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江小魚的遺體

買黑虎還想翻本啊?」

「買鐵坤的人多，賠率太低，我自然就買黑虎啊。」

「你咋知道買鐵坤的人多呢？」金牙笑道。

「我猜的。」張尚寧說，他明知道黑拳有內幕，還是忍不住想要賭一把。

「你小子倒是機靈，給你下注五十萬，再輸了，你就要連本帶利一次還清300萬。」金牙嘿嘿笑道。

「利息這麼高嗎？」

「全世界都在加息了啊，你個死撲街。」

金牙說完給了他一個押注牌，他根本不擔心張尚寧還不起錢，他家的那套房子，價值千萬，這些人放高利貸不是亂來的，早就提前把你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宋倩和張北野吃完飯，便打車回酒店了，她知道張北野年輕氣盛，所以一路都挽着他的胳膊安慰。

兩人在酒店一層的娛樂場逛了逛，這裏大得可怕，面向公眾服務的大廳，到處都是老虎機和賭桌，每個遊客臉上都充滿了慾望。

賭桌上玩的籌碼都很小，百家樂德州撲克之類的，若想進VIP大戶室，起步資金是一千萬。

靠小桌來贏錢，那基本沒戲，就算倩倩一把都沒猜錯，一晚上能贏個十來萬就不錯了，這樣的速度實在太慢。

「老公，我好怕你變壞。」宋倩擔憂地問，她是個喜歡安靜的女孩，對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沒感覺，張北野年紀太小是否能經受住這樣的誘惑呢。

「我有更重要的事做，絕不會沉溺於賭。」張北野回道，對於錢他本來也沒那麼在乎，只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這時候宋倩的手機響了，是張尚寧打過來了的，找她借錢。

「你要多少？」

「姐，你能借我200萬嗎？」

「我哪來這麼多錢借你，小寧，你在哪，怎麼那麼吵？」宋倩追問道，手機卻突然掛了，心中隱隱不安。

宋倩馬上給姑媽說了，姑媽卻說沒事，小寧喜歡跟朋友出去嗨，但叮囑不要借錢給他。

張北野讓宋倩先洗香香，他則從樓梯步行上了三十樓，這一層全是總統套房，房價每晚至少八千塊，根本沒法上到樓頂，所以他推測江小魚應該是從其中某個套房掉下去的。

也不知道江小魚的家庭條件怎麼樣，她怎麼會住得起這種房間呢。

這案子是奧門警方辦理的，朱裳也拿不到太多信息。

他洗完澡，坐在兩米大床上，開始教宋倩一些德州撲克的基本常識，比如牌的大小，張北野以前也只在網上玩過。

德撲變化無常，輸贏靠的是邏輯和心理戰，讓倩倩判斷輸贏太消耗精力，而且不保險，一個牌桌上，可能同時有數人在玩，某人心思一變，整個牌局都會發生變化。

大牌未必贏，小牌未必輸。

所以他只需要宋倩判斷牌面大小，這樣比較簡單，至於輸贏，能贏多少錢，只能他自己來控制。

宋倩雖然沒興趣，但她很聰明，張北野一說她就明白，記性也很好。

「老公，能不能睡覺啊？」宋倩揉揉眼睛說。

張北野將她摟進懷裏，鑽進被窩。

「老公，你說我們哪裏去搞一千萬，萬一輸了怎麼辦？」

「只是個想法而已，實在不行就算了。調查小魚的案件要緊，至於賺錢，再想辦法，現在也不缺錢花。」

張北野說完親了一下宋倩，親著親著就控制不了，每次都是這樣，乾脆將她放在身下。

「你又來了，我說過什麼？」

「現在沒有分心啊，你感受一下。」

說完張北野給她來了一個長吻，直到宋倩動了情，才進行下一步。

當宋倩側躺着身體，背向著張北野的時候，終於明白到為什麼辛武盯着她看了，側顏同樣美膩了好嗎。

張北野吻着她的脖子，甚至在想，救到其他老婆后，放走算了，他有宋倩一個就夠了，不虛此生。

……

吃完早餐，張北野跟朱裳去奧門殯儀館太平間，宋倩其實也想去，但她又答應跟媽媽姑媽去奧門大學拜訪朋友。

張北野也不想讓她看到屍體，萬一又做噩夢就很麻煩。

「倩倩，昨晚尚寧沒有回來，手機也打不通，他後來有沒有找過你？」姑媽問。

「沒有啊，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宋倩擔憂地問，小時候表弟還是個乖孩子，現在怎麼這麼能玩呢。

