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二永遠是你的
跟梁詩音有什麼關係?」張北野問。
「因為她這隻手指,剛才戴過我何家的鑽戒。」何先生說道。
「老先生一世英名,竟然跟個小女孩過不去,不怕讓人笑話嗎?」
「老朽這個年紀,不怕人笑話,只在乎心中的一口氣,負我何家者,豈能安然無恙?」
「如果我偏不讓你碰她呢?」張北野看着何先生,冷冷說道。
「你覺得你能對付得了我?」
何老先生微微一怔,好小子,你是第一個敢跟我這麼說話的。
梁詩音低着頭,眼睛瞟向張北野,這小男孩居然敢為了自己,跟何老先生作對,就連老爸此刻都乖乖不敢動。
何先生這個年紀了,是嚇大的嗎?
他冷笑一聲,杵著拐杖,伸直腰桿,說道:「後生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算你再能打有什麼用,你想當一輩子死刑通緝犯嗎?」
張北野真的無法反駁,當了通緝犯,就算魂力再強又有什麼卵用。
他還能讓吳塵散播瘟疫,殺了全天下的人嗎,這種反人類的事兒他干不出來。
何老先生也是站在死人堆上的狠角色,會怕威脅嗎?
張北野並不想把梁詩音也拉進來,這件事她都是受害者。
況且梁詩音的手,是用來彈琴的,沒了一隻手指,人就廢了。
她若是琴魂,那音樂就是她的靈魂,跟殺了她有什麼區別。
而今天,張北野沒有勝算,老婆也說了,他可能會輸。
今晚的梁仲秋,辛天環肯定都是賭王這一邊的,而島田又是如此神秘。
這些人不是辛武和何雨澤崩牙狗,他們是實打實的創業者,自己的名聲和財富都是靠一雙手和膽識博來的,對付二代的招數,未必有用。
雖然張北野憋了大招,但效果如何,很難說。
在這個城市,牌桌從來不僅僅是牌桌,而且恩怨終結地。
錢就是人的命,一生的資本輸光了,跟死了沒區別。
張北野看了一眼梁仲秋,他並沒有出來為女兒說話的意思,作為一個見過世面的生意人,心中那桿秤永遠都在衡量利弊。
這不僅僅是理虧的事,若跟何家鬧僵,奧門的投資項目可能會黃,他投資了幾十億真金白銀,全部打水漂。
由此導致資金鏈斷裂,股價崩盤,銀行催賬,經營了一輩子的魚江集團可能毀於一旦。
「答應他。」梁詩音說。
張北野一臉懵逼地看着她。「什麼?」
梁詩音慢慢抬起頭,看着張北野,一字一頓地說:「輸了,剁我的雙手,贏了,以後我是你的人。」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看老爸的表情,家也回不去了,剁手算什麼。
剁完手,她就從樓上跳下去,或許能追上表妹小魚兒,兩人做個伴。
張北野咽了咽口水,看着何老先生說:「好吧,我答應你。」
何老先生轉過身,對下屬說:「去準備下,把他的籌碼全部取上來,二十分鐘后開始。」
人群這時候才開始移動,上廁所的上廁所,吃東西的吃東西,待會兒好憋著尿觀賞賭局。
只有梁詩音,一直站立在原地,任憑人群涌動,她猶如一個呆傻的雕塑。
梁仲秋走過來,指著女兒狠狠地說:「從今天開始,斷絕父女關係,你這個孽女。」
「爸,妹妹也是受害者啊,是這個不要臉的傢伙勾引她。」梁佳音說道。
「別說了,給你們這麼好的教育,長大了翅膀就硬了。」
梁仲秋看着張北野,說道:「你以前是個玩泥巴的,今晚輸光之後,一樣回村裏玩泥巴,看我女兒還會不會跟着你。」
張北野也看着他說:「那就走着瞧。」
從宋倩父母態度的轉變,他就明白了,你對岳父岳母再尊重,再舔,都是沒用的。
只有用強大的能力讓他們屈服,才能解開彼此心結。
或許,任何人都是如此,只有對方覺得不吃虧,甚至有得賺,才會尊重你,而不是靠乖巧的態度去博取他的歡心。
張北野讓宋倩看着梁詩音,自己去了控制室,他想看看誰放的視頻。
