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觀天書

神猴險些被殺，遁走之後，道門的人紛紛登上潑墨山感悟道則。

尤其是天書崖前，密密麻麻圍滿了人，很多人都想要參悟天書，習得無上法門。

傳聞天書崖原本是鐫刻天書之地，鬼谷子雖天生就有經天緯地之才，但天書卻並非他所創，據傳天書為混沌之始就出現的天地道則，散落天地各地，有人說有上下兩部，有人說有上中下三卷，也有人說天書有十二卷，具體誰也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自古以來從來沒有任何人可以學得全部天書。

人人都想要得到天書，都想要做第一，可大多數的人又都不想付出相應的努力和代價。

而天書也並不是誰想學就能學的。

就像有些人覺得，學習沒用，成績沒用，靠點小聰明將來就可以混社會，還名其曰誰誰誰沒上過學，一樣可以做大老闆。

人活世上，運氣並不能一直好，天道是相對公平的，抬得越高，摔得越狠，來的越快，走的也就越快。

天書的奧澀難懂並不是指的是字難識，也不是道理太過深奧，而是某種類似於道氣運行的計演演算法則，萬千星點，有億萬種連線之法，有一種法門可一筆連成而不錯亂，首尾相連，這就是天書。

考驗的是天才之人的真才實學。

於是這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三階魔方，對有些幼兒園小孩來說都很簡單，有些小孩，在不知道公式的情況下，半天摸索就可以找出魔方規律，有些人卻終其一生無法擰出，三階魔方共有4000多億億種可能，以每秒擰三下的速度，大約需要30個宇宙年齡才可以將魔方還原。

而一個宇宙年齡大概是138.2億年。

這天書的法則倒是沒那麼難，但也相當於高等線性方程組，想要像二四六八十那樣找出規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書崖的天書難度相對簡單很多，之前眾人在觀看潑墨山時我就感應到了天書崖內部暗藏的玄機。

神猴雖神，但畢竟是畜生，想要將這天書悟透沒那麼容易，這如同讓沒上過學的老漢讀三國或者做二元一次方程題，在我們看來很簡單，在神猴看來卻真是天書，所以即便神猴將全部天書道則記下，想要演變道則，卻沒那麼容易。

天書崖上潑墨，漆黑一片，表面的天衍道則就是普通的河圖和洛書，這一塊的道則長期受到天書影響，也變得有些奧澀難懂，但真正的天書卻藏在內部，由某種類似於精神遊絲的天道神紋所化。

我不知道張劍一之前觀看天書時，是因為河圖和洛書才讓身體變化，又或者他的破妄之眼的確是看到了天書崖里的天書內容，但是我敢確定，他沒有將這一卷天書看全。

我站在天書崖前沉浸在天書的道則之中，氣海內金色道氣隨着天書道則的演變而演變，道門之中不乏智慧高絕之人，更不乏努力刻苦之輩，能觀看到天書的人遠遠不止幾個，陳文喜也在我的不遠處，以神識感應天書的道則。

眾人沉浸其中，如同翻開了語文課本的第一頁，並且看到了「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這首詩，心中甚是激動，因為畢竟觀看了天書。

而我已經將天書闔上，將所有內容全部理解消化，體內演變天書道則，天書崖內的天書意志似乎感應到我推演天書法門，天道神紋猶如精神遊絲一般緩緩鑽出，游進我的識海。

我隱隱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感知力越來越強，但奇怪的是，意識卻越來越模糊，彷彿自己要與這個世界融合，成為天道的一部分。

「張陽，你醒醒！」李大頭的聲音隱約傳來。

我隱約睜開眼睛，正看見李大頭面色惶恐地站在我面前。

而我的周身如同水波蕩漾，肉身扭曲，元神有解體之兆！

「醒醒！醒醒！」老光棍瞪大了眼睛，站在我面前，狠狠地給了我兩巴掌。

咣咣兩巴掌扇在我臉上，把我扇得七葷八素，暈頭轉向，我驚醒過來，一臉發懵地看着老光棍。

「醒醒！」老光棍又是一巴掌掄過來，被我一把抓住。

「打我做什麼？」我驚問。

「不打你你就嗝屁了。」老光棍鬆了口氣，對李大頭說：「你看，還是我的方法管用。」

李大頭皺眉，說道：「你剛剛好像是要化道，這天書道則你不能再看了。」

「化道？」我心中恐慌。

所謂化道，和羽化差不多，指的是沒到地仙境的人，但卻處於某種瀕臨大限或融入天道本身的一種奇特狀態，道門記載，歷史上不少天才在進行悟道時，不知道是感應到了天道法則還是精神進入了某種極端領域，當着眾人的面，身體扭曲，支離破碎，最後永恆消失不見了。

剛剛我推演天道法則，我敢確信自己沒有推演錯，並且也感應到了天道意志，但是那種與天道融合的感應很奇怪，雖然讓我感應到了周圍萬事萬物，彷彿自己成為天道一部分，但自己的意識卻越發模糊。

「難道天道會吞噬個體意識？」我心中大惑不解。「又或者，這本是就是一個陷阱？不對，其他人也感應到了天書法則，是因為他們沒理解透徹，還是說我的修為境界實在是太低了的緣故？」

「呵呵，一個通神境的人也想要感悟天書道則，簡直是痴人說夢，歷史上有很多自以為是的天才，強行閱讀天書，推演法則，導致吐血而亡，經脈斷裂，或化道而死，這天書想要吃透，起碼也得不滅境，天書天書，天才之書，怎麼會容忍蠢材來感悟？」一名中年道士看向我譏諷道。

面具下的我面無表情，此時天書意志所化的精神載體已經被我烙印在識海內，天書崖內的天書印記徒有其型，我意念一動，天書崖內印記焚毀，地裂山崩，眾人逃離，沒了天道意志的保護，天書崖很快崩毀。

「怎麼會這樣？」眾人大惑不解。

「唉，看來是參悟天書的人太多，引得上天憤怒，這天書非絕世天才不可得，萬一被惡人所得，參透其中奧妙，將會造成生靈塗炭，所以天書崖自行毀滅了！」有老人解釋道。

眾人嗟嘆，不過天書崖雖毀，但潑墨山還在，上面的河圖和洛書若是能悟出其中奧義，一樣妙用無窮，尤其是洛書，結構是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以五居中，五方白圈皆陽數，四隅黑點為陰數，大千世界，萬事萬物，都可以組織有序地進行演變，如同人體脈絡，複雜而不雜亂。

不過這些對於我來說都是入門，所以我也就不再看。

天書崖一毀，眾人都繼續前行，此時離鬼谷最深處已經很接近，因為不遠處，就是鬼谷星宮。

鬼谷星宮極大，整體設計為天圓地方，下方星宮按照九宮八卦設計，每一隅都極為講究，星宮上方真的就是天星羅盤組成的幻景，星盤流轉，每一個星位的轉動，都代表天下大事的發生，所以鬼谷子才能坐深山而觀天下。

在鬼谷星宮的大門上，有星象流轉，似乎是鬼谷專門設計出的密碼門。

而在鬼谷星宮的上方，隱約可看見，道尊令似乎就漂浮在星宮正中間的位置！

「那是先天無極十二道尊令！」有人指著繁星點點的鬼谷星宮上方的道尊令喊道。

「是道尊令！」一群人激動，道尊令實質化被眾人看見，論誰都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