「應該沒事，他以前也經常跟朋友玩到天亮。」

奧門殯儀館很大，若不是有奧門警方的人帶着他們，根本找不到警方專用的停屍間。

「這位是？」對方問。

「我同事。」朱裳笑道。

「你好，程陽，刑事調查一科。」

「你好，程警官，張北野。」

張北野扶了扶眼鏡，禮貌性地笑了笑。

他看着眼前透著死亡氣息的建築，似乎感受到了十老婆的存在，以前她的樣子只存在於幻想里，馬上就要見到真人了，心裏竟然緊張起來。

心頭有種被針扎的痛感，若是自己早點覺醒記憶，找到她，或許就不會出事了，前後不過一周多的時間，然而時間不能倒流。

到了三樓，沿着走道，一直到最裏面的不鏽鋼門前，程陽掃描了眼球，才能進去。

不鏽鋼門彈開時，冰冷的寒氣撲面而來，朱裳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張北野現在體質好，在夢境裏經過冰雨的洗禮，對寒冷抵抗力很強大了。

他站在門口，看着裏面一排排不鏽鋼鐵皮櫃，竟然挪不動腳步，他無法想像，自己十老婆的屍體就藏在某個冰冷的柜子裏。

「你怎麼了？」朱裳問。

「沒事，走吧。」

程陽拉開冰櫃，裏面有個透明膠袋子，張北野看了朱裳一眼，朱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對程陽說道：「程警官，能不能讓我們單獨看看。」

「行，屍檢已經做完了，倒沒有影響。」程陽說完便準備去門口等著。

「程大哥，你們驗屍時，沒有解剖吧？」張北野問。

「死因明確，沒有發現任何藥物之類的，所以沒有必要解剖。」

「謝謝！」張北野回道，也就是說，江小魚是在清醒的狀態下，被人推下去活活摔死的。

張北野伸出手慢慢拉開透明袋子，整個過程都在顫抖，很快便出現一張慘白的小臉，熟悉而又陌生，稚嫩卻毫無生氣，屍體已經經過清理，所以還不算嚇人。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肯定五臟六腑都摔壞了。

他一時很難相信，這就是那個字跡娟秀，喜歡用感嘆號和表情字元的十老婆。

她的死，跟我有關係嗎?

張北野不禁這樣問自己。

他不覺得害怕，反而伸出手撫摸著江小魚僵硬的臉，眼睛一酸，熱淚在眼眶裏打轉。

「老公，我叫江小魚啊，是你十老婆……」

這是張北野唯一牢記在心的，關於江小魚的聲音。

朱裳看着張北野，心裏暗暗驚訝，這傢伙殺活死人時那叫一個兇狠，招招制敵，不是捏斷脊椎骨，就是爆頭，沒想到也有鐵漢柔情的一面。

他不是有宋倩嗎，跟這江小魚又是什麼關係？

張北野的眼睛眨了眨，吞回眼淚，緊握拳頭，咯咯作響。

「抓到犯人，你別亂來，這裏我可幫不了你。」朱裳提醒道。

「你也要注意，殺小魚的也未必是正常人。」張北野回道。

「你認為是活死人嗎？你跟她到底……」朱裳欲言又止。

「她的屍體什麼時候能回江州？」

「得案件偵破了才行，如果實在無法偵破，估計也還要一個月。」

「能去見她的爸媽嗎？」張北野問。

「可以，現在就去吧。」

「屍體放在這裏安全嗎？」張北野問。

「肯定安全啊，這裏是警方專用的，你沒看都有密碼啊。」

張北野跟朱裳兩人走到外面，看着程陽問：「程大哥，江小魚出事的時候，聽說奧門全城斷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