有幾個工作人員正守在門口,門從裏面反鎖了,進不去。
張北野一掌推開門,裏面一團糟,鋼製的座椅,都被拆了。
趙大胖居然坐在牆角睡著了,準確來說是被打暈。
他拿起桌子上的水,潑在胖臉上,趙大胖渾身一哆嗦,肉一晃,眼睛還沒睜開,就一拳擊向張北野的鼻子,被他快速抓住。
「睡傻了你?」張北野吼道。
胖子揉了揉後腦勺,「卧槽,我被那個島國妞打了一頓,她速度好快。」
果然是宮本櫻,張北野將胖子拉起來,說道:「我要參加賭局了,保護好梁詩音和宋倩,機靈點。」
「嗯,知道了。」
「你的麗露呢?」
胖子心裏一驚,連忙衝出門,看了看大廳的服務員,有些慌張,說道:「小張子,我的大洋馬不見了。」
麗露是蛇口組的人,肯定是被宮本櫻帶走了。
趙大胖很是慌張,他很喜歡麗露啊,又騷又奔放,他們這些日子,走完了近百次腎,正準備走心呢。
他摸了摸褲子口袋,裏面居然多了一盒炫邁口香糖。
張北野接過來,拆了一片有點皺的糖紙,上面寫着一句細小的蹩腳的中文:
我找吳塵為你配製的,玩牌的時候要記得嚼,可最大限度抵抗柔和型蛇涎香。
應該是宮本櫻的字跡,這小妮子神出鬼沒,難道是跟蹤自己,找到吳塵了?
那她到底是哪一邊的,為什麼坑自己又幫自己。
要知道,他現在在牌桌上幾乎成為公敵,不知道這個不是島田的島田,是敵是友。
趙大胖的妞沒了,很是慌張,張北野拍着他的臉說:「胖子,冷靜點。等我打完牌,去找她。」
「好。」
「我給你的U盤還在嗎?」
「在。」
「記得等我的暗示。」
「放心,明白的。」
接着牌局便開始了,牌桌周圍已經做了隔離區,十個身材魁梧的服務員守在金色隔離帶前。
何老先生,辛天環,梁仲秋,島田文夫,都坐在上面,每人面前十億籌碼。
空的位置就是張北野的,籌碼最少,卻是他全部身家。
他們都是一個人,這種場合,自然也不能帶宋倩上去,張北野也早已將兩個小時的牌面全部背了下來,就是不能慌,否則記茬了,後果不堪設想。
「老公,等等。」宋倩喊道。
她幫張北野整理了頭髮,將黑色領結重新系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捧着他的臉,親吻安慰道:「事在人為,不要緊張,我愛你,去吧!」
張北野點點頭,深呼吸了一口氣,昂首挺胸,走向隔離區,兩個服務員將圍欄移開。
大家凝神靜氣,等待着這一場世紀大賭局。
突然,豪邁激蕩的《賭神》音樂響起,一直播放到張北野上桌,十分突兀。
大家紛紛看向拿着手機的趙大胖,一臉懵逼。
張北野也覺得胖子是個逗逼,這麼嚴肅緊張的氣氛,被他瞬間破壞了。
他坐在位子上,將那片口香糖塞進嘴裏,才嚼了一口,眉頭一揚,差點吐出來。
卧槽,這味道又臭又噁心。
何老先生的目光從張北野身上,移到島田身上,說道:「老弟,我是該叫你島田文夫呢,還是島田文婦呢?」
島田笑了笑,摸了摸鬍子,優雅地抽出一隻七星白嘴香煙,跟個娘炮似的說道:「何先生,你喜歡什麼,便叫什麼。」
「來我的地盤都不打招呼嗎?」何老先生問。
「不是打過招呼嗎?」島田點上香煙,看着張北野,吹了一口煙,又看着何老先生說:「何老,不必擔心,東南亞第二永遠是你的。」
張北野嚼著全世界最噁心的口香糖,看着島田,心裏一怔,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何老先生永遠是第二。
那說明什麼,第一也在現場。
難道這個島田的真身,就是那個無人見識真面目的,東南亞第一的女賭王?
她怎麼變成島田的啊,張北野又想到衛生間的蛇蛻皮,這也太邪門了。
「那就開始吧。」何老先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