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小白的代價
我自從和小白新婚之後，由於各種原因，一直沒有行房。
而張後生佔用了我的身體后，前五天也沒有在家，之後回來的兩天裏，對小白也是愛搭不理，小白這些天心裏一直難受，以為我婚後不理她，因此賭氣好幾天沒和我說話。
也就是到了今天，她和老光棍和小五共同起了疑心，才知道他們看見的我，有可能並不是真的我。
我抱着小白，看她委屈的樣子，心裏難過。
妖靈修鍊化人，擁有人的意識，思想和道德觀，自然而然就會被同化為人類，而人類是群居動物，往往一個人過得久了，心裏多多少少都會產生問題，比如孤獨。
小白活了幾百年，這幾百年來，除了她很少提及的師傅以外，她從來也沒相信過一個人，因為她見識過人類的自私、貪婪和殘忍，人類的慾望不可捉摸，會為了一己私慾，做出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1ti>&1t/i>
尤其是幾百年間，時代穿梭變化，人類變得越來越聰明，卻又變得越來越壞。
小白好不容易遇到了我，而我之前卻對她那般冷漠，她能不難受嗎？
「小白，你要救我的方法是什麼，先說好了，你不能用你的內丹救我，不然即便你強行救了我，你死了，我活着也沒意義了，知道嗎？」我問道。
小白點頭，說道：「放心吧，我們都不會死的。」
之後我和小白到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山嶺里，我和小白一路追逐嬉戲，直到我累得停下來，我這才想到，自打和小白相識以來，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一起遊山玩水過。
夜晚來臨后，霜降微冷，馬上就要到冬天了。
大山裏的冬天極冷，以前我和母親在家裏時，咱家沒炕，燒不起煤，所以母親就燒碳爐給咱家屋裏供暖，那時候為了考上好的學校，我每天放學后都抱在碳爐旁邊讀書做題。那時市裏的重點中學有一百個免費生的資格，我想上學，那就只能考免費生，因為母親在家種地種菜，根本賺不了幾個錢。&1ti>&1t/i>
如今日子終於好了起來，咱家的大房子也蓋好了，就算死去多年的父親，也可以短暫回來，和我們進行團聚。
我的生活終於有了起色，而這一起，都是因為小白幫我。
所以我無論如何，這輩子也不會讓小白覺得心寒，我想活着，是因為我不想要小白傷心，可如果小白用內丹救我而死，我也不想苟活。
夜晚的時候，我和小白躺在山嶺上方的一塊空地上看星星，我那時只覺得腦中疲乏，身體冷，我緊緊地抱着小白取暖，直到自己失去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婚房裏醒來的。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家裏，我感覺很冷，看見我和小白的衣柜上掛着一件棉風衣，就披着風衣走了出去。&1ti>&1t/i>
讓我驚奇的是，外面竟然下着雪。
家裏轉了一圈也沒看到人，鍋里還正蒸煮東西，我走出門望向四周，現張家溝的四野，竟然白茫茫的一片。
「張陽哥，你醒啦？」樂樂看到我后，放下手中鏟雪的鐵鍬向我跑來。
「樂樂，我媽呢？」我摸著樂樂的頭問道。
「哦，在我家呢，大娘，張陽哥醒了！」樂樂回頭喊道。
母親急匆匆地跑了出來，見到我后，眼睛忽然紅了一圈，忍不住哭了起來。
「媽，怎麼了，咱們村裏怎麼突然下雪了？不過才剛過秋天嗎？」我問道。
母親說道：「你已經昏迷了一個月了，先回家吃點東西。」&1ti>&1t/i>
母親說着，領着我回到廚房，鍋里煮的雞蛋湯，上面還蒸著包子，母親盛了一碗熱湯給我，又拾了幾個熱騰騰的包子，讓我慢點吃。
「小五他們呢？」我有點記憶不輕，腦子裏閃現出各種畫面。
母親說道：「小五在南山上呢，你慢點吃，我去喊他。」
「不用了媽，我一會吃完自己去，我怎麼會昏迷這麼久？」我一邊問一邊腦中努力回想，我記得自己好像已經死了，肉身和魂魄無法融合，之後小白牽着到了一處山嶺上。「對了，小白呢？」
