讓，秦城率先走進了會議廳，牆壁上掛式燭台已點燃，眾人停止了假意寒暄，皆目視着王上緩緩走近王座。

費凌目光掃向眾人，一下子就清楚了，原來秦城發出王令，召喚碩林十八傑來此議事，但到場只有八人，加上自己與秦城同為十八傑中之一，以及『霜蜴』和『黑駝』在外都有任務未歸，說明還有六人並未受召而來。

眾人見秦城落坐，一口同聲施禮道：「王上長存！碩林長存！」

秦城哈哈一笑，跟着說道：「好啊，好啊，好久沒有和眾師兄弟們一聚了，現下並外人，就不用王臣相稱了，我們同為『老屍婆』的門徒，那就用我們屍婆門人的別口稱呼好了。」接着又示意眾人落坐。

費凌與眾人一樣，相繼的落坐於分列兩排的鐵凳之上。

碩林十八傑皆是『李憐裳』逃出海底，來到地表后收下的門徒，李憐裳被自己的世界所唾棄，甚至追殺，所以立下規矩，只有被世人遺棄的人方能有資格成為門徒，以及分享她對「盡虛」的超凡領悟。

秦城被拓石一族驅逐，機緣巧合下遇見了李憐裳，成為了第一位『老屍婆』的門徒，李憐裳認為秦城與自己同病相憐，更是悉心指導，在短短的時間內，就使這個被遺棄之人頓悟了「盡虛」的存在，修行者們稱這一時刻為「覺醒」。

秦城感激『老屍婆』給了自己重生的機會，奮發圖強，只在覺醒后的三個月就使自己的修為超過了很多「盡虛」的大修行者，隨之他憑藉着超凡實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這場爭奪「碩林」的戰爭，在冰原之上稱了王，『屍婆門徒』的名聲也由此在冰原上傳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