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8章 犧牲與遺忘

張陽醒來，望着手中的一撮絨毛髮怔。

庭院之外，察覺到動靜的眾人趕來查看，張陽推開房門，眾人紛紛行禮問安，張陽穿過人群，一言不發走到太陰禪院的雲海台前，眾人見他面色蒼白，也不敢上前詢問。

在張陽身後，隱約可見幻翅的印記，時而隱現。

「小師叔，您，沒事吧……？」王陽不安問道。

「豆豆這傻孩子，他在我的體內被元嬰蘊養多年，終究還是與我融為一體。」張陽答非所問，平靜說道。「吞仙一族擁有熾天使族群中的十二幻翅，十二幻翅最初來源於天地初開時的一尊古老神明，天地間第一尊熾天使，天生的六級文明神種，十二幻翅代表十二種超越天道的高階精神力，可以讓人的精神力得以升華，我的豆豆，懂得無畏和犧牲了。」

「豆豆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將小師叔從沉寂中喚醒，他的犧牲，是值得的。」王陽說道。

張陽背對眾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但左目之中，眼淚還是忍不住流淌。

「你們都退下吧。」張陽更咽說道。

眾人見狀，只好散去。

天有悲意，眾人心情複雜沉重，當天晚上，三千大陸飄雪，一夜寒冬。

那晚的雪下得特別大，億萬生靈在睡夢中裹緊被子，睡夢中看到了一個毛茸茸的小獸依偎在自己身旁，滿含善意地看着自己。

直到破曉之時，紅魔醒來，天未全亮，他來到張陽身旁，說道：「主人，你還有我呢。」

張陽似乎得到安慰，撫摸著紅魔的腦袋，始終一言不發。

張陽在這寒冬飛雪中一連站了十天，如同雕塑一般，而這十天之中，天庭已經召集三千州所有陣法師鑄造護道大陣，這是個浩大無比的工程總共動用超過百萬人，三千州所有群族都參與了大陣的鑄造。

滅世劫難，人人心中都抱有一絲希望，將群族最後的生路留給孩子。

三千州所有的生靈都知道，能夠對抗滅世劫難的人是魔帝張陽，他們為張陽塑造金身，心中祈願，無量願力湧向張陽。

然而十天以來，一股莫名的波動正在潛移默化地影響眾生，人們先是忘記了日日祈願的名字，只記得心中有一尊神明，可保佑山河無恙，緊接着又忘記了那尊神明，心中只剩下一道聖光。

天庭的護道大陣初步建成，宋剛一行人來到太陰禪院前，望着雲海台上的背影，宋剛問道:「這裏為什麼會有一個人的背影？」

小五凝眉，搖頭說道：「我也不記得了，這人的身前是禁區，無法逾越過看到他的面貌。」

很快雲海台下圍來很多人，沒有人記得雲海台上背對着眾人的是誰，也沒人可以接近。

玉帝張百忍聞聲趕來，腦海中閃現一絲記憶片段，但很快也忘記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天庭建立不到二十年，這人到底是誰，何時站在這裏的？」

張百忍說着，試圖以無上法力扭曲這人周圍的無形結界，然而他的法力卻如同石沉大海，稍微靠近，渾身修為消失，如同凡人。

眾人身後，小白和玉兒也面面相覷。

「娘，他們為什麼都不記得爹爹了？」玉兒問道。

小白搖頭，眼中同樣露出迷茫之色說道：「我只知道，這人是你爹爹，但我卻一點也想不起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