母親的臉色難堪，說道：「你先吃飯，我一會兒去叫她們來。」
我見母親神色異常，原本一片空白的腦子忽然想起了好多事情，我和小白結了婚，我記憶的最後畫面，是和小白躺在山嶺上，那裏很冷，我不由自主地抱緊小白。&1ti>&1t/i>
我看到小白吻上我的嘴唇，接着我的身體就變得暖洋洋的，小白說，等我一覺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之後我就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可是我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小白的叫聲，是痛苦的慘叫，我看到她蜷縮在山嶺上的一處山洞中，她全身痙攣，身上的皮膚裂開一道道口子，還有駭人的血液和粘稠的液體從她的皮膚中滲透出來。
小白疼得死去活來，她原本纖細的手變成了利爪，原本絕美的容顏撕裂開來，眼角上揚，鼻尖凸起，耳朵變尖，身後的尾巴擺動，將周圍的山石打得橫飛亂撞。
我不知道腦海里的這段畫面是夢還是我親眼所見，我放下碗筷，跑向南山道觀。
到了道觀門口，小五正盤坐在一顆磐石上打坐練氣，而馬道士則站在道觀旁，望着山下白皚皚的一片，默不作聲。&1ti>&1t/i>
「張陽，你醒了？」小五睜開眼睛說道。
「小白呢？」我問道。
「小白姐她，她有話要我跟你說，要你以後別想她……」小五吞吞吐吐地說道。
「我問你小白呢，她是不是為了救我，把妖丹給我了？」我質問道。
「她沒事，但恐怕此生不能和你再見了。」默不作聲的馬道士突然說道。
「沒事為什麼不跟我相見？」我問道。
「因為，小白姐為了救你，捨棄了一百年的道行，狐族想要化形，需要六尾才行，她舍了一尾，維持不了人形。而且，據說，有資質成為九尾狐的狐族，一生只能化形一次，如果放棄化形，就再也化不成.人形了，除非長出九條尾巴……」&1ti>&1t/i>
「你放屁，你聽誰說的？！」我怒問。
「我說的。」馬道士說道。「我早就說過，世上有三件事情不可為，時光逆轉，河水倒流，人死復生，想要違逆天道，就必然遭到天道反噬，她想要救你性命，就要捨棄一百年道行，和你斷了這段孽緣，說來已經是最好的結局，若是換成其他法子救你，只能是以命換命。」
馬道士的話說得我心下悲涼，我和小白結婚才多久，竟然就要生這樣的事情？
「那小白現在在哪？」我問道。
「還在你們最後分別的山嶺上。」小五說道。
我連忙跑下山，跑向西面山林，向我們那天夜裏躺着的山嶺跑去。
等我爬到山嶺上之後，正看見一隻碩大的白狐狸站坐在山巔，望向山腳下，它的身後有五條尾巴擺動，還有一隻禿了的斷尾。&1ti>&1t/i>
「小白？」我喊道。
白狐狸轉頭，看見是我，立馬跑向了山洞。
「小白，你等等。」我追上去，從白狐狸的身後抱住它，嗚嗚哭了起來。
我記得那天晚上和小白躺在山上望着月亮和星星，暢想着未來，暢想着以後我們男耕女織的場景，暢想着她為我生出幾個娃，母親在家被一群小孩承歡膝下的場景。
「都說了讓你不要傷害自己，你怎麼那麼傻？」我哭着說道。
「只是一百年的道行而已，能救你性命，值得了。」小白的聲音忽然在我的腦海里響起。
「你能和我這樣說話？」我有些震驚地望着小白。
小白轉過身子，望着我說道：「我用百年道行將你的肉身和魂魄強行融合，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你的魂魄天生強大，肉身也在張後生的九世傳承中與眾不同，你想要以後和我再為夫妻，光憑年月增長的道行根本不夠，人類壽命最多百年，你等不了我那麼久，因此我會想辦法打開崑崙秘境，在崑崙秘境中修鍊，爭取早日化成.人形，再者你需要拜馬無為為師，很快天下禁道令將會解除，到時候必然道門紛爭四起，你只有踏入道門，我們才有可能再相見，若是你再沒能力保護自己，我也沒法再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