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5章 巴布納——真正開戰

第1655章 巴布納——真正開戰

「賞罰分明最要緊。」沐昂點點頭說道。除了極少數,絕大多數人都追求公平,只要處事公平,比蘇黨法王更加公平,將領們大多會對朱楩心生好感。

「還要直接獎賞將士,而非通過蘇黨法王。」沐昂又道。直接獎賞阿洪國的將士,他們會更承朱楩的情。這一招十分有用,朱楩十多年前帶兵南下攻打阿瓦國,就直接賞賜各土司的將領,土司本人也不好阻止,後來幾次徵召土司派兵打的小仗也都對立功的土司將領厚賞。雖然不至於因為厚重的賞賜,這些將領就願意為朱楩肝腦塗地,但他們對於現在的日子也非常滿意,絕對不會支持自家土司對朱楩不恭,在朱楩徵兵征糧的時候也更願意配合,使得岷藩大大加強了對各土司的控制;打敗幾個反叛的部族后,將土地與子民都納入藩國直轄也沒有引起各土司的疑懼。這次前來孟加拉打仗,一開始還罷了,朱楩第二次徵召時因要他們出動的人太多,許多土司都不大情願,朱楩就發動親近岷藩的人勸說土司,最終使得他們願意按照朱楩的命令出兵。

他們又商議了一會兒如何控制阿洪國,午休時間已經結束,沐昂忙從馬車上下來,命各個將領收攏將士,按照次序依序繼續南下趕往巴布納城。

待全軍啟程南下后,坐在馬車上的朱楩就翻開《西域記略》看了起來。馬車旁騎馬的侍衛見此說道:「殿下,您中午也並未休息,與沐將軍談事,現下應當休息一會兒。」

「這如何休息的了?」朱楩道。他乘坐的馬車用了從漢州大陸傳回來的橡膠做輪胎,又應用了非常原始的減震裝置,比一般馬車顛簸勁小得多,如果在城內的大路上,幾乎感受不到顛簸;可他們現下在野外的土路上,還是沒人整修、被人生踩出來的路,高低不平,朱楩現下又不是特別困,當然睡不着。

「何況明日就要趕到巴布納城下,孤也要籌謀一番明日如何攻打城池,也沒空休息。」他又道。說完這句話,又聽了一句馬屁后,朱楩低下頭繼續看書。

「唔,天方教徒每日要祈禱五次,可利用這一點,在他們祈禱之時出兵偷襲?這一點我可用不了。既然已經有人偷襲我軍,那巴布納城的守兵早已知曉我軍即將趕到、攻城,可沒法偷襲他們。天方教徒總不至於就連敵軍打上城頭了,還非要跪地祈禱吧?那西域的天方教徒早就被尚炳殺光了。」

「可趁他們的要緊節日偷襲?天方教徒真是奇怪,竟然有一個節日,從早上太陽升起一直到晚上太陽落下都不能吃東西。朝廷官員、將領與有錢的富商、地主也就罷了,在家餓一天也沒什麼,反而可以去去油水;可普通百姓餓一天的肚子,根本沒法幹活,豈不是要少一日的收成?尤其天方教徒的曆法還是純陰曆,不僅一年只有三百五十多天,閏月也只多一日,使得每年的這個節日季節都不一樣,萬一正好趕上春耕時節,一整天餓肚子幹不了活,一年的收成都要耽誤了。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但算算曆法,離著天方教徒的這個節日還有三個多月,這我也利用不上。」

「天方教徒不吃豬肉,可用豬肉或豬油羞辱他們,使得敵軍將領喪失理智?這一條倒是可以嘗試一番,但大軍行進,豬可跟不上行軍,只能驅趕牛羊作為肉食,巴布納城作為天方教徒統治的城池,也定然找不到豬,現下也用不上。不過可以傳信回去,讓他們運幾頭豬過來。這次用不上,下次攻城還可以再嘗試。」

「……」

朱楩一連看了好幾章,發現尚炳用的計策要麼他現在用不上,要麼缺乏施展的手段,還是用不上,頓時有些失望,想放下這本書。但用手拈了拈剩下的內容,覺得也沒幾頁了,還是都看完的好,也就繼續看下去。

他又翻了幾頁,忽然見到有一頁寫得印度的天方教徒,頓時又集中起注意力,繼續看下去。他只見上面寫道:「……不知為何,印度原本的人打仗極弱,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有許多來自天方、波斯或西域的人南下攻打印度,而且多半能夠在印度站穩腳跟,奪取一塊土地建國。不僅如此,這些來到印度的外人,為了保證軍隊的戰鬥力,雖然也徵召當地人當兵,但多是作為輔兵,萬萬不能倚為國之干城,精銳之兵仍然是從波斯或西域招募,要麼招募成年男子,要麼購買年紀幼小的孩子回來,組建童子軍,慢慢培養。印度本地人較黑,與南洋土著類似,而且長相與天方、西域等地的人也有所差別,這樣長相迥異之人統治印度,印度當地的百姓竟然甘願被統治,我一直覺得十分怪異。」

寫到這裏,尚炳這段話並沒有寫完,可朱楩卻慢慢放下書,抬起頭看向道路兩旁。他前幾日走的路在阿洪國到孟加拉國的中間,人煙較少,樹林多些;這裏已是孟加拉國最繁榮的幾處地方,道路兩旁並無樹木,只有成片的田地或池塘。但朱楩卻彷彿見到了樹林一般,喃喃說道:「我與沐昂均猜測之所以前幾日有敵軍騷擾,可今日並無,猜測是因為道路兩旁不再有樹木,他們想要掩藏十分困難。這話確實說得通,可應當還有別的緣故。」

朱楩坐在馬車上,向外張望了一會兒,忽然聽見有人說道:「臣見過殿下。」

「盛將軍。」朱楩也回禮。

「臣冒昧詢問,殿下在想何事?可是在擔憂明日攻打巴布納城不順利?」盛庸問道。他見朱楩將腦袋伸在馬車窗戶旁看了好一會兒了,不由得上前詢問。當然,他的目的並不是與朱楩談論明日如何攻城,而是想要勸說朱楩坐回車裏,不要把腦袋放在窗戶旁。雖然道路兩旁沒有樹林了,想要偷襲大軍絕不可能。但或許有幾個人手持弓弩想要刺殺明軍大將,朱楩腦袋放在窗戶旁有危險。只是這麼直白的與朱楩說可不好,所以盛勇先挑起一個別的話題,再勸說他將腦袋放回去。

「孤確實是在擔憂明日攻打巴布納城不順利,但並非是因為現下的緣故。」朱楩說道:「孤適才看秦王從西北派人送來的一本書,發現裏面寫到,印度的天方教徒國家都從天方或大食招募將士作為精銳之師;藍將軍的來信似乎也說過,德里蘇丹國、孟加拉國等國的主力人馬也都比較白,不像是印度本地人。」

「這有何不妥之處?」

「盛將軍,你可還記得,前幾日偷襲大軍的敵軍,長得黑不黑?」

「比大明百姓黑一點,與南洋的土人差不多。殿下是說,」盛庸忽然反應過來:「與大明作對的幾個國家都是由天方教徒統治,麾下的精銳主力應當是比較白的人,而非印度當地人。」

「可他們既然知曉了殿下帶大軍南下,為延緩大軍南下的步伐,即使派出許多當地人做炮灰,也應當有精銳壓陣。可前幾日一直沒有發現任何長得白的人。所以敵軍派出這些人來騷擾我軍,十分可疑。」

「盛將軍說的不錯。」朱楩道:「若是為了拖延,應當派出精銳壓陣,驅趕由當地人組成之兵,而不是全部由當地人打仗。」

「莫非敵軍有詐?可這『詐』在何處?」盛庸緩緩說道:「不論如何,偷襲都能讓我軍知曉南下之事已經被敵軍發覺,加快行軍步伐。這樣做有何用處?」

「可我軍不僅並未加快行軍,反而慢了些。」

「這是因為殿下在軍中,此時讓殿下帶兵留下反而更加不安全,所以減緩了行軍速度,可敵軍並不知曉殿下在軍……」

「你如何能夠確定敵軍並不知曉孤不在軍中?」

「殿下是說,敵軍因得知了殿下在軍中,知曉偷襲會讓我軍放慢行軍,所以派人偷襲。拖延我軍南下?這也說的通。」

「這自然說的通。可孤總覺得,沒這麼簡單。或許……」朱楩又要說出自己的猜測。

可就在此時,忽然又行軍最前一名的小兵騎馬飛快來到朱楩的馬車旁,喘了口氣行禮說道:「殿下,前方有敵軍攔路。」

「他們要與我軍野戰?」盛庸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先不說天方教徒在野戰中到底能不能打敗明軍,從戰略上來講,此時北印度諸國應當是以守為主,等待明軍犯下錯誤。既然以守為主,那麼不論在野戰中能不能打敗明軍,損失都會遠遠大於守城,這樣做十分奇怪。」

「沐將軍如何吩咐的?」朱楩則馬上問道。

「沐將軍也覺得有些奇怪,是以派出少許人馬上前試探。」那鋪兵說道。

「快傳孤的軍令,放出探馬二十里,探查左右兩邊!」朱楩沉默片刻,忽然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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